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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駿凱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好託詞,斯敏兒含着質問的目光叫他心裡發憷。他精心策劃的求婚行動,居然被硬生生破壞了,雷駿凱也是滿肚子窩火。

他的火氣無處發泄,唯有扭頭對迪娜爾吆喝了一句:

“請你離開”

迪娜爾微微一愣,旋即反問:“為什麼不是你約我來的嗎”

雷駿凱比她更錯愕:“我什麼時候約你來了”

迪娜爾言之鑿鑿地說道:“是你派人跟jerry聯絡,讓我今晚來這裡見你的啊”

雷駿凱一蹦三跳地吼道:“我沒有跟jerry聯絡過”

“為什麼你為什麼對我生氣嘛你看到我不高興嗎”迪娜爾繼續無畏無懼地黏了上去,像八爪魚一樣扒在雷駿凱的身上。

雷駿凱繼續不領情地吼着:“放開我”

到底是誰搞出來的是哪個混蛋跑去通風報信陷害他的雷駿凱氣急敗壞,感覺腦仁兒都要炸裂了。

斯敏兒聽着他們嘰里咕嚕地說個不停,而雷駿凱的“聽我說”卻不是對着她說的,她想起雷駿凱被這女孩吻過,而他們正使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在交流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頓時就有一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羈絆,彷彿是自己所無法攙和進去的。

這點認知,讓斯敏兒生出了類似嫉妒和惱怒的情緒來,她心頭火起,頭腦一熱,甩手就走了。

這回她可是帶着熊熊火氣的,與方才的一時衝動截然不同。雷駿凱反應過來後,斯敏兒已經快走到公園的出口了,他又是駭然失色,慌忙三步並作一步狂奔過去。

“敏兒敏兒”雷駿凱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在後頭追趕着。斯敏兒正在氣頭上,哪裡願意再理會他

她甚至加快腳步奔離,當她走到公園門外時,卻被一輛銀灰色的豪車擋住了去路。那車子大搖大擺地橫在公園的門前,只留下兩邊一點空隙可以行走。

豪車的門前,靠着一名穿黑色長風衣的男子,男子又高又瘦,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像一頭長頸鹿似的。

斯敏兒怔忪地抬頭看去,男子相貌清俊,氣度儒雅,他窄長臉型,鼻樑上駕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就在斯敏兒微微分神的檔子,雷駿凱已經趕了過來。

他一把拉住斯敏兒的手,生怕她再度溜走。

雷駿凱見了公園外這位瘦高個,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雷駿凱是憤怒中夾着譴責,男子則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架勢。

雷駿凱什麼也沒說,他牽着斯敏兒,逕自從車旁繞行。斯敏兒並不願意配合,只是當著陌生人的面前不好發作,於是半情不願地被雷駿凱拖走了。

黑衣男子站直了身子,他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目光注視着雷駿凱和斯敏兒,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此時,後頭的迪娜爾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她見雷駿凱與斯敏兒已經走遠了,不禁對那黑衣男子大發雌威:

“jerry你幹嘛不阻止他們啊”

jerry冷淡地反問:“阻止什麼”

那邊的雷駿凱已經與斯敏兒上了車,車輛啟動後絕塵而去了。迪娜爾心急如焚,她嬌蠻地掄起米分拳捶jerry

“kevin跟那女的跑掉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以她的身高,只能擂到jerry的胳肢窩,jerry從容不迫地說道:

“中國有句俗語,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已經知道他家的地址了,還怕他能躲到哪裡去嗎”

迪娜爾這才轉怒為喜,開心地說道:“對啊那我們快點去他家裡找他吧”

jerry不慌不忙地回答:“先到酒店去吧”

迪娜爾不依地扯住他:“不要啦~~人家要去找kevin啦”

jerry不為所動地拉開後車門,順手就將她推了進去,迪娜爾趴倒在座位上嗷嗷直叫。jerry甩上車門,隨即坐上副駕座,他吩咐司機:

“到海悅酒店。”

“是。”

車子開離兒童公園,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大門打開,斯敏兒與雷駿凱一前一後,沉默無言地進了屋內。

兩人在歸家的路上都沒有交流,經過這半個小時的車程,斯敏兒的氣憤情緒已經冷卻了下來,而雷駿凱也把自己要說的話都打好了腹稿,務求能給斯敏兒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雷駿凱原本想抱一抱斯敏兒,可還沒靠近,他就感覺到她身上隱隱散發的拒絕氣息。

