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錢的問題嗎？
江華冷笑起來。
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知道消息，《蘭亭貼十三跋》已經被高島菊次郎買走，流落島國，就象自己曾經生活的那個世界一般最後出現在島國東京大博物館裡。
現在想買回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江華雙眼眯起來，語氣堅定地說，“不行，《蘭亭貼十三跋》已經是我的，我沒有轉手的打算。”
“《蘭亭貼十三跋》對於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我想買回來。”
江華搖了搖頭，說，“它對我來說也有很重要的意義。”
方茹盯著江華，臉冷得彷彿冰一般，“做生意的，不就是為了賺錢嗎？開個價吧。”
“呵呵呵。”
江華認真地看著方茹，攤了一下手後聳了聳肩，“這還真的不是錢的問題，《蘭亭貼十三跋》我打算自己收藏，不會再出手。”
“你！”
方茹猛地站起來，死死地看著江華，“《蘭亭貼十三跋》我一定要買回來，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
江華拎起壺子，滾燙的水衝在杯子，白色的水蒸汽升騰起來，薄霧一般。
方茹沒有坐下，依然死死地盯著江華。
“妹妹，這個……有話好好說……”
方忠拉了一下方茹的手。
方茹手一甩，大聲地說，“放開！如果不是你，我……我……”
方忠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我……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家裡……家裡沒錢了……”
“喝茶！”
江華把兩杯剛沖泡好的茶放在方忠和方茹面前，“你們如果是來這裡做客的，我有好茶，如果想買回《蘭亭貼十三跋》，不好意思，這事情沒得商量，打哪來，打哪回去吧。”
“江華，你會後悔的！”
方茹氣得俏臉通紅，指著江華的手顫抖著。
“請吧。”
江華沒有理會方茹的威脅，端起自己的茶杯，細細地喝了一口。
“好！好！”
方茹瞪了江華一眼，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方忠一看，馬上跳起來跟著衝了出去。
江華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不偷不搶，《蘭亭貼十三跋》是自己花錢買下來的，不管方茹有什麼理由，只要自己不想買，她就拿自己沒有辦法。
喝了會茶，江華站起來把“店家有事”的牌子掛出去，接著就把店門反鎖好。
洗乾淨雙手，江華走到架後的長桌前坐下，把口袋裡的核桃還有星月菩提拿出來。
南將石核桃表面潤澤如玉，細看之下深棕中隱隱透出幾絲墨玉般顏色。
“這玩意，才盤一天就變成這模樣？”
江華拿起強光手電打了一下，幾乎直接就透了過去。
穿越前玩了無數核桃，自然看得出來這效果就是盤出來的自然效果。
問題是，這核桃才買下來，剛盤不到一天，怎麼就象盤了幾十年一般？
伸出右手，雪白的燈光下，手背一切如常，沒什麼特殊。
“那黑氣是哪來的？會是它的原因嗎？”
江華臉崩得緊緊的，剛發現核桃“變老”的時候，右手手背上有墨玉般的黑氣，現在已經不見。
這黑氣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最開始的時候是《蘭亭貼十三跋》剛得手的那個晚上，第二次則是自己用火烤偽作《大涅盤經》的過程中，第三次則是上午自己盤核桃的時候。
放下核桃，江華拿起剛買的菩提子，一粒一粒地搓起來。
寶榮齋裡很安靜，只有搓珠子時發出的輕微聲音，江華盯著自己的右手手背和菩提子。
“奶奶的！真……真的……出現了……”
江華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他覺得是不是幻覺，右手手背中央出現一個黃豆大小的旋渦，慢慢旋轉間從周圍吸來黑氣，聚成一團後隨著手指的搓動一絲絲地滲入菩提子，開始掛瓷上色，幾十個呼吸間就彷彿過了十年。
江華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想鎮靜下來，但此時他又怎麼可能鎮靜得下來？盤了十來分鐘的菩提子已經呈現出現棕紅色，透著幾絲墨綠的光澤，同時已經開片——整粒菩提子自然開裂出不規則的細紋。
“我……我這手……到底怎麼了？竟然能夠讓東西變老？”
江華看著擺在長桌上的菩提子喃喃自語，雙眼瞪得彷彿銅鈴一般，心臟“砰砰砰”地跳著，額頭上是一片黃豆大小的汗珠——這不是熱的，是嚇出來的。
離開長桌，江華坐到沙發上，隨手拿起早就已經涼的茶水灌到肚子裡，這才稍稍穩定了下心神。
“難怪……高島菊次郎和小野都無法鑑定出《大涅盤經》的真偽。”
江華想起此前的事情。
偽作的《大涅盤經》用的是唐代的紙，鑑真的字跡也沒有問題，唯一的漏洞就是墨和印章是新的，雖然自己用火烤還有捲縮等方式進行做舊，但是高島菊次郎和小野找來了鑑真真跡高清放大照片進行對比。
江華還記得當時自己覺得馬上就要被拆穿，最後的結果卻是以高島菊次郎和小野認為《大涅盤經》是真的而且用9000萬買了下來。
事後，江華一直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想來一切都是右手背出現的黑氣造成：它既然能夠讓核桃和明月菩提子轉眼間就變老幾十年，它當然也能夠讓《大涅盤經》上的字跡和印章變老，出現天然的裂紋等等，這也就是為什麼高島菊次郎和小野認為《大涅盤經》是真的根本原因。
“難道說除了穿越到一個陌生世界，自己還有了這樣的異能？”
江華伸出右手，叉開五個手指，自己擁有一雙神奇的手，和那傳說中的十級鉗工一般，任何東西只要上手摸幾下就能夠完美地複製出來，這是自己穿越前能夠成為世界最頂尖的修復高手的根本原因。
穿越後，這個能力並沒有喪失，現在又多了個能作舊的黑氣？
古董作偽是難度極高的技術活，光是形似而且神似就已經很難，但最難的則是作舊，古董真正的定義和特點就是老物件，這也是鑑定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標準。
怎麼才能夠讓新作的古董變舊，這才是最考驗人的地方。時間一切古董偽作高手的最大敵人，沒有人能夠讓時間倒流，也沒有辦法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看來……日後……我……”
江華越想越激動，有了這黑氣，豈不是說不管自己再偽作什麼東西，都沒有人能夠鑑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