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黄金手》 白马神

江華把滿地幾十片大大小小的瓷片撿起來擺在桌面上,仔細看了會後開始拿起其中拼起來,沒一會瓶子就被重新拼了出來。

“看來……這手藝沒有荒廢掉。”

江華喃喃自語,把破碎掉的瓷片拼接完成,這是修復高手的必備基本功,而象這樣完全不用膠水什麼的就能夠拼接成完整的形狀,只有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夠完成——這裡面只要有一絲不合縫,馬上就得倒,沒有忙人的眼力手力,絕對做不成。

伸手一戳,剛拼好的瓶子“譁”地散了一桌面,江華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鄧明石的這隻仿乾隆款九龍米分彩雙耳瓶讓他想起自己的老本行來。

穿越前,自己是最頂尖的修復專家,有鬼手之稱,經手修復的古董文物,不管是瓷器、書畫、青銅……就算世界上最厲害的鑑定專家都沒有辦法找得出修復過的地方。能夠做到這一點,除了形似神似外,最重要的其實就是作偽。

比如說修復青銅器的時候,一般只會用銅片把破損的地方焊接好,為了逼真,會用濃酸腐蝕來作舊,這樣修復出來的青銅器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一回事,但根本瞞不了有經驗的人。

江華修復青銅卻複雜精細得多,他首先會查閱大量的資料,確定破損的青銅的年代形制,接著就會找來同樣年代的其它破損無法修復的青銅器,拆下相應的部位焊接修復,做到形似。

接下來就是達到神似——做舊。酸蝕土埋這樣的辦法實在是過於低檔,根本不屑一顧,江華會用自己獨門的秘法調配出銅綠,塗抹到修復好的青銅上,通過烘烤等一系列複雜的方法,最終讓這些銅綠附在青銅器上,就算用刀子刮也刮不下來才算完。

江華還特意在青銅器上留下缺口凹陷之類,這樣一來,修復過的青銅就能夠以假亂真,肉~眼無法分辯得出來是不是經過修復的。

一個好的修復師,絕對也是個作偽高手。

穿越到這個世界成為寶榮齋的老闆後,江華還以為自己這手藝沒有施展的空間,現在他猛地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作偽……我……我可以作偽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能夠解決問題了嗎?”

江華用力地搓了一下手,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乾隆琺琅福祿壽對瓶賣不出好價錢,是因為整個東成街、寧華市的古董圈子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如果現在弄出點別的玩意,沒有人知道是自己的,賣出好價錢就不在話下。

江華在沙發上坐下來,重新盤算了下自己的這個念頭,越想越覺得確實可行——這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作偽的水平,這一點根本無須擔心,不管在哪一個世界都有能力騙過任何人。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搞什麼瓷器、青銅器之類,最方便的就是書畫。”

“書畫的話……最好是鎖定買家……比如說那個高島菊次郎就是不錯的選擇……”

“島國人喜歡的書畫作品……書聖王羲之是一個……對了,鑑真,沒錯,就是他了。”

江華的腦子飛快地轉著,很快就鎖定鑑真。

島國在千年以前就已經受華夏文明影響,其中如果說要找出一個對華夏和島國交流~產生最大影響的人,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鑑真。

鑑真和尚原姓淳于,14歲時在揚州大明寺出家,曾巡遊長安﹑洛陽等地,後回揚州,修崇福寺﹑奉法寺等大殿,造塔塑像,宣講律藏,四十餘年間為俗人剃度超過四萬餘人,在江淮一帶非常有名,被人尊為授戒大師。

當時,島國佛教戒律不完備,僧人無律儀可依按照受戒。733年,島國僧人榮﹑普照隨遣唐使入唐,意圖邀請高僧去傳授戒律,訪求十年之後,決定邀請鑑真大和尚。由於多種原因,鑑真歷盡千辛萬苦,六次東渡,才終於在754年到達島國。

鑑真帶去大量書籍文物,同去的人中有懂藝術的,有懂醫學的,他們傳播唐朝文化,極大促進島國的佛法、文化藝術的發展。

選擇鑑真,就是因為他在島國歷史上重要的地位。

高島菊次郎十有八~九不是一般收藏家,而是島國某些機構,比如說東京博物館資助派來收購華夏古董文物的,得手後再想辦法帶回島國,為避免華夏追究,乾脆以私人的名義“捐贈”給國家博物館。

島國人經常玩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其實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島菊次郎一旦知道有鑑真的東西出來,絕對會象餓極的鯊魚般撲過來。

“鑑真手抄的佛經……呵呵呵……這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江華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對於高島菊次郎來說,這絕對是誘~惑無比的誘餌。

高島菊次郎會不會看出來是假的?

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江華對自己的手藝有著十足的信心,匆匆把店門一鎖就出門去了,只剩下四天時間,得抓緊才行。

“這小子……怎麼這個時候出門?”

高揚透過車窗,看到江華匆匆把店門一鎖就走,頓時緊張起來。

昨天晚上離開方忠別墅後,他就開著輛破車來盯著寶榮齋,用宋六的話來說就是必須得要時刻注意江華是不是跑路。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玩古董的,一夜暴富確實有,但一夜傾家蕩產的更多,窮得褲子都沒剩一條的人,不是跳了樓喝了藥,就是腳底抹洞跑了。

江華出2001萬買方忠的《蘭亭帖十三跋》,轉眼間就要出手壓箱子乾隆琺琅福祿壽對瓶,這分明就是兜裡沒錢。

高揚已經聽說圈子裡的人都對乾隆琺琅福祿壽對瓶很有興趣,但沒人願意出好價錢,分明是想著趁江華“病”,要了他的“命”。

在這種情況下,江華捲起鋪蓋卷跑路沒什麼意外的。

高揚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宋六——宋六隻是讓他來盯著,卻沒說萬一江華真的跑了要怎麼辦。

宋六來得很快了,十來分鐘就趕到了,顯然就在附近。

“怎麼一回事?江華那小子跑路了?”

高揚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可說不準,我打電話給你的那個時候,江華從鋪子裡出來,上了一輛的士走了。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寶榮齋的店門就關了,這個時候又出門,我覺得這事情有一點奇怪,就給你打電話。”

“他……有沒有拎皮包之類的?”

宋六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高揚搖了搖頭,說,“沒有,光著手走的,沒拿包什麼的。”

“呼!”

宋六長出一口氣,說,“那沒事,應該不是跑路,如果是跑路的話他絕對會帶上《蘭亭帖十三跋》和乾隆琺琅福祿壽對瓶的。”

高揚一想發現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說,“六哥,我……緊張過頭了。”

宋六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汗珠子,低聲罵了一句,“都是方忠那二百五,傻不拉幾的把《蘭亭帖十三跋》給了江華,否則的話我們也不會如此被動。”

宋方現在非常後悔昨天晚上就不應該放江華拿走《蘭亭帖十三跋》的。方忠不擔心江華跑路,可是他怕。一旦江華跑了,不僅僅佣金沒了,方忠還會找上門來——誰叫這纖是自己拉的呢。

“六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著唄,繼續盯著,看看江華這小子什麼時候回來。”

宋六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再後悔也沒有用,他乾脆也不走了,鑽到車裡和高揚一起盯著寶榮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