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紅浩克的話還是應該比較可信的。羅斯將軍一生都在對付浩克，雖說他喪心病狂地試圖造一支自己的巨人化軍隊，但好歹打的是“為國家着想”的旗號，理應不會參與這種類似種族滅絕的計劃。

並且，作為對他的話可信度的證明，眾人也確實在他的頸部找到了和不久前浩克背上類似的神經連結裝置，只不過在上百萬伏的電擊下線路已經被燒焦。

解決憎惡的浩克跳回來，看見紅色的山寨貨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炸毛，怒吼着要單挑。眾人很費了些功夫才勸住他。

紅浩克說道：“時間緊迫，我就先揀最重要的說。這次事件的幕後是‘首腦’，同樣是受了伽馬射線感染後變異的個體。但如果說浩克是力量型變異，他就是智慧型的。他擁有遠遠超出常人的智力和野心。這次的事件大部分都是他一手策劃。”

“大部分？”布雷德問。

紅浩克解釋道：“還有一個我不知道正體的組織參與，那份血液樣本就是這個組織提供的。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我們必須抓緊所有時間去端掉首腦的計劃。”

“你們先去，”布雷德說，“我回去給戒指充下電，馬上就回來。”

紅浩克帶着綠浩克和托爾飛躍街道，幾個跳躍後，三人站定在了全城最高之一的建筑前面。像高塔一樣的造型。串起來的窗戶如同吸附在樓面上的長蛇，頭部直指着塔頂“stark”幾個字母。

托爾問：“他在這裡？斯塔克的家裡？”

托爾還沒有習慣，佔領紐約的反派喜歡的往往不是市政大廳一類的地方。而是復仇者大廈、斯塔克大廈這樣又高又拉風的建築，站在樓頂就會有“一覽眾山小”的洒脫感。

“首腦就在這兒。”

丟下這句話，紅浩克縱身一躍，彷彿是被地面綻開的空氣波射了出去一般。

不甘示弱似的，浩克聲音猶如爆破般炸響：“羅斯不要和浩克搶！他是我的！”

隨後也一躍而上。托爾緊隨其後。

三人先後跳上了頂層的天台上，戶外是個大得奢華的陽台，露天泳池中蕩漾着青綠的波光。沿着旋轉式的扶梯走下天台。隔着一層若有若無的上等玻璃，裡面就是托尼的會客室。

他們沒有斯塔克家的鑰匙。但恐怕就算有也不見得會用。浩克一拳頭破開了托尼的防彈窗戶，玻璃渣飛散着濺落了一地。

“斯塔克不會介意的。”瓮聲瓮氣地說著，浩克的腳掌踩在玻璃上踏入了房間內，腳下傳來“啪嘰啪嘰”的玻璃碎裂聲。

紅得像一團火的絨毛地毯。價值連城的真皮沙發。右手邊沙發到電視機間空出的場地足夠打網球，左手邊則是類似酒吧的吧台，擺着最高級別要求的釀酒設備和兩瓶珍藏價值極高的龍舌蘭，後面的架子上更收藏了更多的名酒。

很可惜，托尼這間自己都算不清值多少錢的會客室，迎來了“紐約拆遷辦”的惠顧。

跟在最後的托爾踩在火紅的地毯上的一瞬間，四周透明的窗玻璃上降下了藍灰色的金屬閘門。就像電影里一進去就會關上門的陷阱一樣。

浩克轉向紅浩克，提起拳頭就要動手：“羅斯！你又設陷阱......”

紅浩克臉色一變：“不！我來這裡之前分明在這個地方和首腦見過面！他那個時候還在這裡！”

托爾當即轉身，手臂在面前橫向大幅一划。雷神之錘如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與窗玻璃外金屬外殼的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金屬交擊音，重疊的震蕩聲如音叉般在封閉式的空間里迴響不斷。

而在雷神之錘的重擊下。金屬外殼只是凹陷了些許，並沒有破開，防禦力也算是上乘。

只要再來幾次，就能擊破！

這麼想着的托爾，召回錘子，但再次出手之前就停住了。

因為一個陰寒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四壁上來回反射，多重回音的重疊讓他的聲音彷彿成了立體的。

“白痴一樣的羅斯。你真以為我沒計劃到你的叛變？我的計劃天衣無縫！”首腦得意洋洋。

紅浩克憤怒道：“叛變？分明就是你一開始就在欺騙！你告訴我你想用你的技術建造一隻可控的巨人化軍隊，我才協助你。誰想得到這種妄圖把全球人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的瘋子！”

那個聲音長長一嘆，好像很惋惜的樣子。

“所以才說你們這些頭腦簡單的物種無法理解我的智慧，所以才只配做沒有智商、只會忠實地按照我的指令生活的奴隸。說再多，你們也不會明白，所以咱們乾脆就不要再浪費口舌了。現在來見見我的伽馬復仇小隊！”

