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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伯從車胎里扣出了幾枚尖銳鋒利的“阻車釘”,沖慢悠悠走來的鄧光強道:

“竟然是被釘子扎破的!”

鄧光強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來,只是回了一句:“哦……真是巧了。”

鄧伯也失了往日的從容,罵罵咧咧道:“到底是誰搞的惡作劇?該不是那些修車廠為了招攬生意搞出來的吧?”

鄧光強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訕笑道:“應該不是吧……”

鄧伯氣呼呼地把那幾枚釘子扔到一旁的草叢去,又等了不到十分鐘,就見遠處開來兩輛車,前面是一輛白色拖車,後頭還跟着一輛全黑的小轎車。

斯敏兒見拖車開來,便拿好隨身物品下車。

修車廠的車子停下後,下來了兩個男人,為首一人熟絡地與鄧光強寒暄,又互相遞煙。鄧伯與那男人握手,說道:

“你們來得可真快啊。”

男人道:“呵呵,就在這附近嘛。”

鄧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他們一下,男人與鄧光強商議着要怎樣解決,鄧光強建議:

“你們不是開了兩輛車子過來嗎?要不這樣,你們先把車子拖回去修好,斯小姐先回村裡等着,等車子搞好了,咱們再去接她。”

鄧伯沒聽懂他的意思,問道:“誰送斯小姐回去?”

鄧光強道:“讓我送吧,老爸你就跟着到修車廠去,修車這種事我也不是很懂,還是你去盯着吧。”

修車廠的男人也爽快地說道:“那行,就這樣,你拿我們的車先用着。”

這林子距離斯家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開回去怎麼也得花個半個小時。這麼一番來回,必定又得花費不少時間。

不過而今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於是鄧伯與車廠的男人坐上拖車,把瑪莎拉蒂拖走了。斯敏兒則是上了修車廠的黑色轎車,鄧光強負責開車,副駕位上坐着另一名男子。該男子穿着一身半身不舊的工人服裝,他一直板著臉,看着有點不太好親近。

斯敏兒待人沒什麼戒心,儘管開車的是陌生人,她也是抱着信任的心態坐在車上的。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了,后座上的斯敏兒一直低着頭。

鄧光強鬼鬼祟祟地通過後視鏡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他身旁的男子朝他使了個眼色,用嘴型無聲地說道“動手”,鄧光強隨即回應地點了點頭,男子從儲物箱里取出一包東西——

斯敏兒正看着微博上的熱門頭條,安書揚最近又上了頭條,因為他投資拍攝的一步賀歲片取得了開門紅,短短一周時間票房就破了五億,按照這個勢頭,突破十億指日可待。

該影片的演員主打新人,裡面最大牌的就是安書揚了,不過他也只是客串了一個戲份不多的配角。

影片取得成功的關鍵是電影的劇本設置好,前期的宣傳推廣也很到位,許多微博大V都很賣安書揚的帳,為他免費打廣告。

斯敏兒為表支持,轉發了安書揚發布的一條相關微博,還在他的微博下面點了個贊。

她正做着這些,車廂內驀地飄起一陣奇異的芳香,那氣味鑽進鼻腔內,引起一陣不可擬制的昏眩感。

斯敏兒瞬間就覺得意識不太清醒,她迷茫地抬起頭,試圖尋找出香氣的來源。而這時,她竟發現前座的兩人戴上了厚厚的生化口罩。

斯敏兒來不及驚慌,因為她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大腦空白,視野變得一片朦朧,鼻息之間充斥着濃郁的詭異香味。

啪——手機從斯敏兒的手上摔落,她也順勢倒在了座位上……

斯敏兒陷入了黑暗的夢魘中,等到神智稍微恢復一點的時候,她聽到了耳邊傳來微弱的機器轟鳴聲。

那嗡嗡嗡的響聲,很像是空調出風口的聲音。

她試圖睜開眼皮,這時耳邊又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對方用英文說道:

“她快醒了,再進行一次麻醉。”

斯敏兒根本分辨不了對方在說什麼,她感覺脖子上傳來涼意,那是有人用酒精棉擦拭她的表皮。接着是一陣被注射的刺痛,她悶哼一聲,緊接着又暈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睡就睡了五個多小時,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斯敏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的誇張的床上。

那是一張歐式四柱床,床上懸掛着宮廷風格的幔帳。房間里的陳設也是美輪美奐,奢華至極。地上是花紋繁複的波斯地毯,舉目可見,皆是精雕細琢的實木傢具,貼着描金牆紙的牆壁上掛着古典風格的油畫,床頭和窗檯前都擺放着鮮艷嬌嫩的花兒。

這個房間的豪華程度,堪比五星級酒店。然而斯敏兒卻完全沒有心情去欣賞。任何一個正常人暈倒後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估計都會嚇得懵掉吧。

因為麻醉劑作用未消,斯敏兒頭暈乎乎地,四肢酸軟乏力。可是她必須打起精神來,她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眼下可不是優哉游哉躺在這裡發獃的時候。

就在她掙扎着要起床的檔口,一名穿着白色圍裙的女僕走了過來——對方一直都坐在房間角落的凳子上,只是斯敏兒神志不清,方才一直沒有發現。

女僕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道:“斯小姐,您感覺身體怎樣?還頭暈嗎?”

