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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車隊穿過了皇宮的一側。

“他的狀態怎麼樣?”

“恐怕算不上好,從昨晚送來一直拷打到現在,基本上來說,只能算是最後一口氣而已了。”

“最後一口氣?”中年男子摘下眼鏡,想了想又戴回去,“似乎被送過來就是最後一口氣了吧?”

“的確是這樣,不過,或許我們不得不佩服他的體質,說起來,目前對他來說,拷打基本上已經沒有太大的效果,全身大半都已經屍化,就算不使用任何的刑罰,恐怕他受到的痛苦還要更大。再者我們無法對他使用任何精神方面的魔法,畢竟他使用亡禱,靈魂層面要精神法師強大得多,況且又是噬魔體……”

“你說什麼!”陡然間,海茵猛地揪住了那大臣的衣領,驚人的魔法力量擴張開來,隨即肩上被中年男子拍了一下,將魔力壓制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她問道:“你們說的……是阿爾?”

“海茵小姐說得沒錯,正是阿爾。雷撒督克先生。”

“他被你們抓住了……他怎麼樣了!?”海茵驀地大喊了起來,得到的回應,只是中年男子淡淡的一瞥:“冷靜,海茵,你要明白,現在的情況下,急躁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倒底怎麼樣了?”

“你剛才已經聽到一部分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切蘭。將事情的始末說給她聽吧。”

“是。”微胖男子一點頭,“三天前地晚上,腓烈特殿下與光神宮聯繫好一切,於是設計以月之石構陷文森特殿下,最終卻被文森特殿下以末日戰天術殺出重圍。另一方面,在龐路城,我們原本準備對付菲利克斯先生的伏筆也在同時發動,原本準備以阿爾。雷撒督克先生為誘餌使得菲利克斯先生上當,但是變故提前發生。阿爾。雷撒督克先生被另一名神秘人救出,但在最終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阿爾。雷撒督克先生以一人引開了所有追兵,掩護同伴逃亡。”

“在龐路城郊的洛米遺迹。本就瀕死的阿爾。雷撒督克先生藉助了亡禱的力量與光神宮以及腓烈特殿下準備的共五百二十三名上段強者一戰,僅一一人之力,光神宮一方死八十六人,重傷一百五十三。腓烈特一方死一百六十二人,重傷者四十八。阿爾。雷撒督克先生力竭之時,居然還沒有死去,便由幾名魔法師以透支魔力瞬移的方式用最快速度送到了帝都。不過老實說。他之所以未曾死去,只是因為巨神兵還有最後的力量殘餘,就算不去管他。一兩天之內。也必定是沒有任何存活希望地了。”

“可是……”海茵身體微微顫抖。“你們還在拷打他。”

“因為腓烈特殿下希望可以找到更多黃金假面的弱點。”

“你們不是已經通過光神宮查出來了!”海茵大聲喊道。

“的確,但腓烈特殿下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籌碼。以確定最終地布局不會失控。老實說,海茵小姐不必這樣擔心,因為對於阿爾。雷撒督克先生如今的情況來說,就算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砍斷,他也不會再受到更多的痛苦。當然作為一名戰士來說,我佩服阿爾。雷撒督克先生地能力,在老師與海茵小姐再見他一面之後,我可以親手為他終結這段痛苦。”

“你敢殺他……我就殺你……”說完這句話,海茵將顫抖的身體緊緊地靠上了一旁的車壁,斗篷和面罩的遮擋下,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她地狀況n

過了一會兒,旁邊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這次帶你來,是讓你見他最後的一面,目前地世界上,除非再出現一顆巨神兵在兩天內為他重造身體,否則就只有神跡出現,才能夠將他留下來。現在地阿爾。雷撒督克承受着旁人難以忍受地痛苦以及等同絕望的未來。我可以允許你親手殺掉他,但是不要試圖救出他,如果你做出了那樣地決定,我也會放開一切全力出手,將你們兩人擊斃當場。這些事情,你要想清楚。”

他的話說完,車廂里再沒有了任何的聲音,片刻後,馬車停了下來,在那名為切蘭的大臣帶領下,三人走入一個普通的別墅之中,隨後進入一個簡單的房間。

“腓烈特殿下正在下面,請老師和海茵小姐等待片刻。”

他說著,走了出去。房間內,海茵依舊是一言不發的低頭靜坐,兩隻手的手指在大腿上緊緊絞成一團,不過短短片刻,鮮血便從手心泌了出來,如此過得半個多小時,那邊終於傳來腓烈特離開的消息,三人穿過向下的通道,來到一間地下室。

一進入那森嚴的鐵門,海茵的整顆心猛地一縮,下唇被咬出了鮮血,淚水也陡然模糊了視野,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在瞬間消失不見。

唯一剩下的,是坐在遠處木椅上的那個男子。

那或者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赤膊着的、本就不是很強壯的身體上布滿了累累的傷痕,鞭打的、刀割的,烙鐵在將他的皮肉燒焦的同時,也將血肉直接的撕扯開來,手臂之上被縱橫割裂了無數刀,左臂之上已經露出了森然的白骨,手指與腳趾中插入了鋼針,整條右腿的腿骨似乎已經被完全砸斷,此時呈現出一種格外怪異的形狀。除了偶爾眨一下的眼皮,全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一處可以證明他仍舊是個活人。

不過,或許一切真如那人所說,此刻的他,真正承受到的痛楚已經不再來自於身體,那雙眼睛帶着虛弱和茫然望向前方,只是給人的感覺依舊清澈真摯,一如她在丹瑪第一次見到地那個文弱少年。

“不會游泳也要下去救人。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呢。”

“海茵。夏烏佳。我想我們見過面了。康妮跟你介紹過我了吧?”

“呃,阿爾……雷撒督克。”

“那叫傀儡舞……”

“每一種花都有着自己的含義哦……”

“我喜歡的花……大概是鳶尾吧……”

“可是……不反抗的話……不符合我的美學啊……”

“海茵……弗洛奶奶他們一直想着你……”

“我說……我們可以更自然一點嗎?丹瑪的事情……”

“有想過要騙你,但是絕對沒有真的想去做人格擔保!”

“是緣分吧……”

“因為我觸碰了你的回憶,所以就乾脆不要了嗎?”

“可也許我們都沒死!可也許真地可以重新來過呢?”

“假如十幾年後一切都結束了,而你回來找不到這個店,你會後悔的……”

“十幾年後……也許不用十幾年,假如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真的會在這裡再見吧?”

“在那之前,可得盡量別死掉了……”

“可得盡量別死掉了……”

“別死掉了……”

“別死……”

回憶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然而真實地一切去了哪裡呢?不知什麼時候,人都已經出去了,她蹲在那具殘破的身體前面。張開嘴,在幾乎窒息的哽咽中,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唯有眼淚不斷湧出,模糊地視線中。伸出帶血的指尖,她卻不敢觸碰那身體的任何一處,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貫穿了兩人,將他地痛楚。悉數反映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