斯塔克那間通往自己在會客室下面的實驗室的暗門打開，似乎早已在裡面等候多時的埋伏者站了出來，呈一字擺開。

就算在他們出場前，通過“伽馬復仇小隊”的名字也應當能預測，出來的這四個當然就是被感染的鋼鐵俠、美國隊長、鷹眼和黑寡婦了。

“不可能！血清已經成功發射，城裡所有人都應該已經被逆轉了變異才對！”托爾道。

首腦得意地大笑：“斯塔克大廈的隔離技術真是沒得挑剔，我的復仇者們藏在裡面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托尼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傾盡心血的大廈安全措施現在反倒成了敵人的利器。

“幹掉他們！”聲音最後一次響起，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就像得到了獵人命令的獵狗，失去理智的復仇者們聽從指示合圍上來。

浩克對上了變異版的美國隊長。雖然就算增幅了之後隊長的力氣還是比不上浩克，但隊長所學的各種肉搏術都已經是近乎本能的烙在了骨髓里，不需要理性的思考，肉體已經記住了招式和動作。浩克和隊長交上手後竟接連吃虧。

鷹眼和黑寡婦兩人堵住了紅浩克一個。就算是變異狀態，黑寡婦的身手依舊敏捷，水蛇般在火紅的大個子身邊游擊。鷹眼的弓不出所料地在第一下砸中紅浩克的腦袋的時候就被反作用力震斷了，因而鷹眼也不得不空手上陣。

鋼鐵俠和雷神戰在了一處。托尼的體質只是常人，變異之後的水平和奧斯大廈塔頂聚集的那一堆雜魚沒什麼區別。可問題在於他是穿着鋼鐵俠盔甲變異的。雖然狂暴狀態失去了操作盔甲的技術，但他時不時“意外”啟動了裝甲上搭載的什麼武器，射點導彈鐳射之類的東西都不足為奇。再加上鋼鐵俠盔甲和伽馬變異的鱗甲的雙重防禦，托爾的錘子打在他身上造成傷害的只有他的外殼，本體躲在減震系統優秀的盔甲里根本沒什麼損傷。

這樣級別的戰鬥，地形改變當然也是少不了的。

浩克和隊長過招半分鐘後，兩道人影已經先後將大理石地面連同絨毛地毯穿透，落到了下層的實驗室里。兩人巨力的拳腳刮動的風暴席捲了整個實驗室，泡沫滅火器吐得房間里白霧四起，陳列的鋼鐵俠盔甲的手套、頭盔上的引擎莫名其妙地噴射，四處亂竄，甚至不知從哪兒丟了一枚衛星導彈出來。就算是一百隻發情的公牛從房間的一頭向另一頭來回跑動，也絕沒有可能弄得這麼亂。

托爾一個不慎被鋼鐵俠“走火”的能量炮射下了斯塔克大廈，托尼也隨後無腦地跳下，從百米高空砸落到地面上的深坑中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飛行噴射器這樣的裝備。

黑寡婦靈活無比，鷹眼雖然沒了弓，卻時不時還從背上隨手抓幾根高科技箭頭往紅浩克身上捅。有時會單純地爆炸，有時又是漫天冰晶，還有一次箭頭散放了頻率極高的超聲波，讓三個人都趴在地上頭疼了一陣，然後又一起跳起來繼續纏鬥。

奧斯大廈。

亮着慘淡白光的屋子。明明是上等的燈管，卻偏偏只在角落裡安裝一管，似乎是故意讓這個面積不小的房間另一側沉入黑暗。

不過，考慮到這個房間的主人的風格就不奇怪了。架子上整齊排列着黃色的炸彈，南瓜型的臉孔以滲人的表情對着看見它的所有人微笑。桌上陳列着各種先進的裝備，看起來主人對飛鏢還情有獨鍾。一旁還駕着踩踏式的滑翔器。

這些，全部都曾經是自稱“綠魔”的瘋狂男人的所有物。

但是現在站在裡面的，是一個身材矮小，整張臉彷彿被豎著拉長的怪人，綠色的皮革緊緊繃在大腦上，腦髓的形狀都能透過皮肉看見。

他站在實驗室中央突兀升起的平台上，面前圍着一圈操作台和屏幕。在他左側大概十步距離放置着一個塔式的裝置，外殼合金打造，尖端散放着淡淡的綠色光霧。那個應該就是感染源了。

他是“首腦”，伽馬感染事件的罪魁禍首。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藍色的影子憑空冒出，站在那兒，淡淡地望着矮小的背影。

首腦嘴角一撇：“終於還是有人找到這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