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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高郵城

“莫兄弟,接着。”高郵城上一聲暴喝。一根車弩的弩箭射了過來,在莫聲谷身前三米射如地下,露出彷彿長槍的箭桿。

這弩箭的後面拉着一根長長的繩索。城頭上有人拉着,這長索崩得筆直。

莫聲谷心中大喜,要讓莫聲谷用輕功在一下子躍過城牆,莫聲谷殊無把握。但有這繩道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莫聲谷用起輕身功夫,如履平地的向高郵城上飛奔,速度一點不減,快若奔馬,人若從遠處看,看不清莫聲谷的腳下的繩索,就覺得莫聲谷好像仙人一般憑虛御風。城牆之上傳來轟天一般的叫好之聲。

莫聲谷還差幾步就能踏上城牆之上,忽然覺得腳下一松。

原來元軍已經來到莫聲谷上繩的位置,一刀將莫聲谷腳下的繩索砍斷了。只聽城牆上下見莫聲谷的身影一下子沉了下去,不由的驚呼出聲。

但莫聲谷其實易與之輩,只見莫聲谷不知道從哪裡借力,整個人騰空而去,一下子跳上了城牆之上。

莫聲谷一上城牆,整個城牆上歡呼起來了。

莫聲谷卻覺得有些腳軟。這一股殺來莫聲谷精神亢奮,還不覺得,而如今一放鬆,立即覺得身心俱疲,恨不得大睡一覺,但是現在城牆上下視莫聲谷為英雄,莫聲谷也不好徑直去休息。

“莫兄弟,你如今可好啊。”來人正是張士德。

張士德先走一步,回道高郵城組織一切,如果沒有張士德,莫聲谷進城恐怕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聲谷笑道:“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身心俱疲,想大睡一覺。”

張士德道:“我這就去安排。”

莫聲谷在張士德的安排之下在一間上房裡面休息。莫聲谷一天一夜潛入,救人,偽裝,殺出,已經將精力耗盡了,也沒有打坐,徑直就睡了。

睡夢之中,莫聲谷忽然聽到耳邊鑼鼓喧天,喊殺之聲,震耳欲聾。莫聲谷是練武之人,對周圍的環境敏感之極。這樣的情況如何能睡的下。

莫聲谷出了自己房間,喊殺之聲更大了。整個高郵城都在喊殺聲中搖搖欲墜。

莫聲谷是個坐不住的人,他也無意在別人廝殺的時候,自己休息。問過守城的情況之後,向東門走去。

高郵城算不上大,張士誠兄弟幾個人分別坐鎮各門。而張士德坐鎮東門,莫聲谷也就與張士德相熟,自然要去東門看看了。

來到東門,還有登上城樓,就感到了戰爭的氣氛,一具具屍體從城頭抬下來,鮮血順着台階滴下,染成一條血路。

莫聲谷一登上城樓,頓時覺得喊殺之聲,大了一倍有餘,整個耳朵都被喊殺之聲,充塞着。將這個戰場盡收眼底。

遠處有蒙古精騎列陣,稍近一點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漢軍,好似螞蟻一樣向高郵城撲來,那些巨大的攻城器具,好似螞蟻之中的甲殼蟲一般,分外醒目。

漢軍好似浪潮一樣打在城牆之下,而守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林林總總的守城器械應有盡有,什麼床弩,投石機,滾石,檑木,金湯,萬人敵。甚至火炮也有數門。一時間箭如飛蝗,石如雨下。

一架架雲梯,彷彿是從地裡面伸出的一隻手,扒在城頭之上,守城的人有於登城的人往來廝殺,有人用撐桿將雲梯推翻,也有人將火油扔在雲梯之上。將整個雲梯點燃。無數的人在掙扎之中死去,莫聲谷登上城樓不過片刻,莫聲谷就估計有數百人死在剛剛的登城之中。

莫聲谷心中不由的暗想:“怪不得武功在戰陣之中沒有什麼用處啊。人類總是想盡辦法發明出匪夷所思的殺人方法。武功與之相比殺人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張士德頂盔摜甲,一身甲胄閃閃發光。高立城頭。身邊有無數的親衛手持盾牌,為張士德遮掩箭矢。

張士德見莫聲谷上來之後有些發獃,從懷裡面逃出一酒囊說:“來喝一口吧。”

戰場稱為立屍之地,再殘酷不過了,張士德見過很多人一上戰場就嚇得夠嗆,張士德以為莫聲谷也是如此,給莫聲谷喝一點酒壓壓驚。

莫聲谷毫不客氣,拿過酒囊,就是一飲,一口氣喝了大半酒囊。這才放下來,說道:“痛快。”

一股辛辣的感覺直衝腹部,讓莫聲谷精神一震,反而升起一股想要廝殺的感覺。

莫聲谷如此作為讓張士德心疼死了。

高郵城圍城之後,糧食很是緊張,早就下了禁酒令。張士德的這一點酒還是從一家大戶的地窖裡面挖出來之後,張士誠分給諸位將領的,張士德就有這麼一袋,被視為珍寶,從來不肯多喝,只是小口抿一下而已,讓莫聲谷一口氣喝了大半,如果不痛徹心扉。

張士德立即將酒囊奪了回去,心疼的說道:“你給我留一點啊。”

莫聲谷說道:“身為大將,你不去關注下面的廝殺,和我來爭酒喝,成何體統?”

