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萬。”
趙鐵猛地扭頭看向江華，雙眼瞪得老大，嘴巴也張開來。
江華喊價了？
這……怎麼可能？
震驚之後，趙鐵一臉茫然，腦子已經不夠用。
高島菊次郎身體一抖，猛地轉身盯著江華，“擊敗”吳見後以為東西就是自己的了，根本就沒有想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人出價。
哪來的愣頭青？
高島菊次郎瞪著江華，心卻沉了下去，自己遇到麻煩了，現在這個時候才出價的人，不是那樣好對付。
“1210萬。”
高島菊次郎話剛一出口馬上就後悔，自己之前都是50萬一次地往上加，這一次只加了10萬，露怯了。
“1270萬。”
江華毫不猶豫地加了50萬，看高島菊次郎這樣子就知道這個價格已經迫近對方的底線。
“1300萬。”
高島菊次郎看著江華嘴角那絲笑容，明白自己無意中露出的馬腳被抓住了。
趙鐵手裡的煙一抖，掉到地上，猛地扭頭看著趙天。
“1350萬。”
江華毫不猶豫又加了50萬。
“1400萬。”
高島菊次郎沉默了幾分鐘，臉色越發難看。
“江華……你……不要……”
趙鐵拉了江華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江華出價1200萬的時候把他嚇住，一時沒能夠反應過來，否則早就開口阻止，高島菊次郎現在出價1400萬，江華竟然還想出價？腦子進水了？雖然自己是拉縴的，能不能拿得到錢就看江華是不是出手買下《蘭亭帖十三跋》，但如果是這個價格他寧願江華不要買。
不要說1400萬，就算1000萬都已經超出《蘭亭帖十三跋》的價值，除非是玩兒有錢任性的主，喜歡上了不在乎錢，要不是不會花1000萬買《蘭亭帖十三跋》的。
江華只是個開店的，錢多得沒有地方灑麼？
江華哪能不明白趙鐵的意思？
《蘭亭帖十三跋》殘頁的市場價格當然不可能值1400萬，換一個華夏人的話他也不會出價，但別國人不行，高島菊次郎就更加不行。
“趙鐵，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有我的原因。”
江華輕輕地拍了拍趙鐵的手。
趙鐵用力地揉了一下鼻子，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華雖然年輕，甚至在東成街里名氣也不大，但他知道不管眼光又或者是腦子都非常好使，寶榮齋的生意不怎麼樣那只是因為江華不願意使那些個下三濫手段罷了。非常精明的一個人這個時候怎麼犯糊塗了？
《蘭亭帖十三跋》是好東西沒有錯，但也得看多少錢不是？
“1450萬。”
江華看了一眼高島菊次郎，語氣非常很平靜。
高島菊次郎扯了扯扎得緊緊的領帶，狠狠地盯著江華。
江華沒有理會高島菊次郎，買東西看的是哪一個人的錢多眼神再兇狠也殺不死人不是？
“1500萬。”
高島菊次郎咬牙切齒瞪著江華好一會，發現江華沒有絲毫反應，只能繼續出價。
“1550萬。”
江華毫不猶豫，馬上就又加了50萬。
“1600萬。”
高島菊次郎陰沉著臉看向宋六，說，“宋先生，我覺得……這個價錢已經很不錯了。”
江華一聽笑了起來，高島菊次郎覺得自己是宋六安排的託，看出他非常想要《蘭亭帖十三跋》就死命抬價——這是在警告宋六，得收手了，要不就不再出價，東西得砸在手裡。
“呵呵呵。”
宋六搖了搖頭，說，“這個……還真的是和我沒有關係……”
“1650萬。”
江華懶得分辯，直接開口又加了50萬。
“你！”
高島菊次郎扭頭瞪著江華，胖臉猛地憋得發紫，額頭上更加是冒出一層細小的汗水。
“還出不出價？”
高島菊次郎猶豫起來。自己這一次來華夏收購古董的花費都由東京大博物館支付，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亂花錢——在原計劃中《蘭亭帖十三跋》1000－1300萬就能夠得手，現在卻已經超過1600萬。
趙鐵苦笑起來，現在恐怕除了方忠和宋六之外，所有人都覺得江華是傻子——不，宋方和方忠和江華肯定也覺得江華是傻子，但他們喜歡這樣的傻子。
江華平靜地看著高島菊次郎。
1650萬？就算是2000萬，3000萬或者更多，為了能夠把《蘭亭帖十三跋》留下來，更多的錢他都願意出。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
“2000萬，我出2000萬。”
高島菊次郎猛地一咬牙，看向方忠和宋六，說，“最後一次出價，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我是不會再出價了。”
“哦？最後一次出價？那我就加一萬得了，2001萬。”
江華用力揮了一下手，嘴角帶著一絲飢笑看著高島菊次郎，對方還是覺得自己是宋六和方忠找來的託。
“腦子進水了……腦子肯定是進水了……”
趙鐵嘴角一陣陣地抽搐，不可思議地看著江華。
2001萬？
殘本的《蘭亭帖十三跋》值2001萬？
如果不是腦子進了水，江華怎麼會喊出這樣的價？
“高島菊次郎先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出價？如果不出價的話，那《蘭亭帖十三跋》就是江華江老闆了。”
宋六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已經忘記按照行規，除非得到高島菊次郎的同意，要不是不能說出名字來的。
2001萬？
怎麼可能？這破玩意竟然能夠賣了2001萬？
傻子！
江華絕對是傻子！
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江華腦子進水了才好，價格越高，自己得到的佣金就越多不是？
2001萬成交的話自己就能夠拿到超過100萬佣金。擔心夜長夢多，宋六馬上就開口“迫”高島菊次郎表態，好早一點把這事情確定下來。
“不是託，這小子不是託……這是……這是……非得拿到手的啊……”
高島菊次郎“呼呼呼”地喘著粗氣，雙眼瞪得老大，彷彿見到鬼一般。聽到宋六的話，他哪裡還不明白江華根本不是託？
“高島菊次郎先生，你到底還要不要出價？如果不要，那這東西就歸江華江大老闆了。”
宋六盯著高島菊次郎，他興奮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我……我……我不出價了。”
高島菊次郎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慢慢地低下了頭。
2000萬是他能夠出的最高價，這還是因為買的是趙孟頫的書貼——東京大博物館把他的書貼列入優先購買的範圍，否則的話早就已經放棄。
出價2000萬，不過是奮力一搏，看看是不是能夠嚇退江華，江華卻又毫不猶豫地加了價，雖然只有1萬，他卻知道不管自己再加多少，都沒有意義，因為江華一定會再加的。
“哈哈哈！”
宋六一聽，滿臉紅光，大聲地笑著對對江華拱了一下手，說，“江老闆，恭喜恭喜，《蘭亭帖十三跋》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