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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學院。

羅根跨過了如茵的草坪,不少年輕學生還上來親切地稱呼“羅根教授”。雖然這個世界的羅根在鳳凰事件以後就離開了X學院有一段時間了,但在學生們的心目中他還是一位本院的教授。

第一個注意到他的老同事,是風暴女奧羅羅。

“羅根?”她從樹蔭里走來,問道,“你回來了?”

“奧羅羅?哦,你看上去比我上次見你年輕多了。”

這句話可不是恭維,而是羅根的有感而發。畢竟他們上次見面其實是在2023年來着。但一個年輕女性聽起來可就不是那樣了,奧羅羅羞澀一笑:“你變得會說話了。”

羅根神情一肅,說道:“現在時間緊迫,我必須去見下教授......還有全體X戰警,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不久之後。

X戰警們圍在教授的辦公室里,聽着羅根把那段不可思議的故事重複了一遍,第一反應都是這傢伙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直到羅根提出讓查爾斯閱讀了自己的記憶,並親口確認,他們才不得不相信那段變種人毀滅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等下,你們剛剛是不是提到我幫你穿越時間了?”幻影貓凱蒂有些不敢相信,“你確定......未來不是有第二個叫‘幻影貓’的傢伙?”

羅根篤定地道:“不會錯。你現在還不行,但是以後你的能力會變強,你會成為拯救變種人......和人類的關鍵。”

凱蒂不說話了,但明顯還是不大相信。

奧羅羅問:“你提到了閃電俠,那麼他不是應該和你在一起嗎?為什麼他沒有來?”

“他......在處理一些重要的私人事務。”

紐約。

“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儘管生活剝奪了他很多,他卻依然無私地把自己的僅有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自己的孩子......”

牧師的聲音如鐘聲般洪亮,回蕩在人群之上。

今天,是艾布特.喬伊下葬的日子。

他的棺材靜靜地躺着,就像一張硬板床,底部深陷進土地里。人們清一色穿着黑。默默地站着,垂着腦袋。

艾布特生前的朋友本來就不多,來的幾個八竿子打不着、從來不聯繫的親戚布雷德也一概不認識。不過菲茜婭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還有布雷德的戰友——復仇者們全部都到場了。這一點,布雷德還是挺感動的。以他們家裡的條件甚至連棺材都難以支付。葬禮費用包括先前的醫藥費全部都是斯塔克主動掏的腰包。

沒有像電影里經典的葬禮一樣下起傾盆大雨,反倒是如同嘲諷般地艷陽高照。老天爺怎麼會為這樣一個渺小而無足輕重的老人的死呼來風雨?

老人靜靜地躺着,眼皮輕輕地合著。人們輪流走來,獻上唐菖蒲花。

靈柩被安置下去的時候,布雷德站得很遠。烈日刺得人睜不開眼。林立的墓碑被生機勃勃的青木包圍起來,一棵棵枝繁葉茂的水松在烈日下發光,在風中搖曳,像是在鞠躬。風吹得樹葉獵獵作響,像是在哀嚎。

布雷德遠遠看着那個黑色的棺木沉入了土裡,有意地離開了悲切的人群。

從無數黑衣的縫隙間,他看到了紅着眼睛抽泣的菲茜婭,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依靠。注意到這點的帕克很快靠了上去,任她趴在懷裡,淚水浸濕了兩個人的衣衫。

葬禮全程。他都關掉了手機,耳機揣在兜里。黑色的棺木剛剛入土,他馬上重新戴上了耳機。

接通線路,他問道:“怎麼樣了,羅根?”

對面傳來了那個粗獷的聲音:“你在幹什麼?我呼叫了你好多遍了......”

“剛剛有些很重要的事,已經忙完了。”他回答着,眼角忍不住往菲茜婭那裡瞟了一眼,隨即繼續問,“怎麼樣了?”

“教授的腦波強化儀探測範圍有限,我們現在只找到了一個叫格雷的傢伙。似乎是特拉斯克的助手之類的。我現在把地址給你,我和X戰警都已經到了。”

“我馬上就到。”

世上說的“馬上”恐怕沒有比布雷德這一句更確切的了。羅根的一隻手還按在耳機上,耳機另一端的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羅根身邊的X戰警們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羅根卻只是淡定地放下手:“反正已經見怪不怪了。”