張士德笑得有些冰冷,說道:“沒事,這樣的攻城,我已經經歷的太多了,死的人多了,蒙古人自然就會退去。”

莫聲谷還沒有體會到這一句話的冷酷之處。一陣號角之聲響起。下面的漢軍有如潮水一樣退卻了。

蒙古精騎一拔馬,就收兵了。

莫聲谷說道:“蒙古人就這樣退了?”

張士德說道:“怎麼可能,只不過是換人而已。”

確實如此,不過片刻又是一隊漢軍過來,吶喊的沖了過來,再次上演剛剛的情況。

張士德不愧是大將之才,在城樓上與莫聲谷言笑無忌。看起來不將場上的廝殺放在眼裡。莫聲谷先開始還這樣認為的。但是莫聲谷不經意間,目光掠過張士德手掌上暴起的青筋的時候,才知道張士德無時無刻不將這場廝殺放在心上,與莫聲谷言笑無忌,不過是故作姿態,安下面的人的心而已。

莫聲谷忽然悄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現在情況很不妙嗎?”

張士德臉色一黯,沒有說話。莫聲谷已經心領神會了。

其實事情豈止是不妙啊,是大大的不妙。

就因為局勢已經危如累卵,張士德才冒險夜裡墜城而出,率數百死士劫營。這才被脫脫拿住。如果不是局勢已經危急到如此程度了,。作為張士誠的兄弟,何必冒這麼大的危險,干一件必死的事情。

脫脫圍高郵已經月余,這一月以來,脫脫晝夜不停的攻打,毫無停歇之時,一**恍如潮水一般。

高郵城雖然城堅,但畢竟是一座小城,如何能抵得住脫脫百萬大軍輪番不斷的進攻。一邊進攻,一邊脫脫還遣人招降,高郵城裡面已經出現兩次部將叛亂的事情了。如果沒有大的變故,高郵城撐不過一個月。

此中種種,縱然莫聲谷是張士德的救命恩人,張士德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

莫聲谷也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高郵城很是危急,到底危急到什麼程度,卻不知道。

蒙古人的再次猛攻,張士德卻坐不住了,張士德領着自己的親衛,那裡有險情,向哪裡撲去。張士德的親衛都是百里挑一,雖然人數較少。但個個都勇猛無比,一次次將蒙古人打了下去。而莫聲谷就與他們一次行動。

在廝殺之中,莫聲谷才發現江湖上戰陣上的不同。

雖然莫聲谷在之前也意思到,江湖與戰陣上的不同,卻沒有這纔此刻清晰。

江湖上的廝殺與戰陣上有很大的不同,只能硬拼,不能多少,沒有變招的空間,還有一點莫聲谷此時才意思道。

江湖上廝殺即便再慘烈,少有廝殺一整天的,而莫聲谷在高郵城頭足足廝殺了一整日,殺得內力枯竭,雙手幾乎不能舉起來。

用江湖上的手段在戰陣上廝殺消耗實在是太大的了。

如果一般的江湖人士,遇見此地情況,都會放棄上陣,作為將領的客卿存在。很多江湖人都是這樣的。比如脫脫,脫脫手下有許多武林人士,都是作為脫脫的客卿。保護脫脫,,為脫脫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從不上陣。

莫聲谷卻不然,莫聲谷知道道門辛密之後,想道三國時候,武將能夠將武功用到戰陣之上,現在我也可以。江湖上的人如此不適應戰場廝殺,是因為他們的武功已經被歷代祖師修改成,擅於江湖行走,而不是武功做不到。

第二日,莫聲谷就換了一根長槍,終日在城頭浴血廝殺。莫聲谷漸漸的摸到到了戰陣武學的門檻。漸入佳境。而莫聲谷的名聲遠揚,不僅僅是張士誠知道了,連蒙古人也知道了,東門之上有一個厲害的殺神存在。

但是局面並不因為莫聲谷一個厲害,而變的更好。一個人力量在數萬人的廝殺之中,可謂微不足道。莫聲谷即便是再厲害也改變不了,局面向蒙古人一邊傾斜的趨勢。蒙古人的進攻還是如同潮水一般,而高郵城裡面的人力,已經有枯竭的跡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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