斯敏兒不無驚駭,這個與她素未謀面的女子為何會知道她的姓氏,自己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女僕見她呆愣地望着自己,她又想起什麼來,連忙走到房間的門邊,摁下一個按鈕,須臾之後,一名穿白大褂、醫生模樣的男子與一名護士進了房間。

他們給斯敏兒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用馬來語嘰里咕嚕地對女僕吩咐了一番,又把幾包葯米分交給她,接着便離去了。

在此期間,斯敏兒的頭腦逐漸恢復了清晰的狀態,她回憶着自己暈倒前看到的情景。

她坐在修車廠派來的車子上,接着突然聞到了奇怪的氣味……鄧伯的兒子跟修車廠的工人還戴上了口罩……

斯敏兒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她嬌顏煞白,明白到了自己所面臨的狀況——老天爺,她又被綁架了!

而且鄧伯的兒子還是參與者!到底是誰指示的?這裡又是哪裡?

斯敏兒心頭髮憷,這時,女僕為她端來一杯和了葯米分的溫開水,體貼地說道:

“斯小姐,醫生說您要補充一點糖分。”

斯敏兒盯着那杯摻了不明物體的水,經過上回丁小月事件,她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她可不打算喝陌生人給的飲品。

女僕見斯敏兒一臉戒備,也大概猜出了她心中的忌諱,她忙解釋道:

“斯小姐,這水裡只是摻了葡萄糖,您無需擔心。”

斯敏兒嗓子眼乾得發癢,她心想橫豎自己已經被綁到這兒來了,儘管不知道犯人是誰,可對方讓她睡在這般華麗的房間內,又派了女傭和醫生照料她,若是說是要害她性命,到底說不過去。

既然如此,喝他一杯水又能如何?斯敏兒想通了,這才謹慎地接過杯子,輕呷了幾口。

斯敏兒放下杯子,嘗試性地問女僕:“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女僕得了指令,不能隨便回答斯敏兒疑問,她只是笑道:“您很快就會知道了。”

斯敏兒喝了葡萄糖水,體力也稍稍恢復了點。她摸了摸身上,她還穿着昏迷前的衣物,她的外套被放置在一旁,斯敏兒立即拿過外套,在所有口袋裡翻找了一遍,她柳眉輕顰,又問:

“我的手機呢?”

“抱歉,我不知道……”女僕有點難為情地回答。

“那我其他東西呢?”斯敏兒的聲音越發冷凝,她現在不但手機沒了,就連昏迷前放在身旁的背包也不見了,背包里有她所有的證件、銀行卡和現金。這些東西被拿走的話,可麻煩大了。

“抱歉,我……”女僕正要重複方才的話,斯敏兒已經亟不可待地下了床。女僕見她要往房門外走去,連忙將其攔下。

“斯小姐,抱歉!您現在不能出去!”

斯敏兒知道自己這是被非法禁錮了,她極力掰開女僕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語帶微慍地叫道:“這裡到底是哪裡?是誰把我帶來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訴你,請原諒!”女僕也很為難。

她們正在拉扯,雕花胡桃木門驀地打開了。

斯敏兒抬首一看,只見一名西裝革履、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男子站在門外,門邊還佇立着兩名體格彪悍的黑衣保鏢。

斯敏兒心底一凜,那眼鏡男沖斯敏兒微微弓身行了個禮,接着便吩咐女僕:“阿蘭,讓斯小姐梳洗一下,再給她換一套衣服,‘巴達維先生’要見她。”

阿蘭趕緊回答:“是的。”

眼鏡男說完,又重新把門掩上,斯敏兒回過神來,阿蘭已經牽着她走進房間內附設的洗手間去了。

阿蘭好言好語規勸道:“斯小姐,您冷靜點,只要您乖乖配合,巴達維先生是不會為難您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打開洗臉台的水龍頭。斯敏兒警覺地問:“巴達維先生是誰?”

“您待會就能見到他了。”阿蘭不肯正面回答,仍舊與她打着太極。

“是巴達維先生把我捉來的嗎?”斯敏兒又問。

阿蘭只是微笑不語,斯敏兒沒轍,她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現在無路可逃,要想弄明白情況,就只有如阿蘭所說的,乖乖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