凌莉面如土色，身體怔住了，只有眼睛抬起來，獃獃地盯着他問：“為什麼？為……為什麼不能和我成親？”

花易冷的背脊微僵，黯着嗓音：“現在談成親，太早了，我們還沒到……”他不忍心往下說。

她心口很沉，打斷他的話：“還沒到結婚的地步，這是你想說的，對嗎？”

“……”無聲代表着默認。

“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居然跟我說不到時候？”其實她之所以在此刻提出結婚，完全是為了他，希望他因此能夠自信快樂一些，沒想到適得其反，自取其辱。他知不知道這些話很傷人？

“凌莉，對不起，我……我……”

凌莉猛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奪門而去，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但被心愛的人拒婚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婚禮不過是形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舉不舉辦也沒那麼重要，但天底下哪個女人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這好比是一個用五彩寶石裝飾的美夢，被他無情地摔碎。

事到如今，和他結婚，她不妄想得到家人的祝福，她的父親、母親和哥哥是不可能出席她的婚禮，更不可能給她和花易冷送上祝賀。即便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哪怕婚禮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都覺得很幸福，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得自私。

凌帆走進來，納悶地問：“出什麼事啦？我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你們怎麼了？”

花易冷長長地嘆了聲：“我拒絕了你姐的求親。”

“什麼求親？”凌帆想了想，目瞪口呆地驚呼道：“你是說，你拒絕了我姐的求婚？！”

“嗯。”

“難怪她會這麼生氣，你不是很愛她嗎，為什麼要拒絕？”

他垂下腦袋，像一個乾癟的氣球：“我這個樣子，怎麼配和她成親？”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我姐是不會介意你的容貌的。”

“我知道她不介意，可我心裡過意不去，我總不能以這個樣子和她拜堂，進入洞房吧？”

“誰規定拜堂成親就必須洞房的？”

“洞房是成親的最後程序，只有洞了房，禮才成，才會圓滿幸福，你懂嗎？”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用這麼殘敗衰老的身體和凌莉共度春宵，那簡直讓他生不如死！光是想想，他自己都受不了！

“這是你們古代人封建思想在作祟，我跟你講，現在這個年代，也有七八十歲的老頭和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談戀愛，我們管它叫爺孫戀。老夫配少妻的更是大有人在，這是戀愛、婚姻自由，誰都沒有權利說三道四。”

“你別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結婚的事緩緩再談吧，你先洗澡，洗好了我幫你接骨。”

“不用了，我的身體已經失去再生的能力，斷掉的骨頭是接不好的。”花易冷越說越沮喪，他的人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黑暗。

“我對你有信心，我姐也是，希望你振作起來，不要放棄。”凌帆說完走了，關上了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