他剛才當著斯敏兒的面,被別的女人親了,斯敏兒就算心胸再寬廣,估計也難以釋懷吧。雷駿凱只怪自己太大意了,她會生自己的氣,也是他活該自找。

雷駿凱安慰自己,她肯為自己吃醋也是好事。他謹慎地做到了斯敏兒旁邊的座位上去,一面小心地留意着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斯敏兒此刻的神色很淡漠,已經沒有氣憤的表現了,但她的嬌顏上彷彿矇著一層薄霜,冷淡而疏離。

雷駿凱醞釀了一下,便開口打破沉默:

“敏兒,我要向你交代一些事情,這些事原本我就計劃今晚要告訴你的,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斯敏兒向來習慣當個聆聽者,她固然不會在別人說話的時候胡亂打岔。雷駿凱停頓了一下,確定她有認真聽進去,他才準備開始長篇大論的敘說。

雷駿凱這事兒,十足十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的真實寫照,他幾經思量,決定從頭說起:

“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馬來西亞血統,實際上,我是在馬來西亞長大的我的外公姓嚴,他屬於第二代的華僑,他白手起家,後來創辦了一家在馬來西亞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當時那家企業的名字還叫嚴氏企業,我的外公有過一兒兩女,可惜長子在未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兩個女兒,也就是我的母親和愛莎姨媽”

斯敏兒覺得他說起了一些很複雜的家族淵源,她正了正身子,生怕錯過了什麼關鍵的信息。雷駿凱見她身上的戒備降低了,便悄悄往她身旁靠近了點,他繼續道:

“我的母親,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她跟愛莎姨媽的性格完全不同,她從小喜歡繪畫和鋼琴,性格特別內向,也特別地單純和善良在她二十歲那年,她參加了外公公司舉辦的宴會,在宴會上,她認識了公司里一個剛入職的小職員那小職員長得很英俊,是華人和馬來西亞人的混血兒那人叫馬哈德,也就是我的父親。”

雷駿凱提到自己父親的時候,不知為何,語氣變得有點咬牙切齒,他努力將厭惡的情緒壓抑下去,接着訴說:

“馬哈德原本出身也是不錯的,家族中曾經出過不少傑出的人物,他的爺爺還當過拿督 馬來西亞一些有功人士得到的一種頭銜,可是到了他這一輩,家裡人才凋零,家道中落,所以他大學畢業後,只能到嚴氏企業當個小員工。可是他很有野心,加上也有相當的能力和手腕。那時,我母親與他在宴會中相識,彼此一見鍾情

我不知道他當時對我母親是什麼樣的感情,利用是肯定有的,不過我的母親也是個才色兼備的女子,他也不至於對她一點真感情也沒有。總而言之,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一起了,我的外公自己也是窮孩子出身,所以並不嫌棄他。我外公因為沒有兒子,就將他當半個兒子看待,放心地將企業的事務都交給他打理呵沒想到,卻是引了一條白眼狼進來。”

斯敏兒聽出了雷駿凱對父親的恨意,他都不願意稱呼對方為“父親”。雷駿凱願意向她坦承自己的身世,斯敏兒不敢分神,更加全神貫注地凝聽着。

雷駿凱悠悠地揭開了那段不堪的過往:

“大概是在我八歲的時候吧,馬哈德跟我母親那時候結婚快二十年了,他已經全權掌控了嚴氏企業,他再也不需要在外公和我母親面前卑躬屈膝了,於是他便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他與自己的女秘書勾搭成奸,那女秘書姓呂,也是個很有手腕的狠角色,他們互相配合,暗中侵吞了嚴氏企業的大部分資產,他們還把資產全都轉到了馬哈德的名下,等我外公發現的時候,情況已經不可收拾。外公被氣得生病入院,一直卧床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而那個姓呂的女人見時機到了,便公然跑去挑釁我的母親,逼她跟馬哈德離婚。我的母親素來不諳世事,哪裡懂得跟她抗爭而我的兩個姐姐,那時也都沒有成年,根本沒能力反抗。我的母親為了我們姐弟三個,是絕對不願意離婚的,而且她還巴望着馬哈德良心發現,會及時回頭。馬哈德原本也沒有把事情做絕了,畢竟我的母親給他生了三個孩子,可是那個姓呂的可坐不住了。

她想方設法,懷上了馬哈德的孩子,想以此來作為資本,爭取到正室的位置。而事情就這麼巧合,在她懷孕沒多久,我的母親發生了嚴重車禍最後搶救無效就這麼離開了我們”

雷駿凱說到此處,不由得聲音哽咽,斯敏兒感同身受,她不自覺地就把手覆蓋在雷駿凱的手上,彷彿是要為他傳遞溫暖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