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詢問你一件事。”蘇羽略含猶豫。
彷彿尚未下定決心。
清韻停下來，點首道：“可以，但請儘快，時間不多。”
聖山的下一波攻擊，向來很快會來臨。
內淵的陣法，未必能夠支撐一年之久。
她殊不知，半月都無法支撐住。
何況是一年？
“你體內的混沌之氣，可是從身體之中的石胎天子身軀提煉而出？”蘇羽問道。
清韻肯定點首：“是！難道你想？”
蘇羽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明顯感覺到心臟跳動加快。
似乎它感受到蘇羽的想法，產生了明顯抗拒。
“是！不知道，石胎天子的心臟，是否也能產生混沌之氣。”蘇羽有些猶豫。
他很擔心，再度取出心臟之血，自己又陷入那個奇怪而壓抑的夢境之中。
如果再度面對那個女性石胎天子。
他不敢確認，自己能夠再活着回來。
“心臟是石胎天子身軀的精華，蘊含的混沌之氣，何止我萬倍之多？”清韻給與十分肯定的回應。
但，她面含警告：“可正如我所說，不要再和鏡花天子相見，不然，那會加劇你同化的速度。”
蘇羽此刻的身體狀態，和他們這些容器不同。
容器只要取出身體之內的石頭，還能活命。
但蘇羽，他體內的是心臟。
鏡花天子想要復活，必須以蘇羽為基礎。
蘇羽若汲取心臟之血，很可能會加快石化進程。
“勸你還是不要冒險。”清韻提醒道。
蘇羽立在原地沉思。
良久後，下定決心，道：“時間緊迫，無暇再等待。”
他的人族聖體，是蒼生所給。
焉能放棄蒼生？
哪怕是冒險，亦要給予他們脫離苦海的機會。
他當即傳訊給天庭戰船，並傳訊給雲崖子等人，通知他們率領內淵里僅存的生靈過來。
以他心臟之血里，混沌之氣的濃郁。
或許要不了多少，就能給予他們全部的混沌之氣。
彼時。
雲崖子等人得到傳訊，立刻率領蒼生趕過來。
得知蘇羽要冒險取出石化心臟之血，無不擔憂。
雲崖子作為蘇羽的師尊，還不好當眾勸阻。
但魔帝和裂天老祖等人，則極力阻止。
魔帝道：“人族小子，你未來潛力無限，有超越人祖的希望，若今日冒險，有所損傷的話，便是虛無的莫大損失。”
裂天老祖亦道：“你的確不宜犧牲。”
許多絕代大能們，紛紛勸阻。
若是別人，犧牲一點還值得。
但蘇羽，他如今的身份太特殊。
古往今來，唯一可超越人祖，幫助他們抗衡聖山天子的存在。
若有閃失，那損失就太慘重。
蘇羽淡定自若，環視向無數生靈，道：“我為人族聖體，必要為人族表率，你們都不必勸說了。”
人有多大能力，就要肩負起多大責任。
何況，他的能力，源自於蒼生。
今日蒼生有難，他怎可退縮？
蘇羽徐徐閉上眼睛，開始抽取心臟之血：“最多一日，便可取出心臟之血，還請你們安排好秩序。”
眼見蘇羽心意已決，他們無法阻攔。
只能懷揣沉重心情，安排人手。
魔帝一邊安排，一邊向雲崖子道：“哎，你這弟子太不理智……但，真的令人欽佩，換做是本帝的話，哪管蒼生死活？”
即便他不認同蘇羽，可依然為蘇羽的決定而動容。
犧牲二字，說來容易，坐起來卻很難。
能夠無私做到者，均值得發自內心的欽佩。
雲崖子默然無語。
他何嘗不知蘇羽的為人？
良久，他才緩緩道：“可不正因如此，他才能得到蒼生共尊，身邊亦聚集一群有情有義之輩嗎？”
魔帝一想，的確如此。
若蘇羽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之輩，蒼生憑什麼尊敬他？
又憑什麼令他成為人族聖體，代表蒼生的意志？
他身邊又怎會出現邪小月那樣，為其默默犧牲的少女？
“希望，蒼生不會辜負他！”魔帝如此道。
無盡的蒼生。
在絕代大能們的安排下，有秩序的前往此地。
“三位大尊，那囚禁的中淵敗將如何處置？是否也要帶過來？”一位絕代大能說道。
此前中淵諸多部落，因為敵人的策反，導致全軍覆沒。
令道淵元氣大傷。
此事，自然引發內淵的極度震怒。
所以，上至中淵統帥的上龍，下至殘存的將軍們，全都受到懲戒。
一併關押進了大牢之中，接受嚴厲的處罰。
眼下所有生靈都得到混沌之氣，他們則依舊被關押在原地。
裂天老祖想了想，道：“他們罪不至死，也有資格得到混沌之氣的澆灌。”
魔帝眉頭一皺：“說他們罪不至死，還太早了，中淵的事情尚未查明呢。”
他們只來得及將一行人全部看押。
因為面對聖山的緣故，讓他們無暇調查中淵慘敗的具體原因。
他們是否另外有罪，還難以定論。
裂天老祖咧嘴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內奸作祟，統帥如何防範得住？”
“不管如何，先讓他們接受混沌之氣再說吧，希望他們能夠感化，以後將功折罪。”
魔帝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再爭執什麼。
實在沒必要為了幾個人，和裂天老祖起衝突。
尤其是，被關押的人中，有好些九龍古神的人。
比如那位統帥上龍。
過一段時間，他們可是要橫渡深淵的。
而九龍古神就在深淵中。
所以，他們必須權衡一二。
“行了，讓他們過來吧。”魔帝道。
不久之後。
一干渾身鎖鏈的中淵統帥營帳的幹將們，全被帶過來。
他們無不面色憔悴，面帶慚愧。
唯一昂首挺胸，面不改色的，大概只有上龍。
他的修為，不輸給在場的絕代大能們。
而且身份尊崇，乃是九龍古神後裔。
他最為理直氣壯的是，中淵覆滅，與他何干？
為何要將其囚禁？
要怪，也要怪聖山才對。
裂天老祖來到他們面前，負手道：“你們都是戴罪之身，但，念在你們都有過功勞的份上，現在不予追究，還給你們灌輸混沌之氣的機會。”
聞言。
眾多囚犯們，無不感激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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