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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耍嘴皮子,還是講道理,十個孫氏綁到一塊兒都說不過楊若晴的。

孫氏如果不反駁還好,這一反駁,就最容易被楊若晴引到了思維,最後一步步的,掉入楊若晴提前就設好的一個循環套裡面去,里里外外全都是楊若晴說的那些道理。

最後的結果就是,被徹徹底底的說服,洗腦,接受新的觀念。

當然了,前提是這些道理啥的,跟孫氏最根本的那種原則不是太違背。

啥叫孫氏的最根本的原則呢?

打個比方,孫氏的最根本原則就是善良,熱心,大度,包子心。

在這方面,就算楊若晴躺在地上,跪在地上,拿着刀架在孫氏脖子上強行講理,都不可能說服孫氏改變這些特性,更不可能說服孫氏去做一個冷漠,自私,甚至狠心腸的人!

受教滿滿的孫氏帶着福娃去了洗浴房洗漱去了,因為福娃困了想要睡覺。

屋裡就剩下楊若晴和小花,以及吃飽喝足,還在地上摸着凳子玩玩具的俊兒。

小花對楊若晴說:“姐,你這說一句,頂我和大安哥說十句。”

楊若晴莞爾,“那是因為你們倆性格和我不同,你們就算是一家人,彼此說話都是客客氣氣,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對方不開心。”

“我不一樣,我心直口快,有啥說啥,不怕咱娘鬱悶失落。”

但前提是,說的事情從長遠來看是有道理的,能站住腳。

“花兒,在教導孩子這塊,我已經說通了爹娘往後不會再當著面的護孩子,一定要保全你們的威嚴,不然孩子仗着有依仗了,不服管教就麻煩了。”

小花連連點頭,對此深有體會的樣子。

“但是在你這裡,我也還得說,”

“有時候大安教訓孩子時要求嚴厲了一點,打個比方,大安抽查峰兒的功課,並對他有所懲戒,餓一頓啊,罰站半個時辰啊這種,又或者拿戒尺打手掌心之類的,”

“你當母親的,在邊上瞅着心裡心疼,這我完全理解。”

“但再心疼也得藏心頭去,當著面可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跳出來勸阻大安降低懲罰,你這屬於拆台行為,久而久之也會對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楊若晴這番話說得小花面紅耳赤,因為這類事情在大安的書房裡就發生過好幾次。

她生怕大安盛怒下不小心打錯了地方,打到了孩子的重要部位。

又生怕正長身體的孩子餓了一頓然後餓出毛病來了……

“你要曉得,大安他不是外人,他是孩子們的親爹老子。”

“他就算再如何惱火,也不可能真的失手把孩子打出個啥樣來!”

“再次,餓一頓沒事,下一頓吃的更香。”

“至於罰站半個時辰,這也站不壞人,你想想咱莊戶人家的孩子們,小小年紀跟着爹媽下地幹活,一干就是好幾個時辰。”

“尤其是趕上秋收打稻穀的時候,那小腳丫子在泥巴田裡來回的奔跑,幫大人拾稻穗的,一跑就是好幾個時辰,人家照樣健壯!”

小花羞愧的低下頭去,輕聲說:“道理我都懂,就是這顆心不聽我自個使喚啊……”

“不聽使喚也得忍着,不能讓大安的努力前功盡棄!”楊若晴堅決的語氣,讓小花感覺在這件事上,似乎真的不能開玩笑,要很嚴肅很嚴謹。

“你心疼,留待着等事情過去了,你再給孩子的飯菜里加些他愛吃的東西。”

“你心疼他腿疼,手疼,等到事後你給他塗抹點藥酒,藉著塗抹藥酒的時候再哄着他說點鼓勵的話,安撫安撫他的情緒。”

“當爹媽的,可不就是這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么?但是要分個先後,紅臉唱完,白臉來收局。”

若是兩個人一起白臉,那會管不住孩子,還反過來被孩子牽了鼻子走。

若兩個人都唱紅臉,那麼這個家裡就是一家火藥桶了,一言不合就要開罵開打。

這種強制高壓暴力武斷的家庭氛圍更不適合教育孩子。

時間久了會讓孩子產生相應的心理問題。

說到小孩子的心理問題,楊若晴就不禁想到了前陣子困擾夢中的那對來自後世的母女……

母親沒錯,盼着孩子好,有出息。希望在孩子懵懂的年紀為孩子把好關,不讓學業荒廢。

只是母親的法子有點偏激,忽略了那個年齡段的孩子的心理承受力,所以最後,母親的愛,成為了壓垮孩子的最後一根稻草,釀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劇……

所以現在很長時間裡,楊若晴只要有空,都會開始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楊若晴估計自己也已經把小花給說暈乎了。

她見好就收,又跟小花說了幾句旁外話,聽得外面的動靜,似乎是楊華忠他們過來了。

於是楊若晴讓小花留在屋裡照顧俊兒,困了就睡覺,她出去跟楊華忠他們那裡打個照面。

……

半個時辰後,跟楊華忠還有於忠他們打完照面後,楊若晴便安排了一桌酒菜送到於忠他們幾人今夜暫為落腳的客房。

她和楊華忠則來了門口,父女兩個單獨說了幾句話。

“爹,今夜咱們在驛站好好歇息,明日吃完早飯就啟程回家。”

“明日這個時候,咱就可以在自己家裡歇息了!”

聽到明天就能啟程,楊華忠可不敢相信。

“那不能吧晴兒?難道家那邊沒下雪?”

“下了啊,鵝毛大雪呢!一腳踩進去都快到我膝蓋了!”楊若晴如實說。

楊華忠倒吸了口涼氣,“這麼聽來,越往家那邊靠近,這雪越大呀?”

“就我們這邊,雪沒那麼大,可連續下了兩天,路都走不了!明日,咱沒法動身哦!”

就這裡,還是花了一筆錢,發動了幾十個村民鏟雪。

也幸好鏟雪的路程不是太遠,二十里地,人手夠,所以勉強把他們從榆錢村送到了驛站。

可是這往後面去可是有八十里地啊!

“爹,你這是忙得糊塗了呀?”楊若晴捂着嘴笑。

“你看看我,你閨女我都能好端端站在這裡,這說明啥?”

楊華忠愣了下,看着站在面前的閨女,突然反應過來,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