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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經上說,人魂屬水,水色黑,主財,故人魂遇火而衰,遇水而旺。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水鬼歷來都是最難對付的鬼之一,一來水中好隱藏,二來它在水中作祟,以水為媒,有着法力無邊的說法,特別還是那種怨氣特別大的水鬼。

敖炎使出水族詔令,將相柳湖大部分魚蝦招了過來。

首先出現的是水奴,綠鱉,蟹大,刀郎四個,一問之下這四個昨晚去了大溜溝之外的河流覓食,所以這事不知道。

接着出現的是青玉。

青玉率領一隊整列有序的蝦兵方陣,浩浩蕩蕩從大溜溝游來,敖炎一看肯定是在練兵,誇了兩句也讓它散了。

至於小黑小白,這時候都不在相柳湖,肯定又是去別的地方打架了。

“敖擎呢?”敖炎沒看到那條小水蛇。

他話音剛落,蘆葦盪子里發出沙沙聲響,一條三米長極為粗碩的黑色大水蛇遊了過來。

水蛇游到敖炎跟前,溫順親昵地蹭着他的腳踝。

看着這已胖的分不成是蛇還是豬的敖擎,敖炎一陣無奈,這小傢伙整日只知道吃,不思修行,看它是從蘆葦叢來的,便問道:“昨晚黃昏時分,你可看到了什麼?”

“嘶……嘶……嘶……”

敖炎聽着,眉頭舒展又皺起,最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去吧,少吃點,多修鍊。”

嘶嘶嘶……

胖成豬的水蛇搖擺着身子,再次游入水中。

“原來是這樣。”感受着長明迫切想知道的眼神,敖炎捏了捏她鼻子道:“邊走邊說。”

路上,敖炎向長明講述了敖擎那得到的信息。

原來昨日敖擎正好在蘆葦盪子里休息,那時正好看到一個人進了村。那人一直在說著什麼,語氣聽起來很低落憤慨,等路過湖邊時,他身體一怔,就像被什麼叫住了,眼神變得迷離走向湖邊,敖擎正好看見。

後來就如先前那村人所說的一樣,他坐在岸灘邊自言自語,像對誰在說什麼。

只是說著說著,他就朝湖水中走了去,越走越深,走過半腰時,身體突然間像被人用繩子圈住腰朝前一拉,直往湖心衝去。

那人像是清醒過來,死命掙扎。掙扎中,敖擎只看到一顆女人頭顱般毛茸茸的東西浮起落下,消失不見。隨着那東西消失,人的掙扎從激烈變得無力,最終浮起被拖向原處的浮萍水草深處,一陣掙扎後,屍體便一動不動,飄向了岸邊。

昨晚月色下,敖擎在那人最後一陣劇烈掙扎過後,看到一個虛影飄出,逃竄了出去,水底下也一陣暗流涌動厲害。

“長明,你怎麼看?”

敖炎問道,事已至此,所有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了。

那水鬼就和先前討論見聞得出的結論一般,並非是鬼,而是一種水生的、名為水猴子的妖。

這妖除了要吸食人體精華外,還要吸食人神魂。

只不過不知為何,辛十魂魄最終關頭竟然能夠出竅,從而逃離魂飛魄散的命運。

如今他肉身已死,就算尋到他魂魄也無法助其還陽,而且現在這大白天的,別說尋常陰魂,就算厲鬼也不可能存在。

和長明商量了一下,得出結論。

綜合來看,辛十能夠脫離身體逃過一劫,必定身上有奇寶或手段,此時應該找到了一處棲息地安生,等晚上再出現,向水妖索命。

至於那水猴子被逃了一頓晚餐,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東西最容易惱怒。

長明猜測,今晚一個真水鬼,一個水妖,肯定要打一架。

當然,這一切又早被湖伯大人看穿,瞭然心中。聽完長明所說,湖伯大人道:“果然又和我想的一樣。”

回到廟中,用過晚飯,看了下月色時辰,小心翼翼來到相柳湖邊蘆葦叢中埋伏。同時,敖炎已將自己所有點化的手下,都潛伏到了湖邊湖中、水面水底,伺機而動。

這一等就到了半夜子時,湖面水波不興,月光靜照。

就當敖炎以為兩個都不會來是,突然之間,一陣陰慘慘的風颳了起來,吹拂過無數蘆葦,水草叢,掀起沙拉拉如人疾走聲響,徑直襲向湖心一處浮萍濃厚處。

嘩!

浮萍中突然噴出一團水花,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被水托着反朝風沖了過去。

嘭!

無形風牆與之相撞,一陣爆響。

旋風后退數米,在水面划出道白色水痕,那圓球則滾落水面,彈跳幾下,嘩啦一聲隱沒水底下。

肉眼看,那只是一股風牆,但敖炎卻能見到,那是一個身高一米九的魁梧大漢模樣,渾身上下微薄的紅氣騰騰,手中拿着一把彷彿是寒霧做的砍刀。

敖炎認出這人……不,這鬼就是辛十、辛老漢。

只見辛十提刀走在水面,渾身殺氣凜凜,目光炯炯警視四周。

“賊廝!你這畜生業障給老子滾出來!昨日敢要老子命,你今夜不是還想吃老子魂么?!”

話畢,他提刀輪圓,腳步於水面疾奔,一躍而起,雙手握刀砍向一處浮萍叢。

“呔!藏到何時?!”

這刀下去,水面當即被斬出條溝壑,浮萍叢下只冒出個大泡泡,卻不見任何蹤影。

他四下巡視,身上殺氣與怒意更甚,忽然念頭一轉,耍了個聰明,轉身就要離開相柳湖。隱藏深處的水猴子本就覺這鬼厲害的緊,不敢硬碰,故而要耗着他,卻不想他離開自己地盤,此時一見哪還肯再躲下去?

咻!

破開水面,射向辛十後背心。

“嘿嘿!”正往回跑的辛十低頭忽然冷笑,但表面仍裝作毫不知情,待那球離得越來越近時,他耳朵微動,一抹肅殺的光從眼中閃過,霍然旋身而轉,甩刀掄圓劈下。

同時,月光下,辛十也看清了那水鬼的樣子——那是一個長滿綠色毛髮漆黑的球。

“殺!”

刀刃如霜,眼看着即將把這東西劈成兩半時,此物忽然內部發出了一聲烏鴉樣的怪叫。

“嘎!”

驟然間,黑球上所有濕答答的綠毛綳直如鋼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