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化身的神情格外古怪。
他們渾身都是猙獰的傷勢，鮮血直流，顯然在夢中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
可他們的臉龐上，竟然沒有太多的恐懼，有的只是複雜。
三分痛苦，三分慚愧，三分悲痛。
好似在經歷某種極為痛苦的煎熬。
“蘇羽，他們是怎麼了？”孽女下台之後，竟然發現自己比蘇羽的兩個化身還要先一步成功，自然驚詫無比。
蘇羽的兩個化身有多厲害，大概沒有多少人比她更清楚。
而且，那兩個化身的表情太古怪。
聞言，蘇羽微微閉上眼睛，一絲酸澀在嘴中蔓延：“耐心等吧，我相信自己。”
沒有能比自己更為了解自己。
兩個化身在夢中遇到什麼，蘇羽能夠想象到。
他一生里，有能讓他既痛苦又慚愧更悲傷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秦仙兒。
他辜負最深，歉疚最深的女人。
果然。
兩個化身里的夢境里都呈現相同一幕。
夢境里，一個手握長刃，淚流滿面的女子，正揮淚相向：“為什麼要辜負我？為什麼？”
蘇羽化身立在原地，紋絲不動，任其傷害。
只是一雙眼睛，以極度複雜之色，一眨不眨望着秦仙兒。
噗！
一柄劍，刺穿了蘇羽的胸膛。
蘇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眼神里的悲哀之色更深。
“羽哥哥，我待你至誠，為什麼要背叛我？”秦仙兒抽出劍，鮮血飆濺。
她臉上淚痕依舊，道：“你現在還愛着夏靜雨對吧？”
“這麼多年過去，你始終沒有忘記她！但我才是你妻子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望着她聲淚俱下的控訴，蘇羽一言不發！
“而且，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救我，讓我慘死在九龍古神的手中？為什麼？”
她捂着自己的心臟，哭泣道：“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話到此處，秦仙兒面現殺氣，長劍再度刺來，這一次是瞄準夏輕塵的心臟，道：“如果你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我，那就以自己的性命來賠罪吧。”
長劍如虹，立刻點向蘇羽的心臟。
如無意外，蘇羽依舊不會抵擋，正如此前的十幾劍一樣。
可是，這一次，就在劍尖抵達蘇羽胸口時，蘇羽卻終於動了。
他抬起手指，輕輕一擋，就將鋒利的劍尖擋住。
秦仙兒猛然仰起頭，道：“為什麼要躲？你有什麼資格躲？”
蘇羽臉上的複雜之色漸漸斂去。
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慚愧，只有悲傷。
“真的仙兒，是不會傷害我的。”蘇羽沙啞開口。
仙兒的生命里只有他，把他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怎麼可能傷害他，又怎麼可能殺他？
初見夢中的仙兒，蘇羽就已經回過神，知道眼前是何人。
只不過，她想再看看秦仙兒，再聽聽她的聲音，僅此而已。
“你怎麼知道？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難道還不覺得自己死有餘辜？”秦仙兒退開，眼神和聲音都變得陌生起來。
蘇羽動了動身子，道：“所以，這是我沒有滅你的原因。”
他知道，秦仙兒是不會為了曾經的夏靜雨對他耿耿於懷，更知道，秦仙兒臨死前絕不會怨恨他遲遲未救。
哪怕在最痛苦的歲月里，她依舊希望蘇羽能好，而不是怨恨。
只是，蘇羽自責，秦仙兒越是如此，蘇羽越是愧疚。
所以才靜靜聽着假冒的秦仙兒發泄怨恨情緒。
現在，聽完了。
“那又如何？你捨得滅我嗎？”秦仙兒彷彿看透蘇羽。
她非但不懼，反而揚起脖子：“來呀！殺我試試，反正你一生都對不起我，殺我一定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蘇羽腳步邁出去，淡淡道：“我很感謝你讓我再次看到秦仙兒，再次聽到她的聲音，但，那並不意味你能肆意侮辱仙兒！”
其腳尖生風，一絲天道主中期的強大氣勁撲面而去。
秦仙兒面容漸漸平淡下去，並未反抗，只是輕描淡寫道：“你過關了。”
隨後她便在勁風之中毀滅為塵。
兩位化身幾乎是同一時間從其中醒來，身上的傷勢無形痊癒。
只是眼中依舊保留着絲絲悵惘之色。
未來化身走下來，道：“本尊，不要讓仙兒久等，你欠她太多。”
蘇羽無聲點頭，他何嘗不明白自己虧欠仙兒？
他抬起頭，望向石人：“如何，我們算是通過了嗎？”
石人若有深意的注視孽女和兩個化身。
他十分明白，第二輪檢測的危險所在，相較於曾經，不僅考驗實力，更考驗心性，一旦心性不到，便極有可能死在其中，自從更該至今，估計沒有哪一個勢力能夠真的成功度過。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實力平平的鼎居然考核成功，實在出乎意料。
他微微點頭，道：“第二輪檢測成功。”
一旁的青木難以置信，道：“你們是用什麼作弊方法的？”
他實在無法接受，一個連天道主都沒幾個的勢力，居然能夠成功的檢測成功！
蘇羽淡淡看其一眼，道：“接下來就是第三輪檢測，無關人等還是退下，以免影響我的發揮！”
青木一咬牙，正要呵斥，石人淡漠道：“你們第二輪檢測已經失敗，不主動退場，難道還等我親自請你們出去？”
他親自發話，青木只能低聲下氣的抱拳：“是，凌雲這就離開！”
再僵持下去，就要落得冥王的下場，上百年都沒資格參加檢測！
不過，臨走前，他也如冥王一樣，狠狠盯了眼蘇羽，大有不服氣的意思，雖然沒有將自己的失敗怪罪在蘇羽頭上，但也有不善之意。
最後只剩下鼎一個勢力在場。
石人凝望着蘇羽，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最弱的勢力，居然能夠成功走到最後一輪。
反而是他最為看好的凌雲，敗退在第二輪檢測。
“好，第三輪是檢測首領的實力，必須達到古聖級別，你可做好準備？”石人的神色嚴肅許多。
蘇羽望了眼擂台上的逍遙天子石像，此石像一直都沒有發揮過作用。
它才是蘇羽最憂慮的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