幾人現在正在灰色的類似倉庫建築外。同樣也是從外觀看不出問題的類型。幾根銀色的管道並排矗立着,主體的那一根如同等待發射的火箭般,扶手梯一圈圈環繞着一直通向地面。

電廠燃煤鍋爐系統的偽裝,同樣貼着“禁止入內”。

在這裡站着的,除了布雷德和羅根外,還有X戰警的幻影貓、鐳射眼、風暴女。能力倒是頗為豐富。

“你們最好有個計劃。”布雷德白了羅根一眼,“如果這麼大一隻鳥‘恰巧’落在他們秘密的基地外面,這群人還毫無察覺的話,這智商也別研究什麼哨兵機器人了。”

他的目光指向了幾人身後靜靜停着的深黑戰鬥機,X戰警的專屬座駕“黑鳥”。

羅根無奈道:“咱們又不像你,一溜煙竄進去也沒人看得見。”

這麼一說的話,確實也挺奇怪的。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是敵人的據點的話,這麼大艘戰鬥機——理論上還是上了這夥人黑名單的變種人戰鬥機“黑鳥”——降落到了這裡,為什麼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再怎麼想也是白費功夫,還不如直接親眼確認。

一言不發,布雷德轉身一頭就竄進了建築內。

“我就說吧?”羅根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們也進去好了。”

短到近乎凝滯的時間裡,布雷德逛遍了這個設施。

似乎是為了防止有人從外面窺視到內部的作業,偌大的廠子里竟然連一扇窗戶都沒有。頂部的燈全部熄滅了,就算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光線同樣無法觸及這些陰暗的角落。整個場子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布雷德進門的時候當然也留意到了開關,但是按下去沒有絲毫用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有意切斷了電源。

身形從各種名稱用途一概不知的機器邊晃過,藍色的閃光繼續在工廠的每一個角落裡划過。

沒有活人的氣息,一路也確實沒看到什麼活人。似乎有人在他們之前已經光臨了這個地方,掃蕩了能看見的一切。損壞的機械,幾噸重的起重機像是被巨人的大手捏成了一團一樣,化作了破銅爛鐵。披着大褂的工作人員的屍體到處都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卻躺滿了屍體。他們有的像是被子彈穿透,有的傷口則像是被棍子刺穿,還有的內臟被攪得米分碎,但無一例外的是現場沒有符合任何一個人死法的兇器。

白色的大衣,刺目的鮮血,滿地皆是。藍色的人影在凝固的時間中踏着鮮血大步走過,腳底沒有沾上一絲血色。

雖然是轉瞬閃遍了所有角落,但他並沒有奔跑,如果把時間放慢千萬倍的話就能看見他的確慢步地走着,像是勘察現場一樣小心翼翼地搜索。

終於找到了正主。

白色的褂子染紅了一半,裡面穿着米色的外套。長相本來就猥瑣的小老頭雙目圓瞪,留在臉上成了永恆一瞬的表情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恐懼。他的胸口被刺穿了三處,從角度、直徑上分析又都不可能是子彈的痕迹,但是現場有沒有任何兇器。

這個應該就是格雷博士了,是特拉斯克在哨兵計劃中的重要助手。這傢伙的學位多得可以直接拿出來壓死人,就是脾氣不討人喜歡。

查爾斯教授大概半個小時前監測到這個傢伙腦電波的時候,他應該還是活着的。也就是說這個基地被掃蕩應該就是半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布雷德試圖打開屍體面前的電腦,但都是徒勞。主機箱已經被徹底燒毀,想必資料備份也已經被毀了吧。

除了他們這幫人外,知曉“哨兵計劃”的事的應該就只有從死侍手裡買走情報的尼克.弗瑞了吧?但這裡明顯又不是神盾的手筆,因為按照他們的作風肯定不會把這裡的所有人趕盡殺絕。再者,這一路上一個彈孔都沒留下,如果神盾的人來過這是不可能的。

那究竟是誰?除了他們和神盾以外,還有什麼人通過什麼渠道得知了“哨兵計劃”?

等等,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布雷德身形一晃,來到了背面的倉庫。巨大的面積,足夠並排容納八個籃球場,但未免又空曠得誇張。這麼大的地皮完全不投入使用實在是很奇怪的事......

不對,並不是沒有投入使用。布雷德超速着巨大的倉庫晃了一圈,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地面上落滿灰塵,突兀地乾淨出來的空地,邊緣處描繪出了類似巨人的形狀。

毫無疑問,是有什麼巨人形狀的東西被長期放置在這裡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迹......或者可以直接做出這裡不久前還停着好幾台哨兵機器人的假設。

沒有任何打鬥痕迹。也就是說,光臨這裡的那個身份不明的傢伙,在哨兵機器人啟動之前,就把它們全部打包偷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