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復仇者們在九頭蛇據點收集到的情報被及時傳達到了尼克.弗瑞那裡。

事情比他預料的最糟情況還要糟。這已經不僅僅是神盾局和九頭蛇互掰的問題了，那個基地里被伽馬感染、疑似浩克的生物，無論是什麼人掌握了幾乎可以說是“量產浩克”的技術，他都擁有了撬動地球的能力。

神盾局看起來又有的忙了。

入夜，弗瑞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斜着眼瞥向窗外空曠的停機坪。一架反潛式的sh-60海鷹直升機旋轉成黑色圓盤的螺旋槳捲起一陣狂風，降落在了那裡。

從機艙里首先走出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白髮和皺紋毫不影響他軍人的挺拔，就算是年輕氣盛的新兵也不可能有更筆直的腰桿。一身深綠的軍裝上戴滿的勳章是他身為榮耀的老兵的身份證明。

老人的身後緊跟着三個緊身黑衣制服的男子，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像是設定為跟隨狀態的機器人。

尼克.弗瑞毫不意外地看着幾人走下停機坪，穿過一百多米長的廣場向這裡走來。那個人是撒迪厄斯.e.羅斯，捕獲浩克小隊的負責人，多年來一直想抓住浩克。雖然他本人聲稱是為了消滅一個人間死神，但在政府機構中級別高一點的人中，羅斯將軍試圖提取浩克的血液製造綠巨人軍團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弗瑞漫不經心地看着直達頂層的電梯上顯示樓層的數字不斷遞增。終於在“叮”的一聲後拉開了雙層厚的電梯門。羅斯將軍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弗瑞面前，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那張顯然是為他準備的椅子上。

當然，他的跟班沒有跟來。被授予了一天最高訪問權限來面會大名鼎鼎的尼克.弗瑞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他的跟班可上不了這部電梯。

“我盡量為你騰出時間了，羅斯將軍。”弗瑞說道，“你有什麼話要說的話最好快點，別拐彎抹角。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羅斯板著臉，兩隻眼睛毫不迴避地迎着弗瑞僅有的一隻眼中彷彿能透射人心的視線盯回去。

“我要浩克的血。”

弗瑞皺了下眉頭：“你到我這裡來要浩克的血？我以為那個方面全部由你負責。”

羅斯冷笑：“不要裝蒜了。浩克在加入復仇者之前你們就封存了他的血液展開研究，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弗瑞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但這僅僅是他作為特工之王磨練出的技術。他心底里已經頗為不自在了。神盾局在克里人第一次入侵的時候就在浩克與羅南激戰的戰場上採集到了其血液樣本，這件事就算在神盾局內部也是鮮有人知的機密內容。這樣的消息是怎樣泄露的？泄露範圍又有多廣？

尼克.弗瑞這麼多年來雖然隱隱察覺了九頭蛇的存在。但就算是他也沒料到自己的神盾局內部已經遍布了九頭蛇的眼線。或許這樣的機密正是潛伏在神盾內部的九頭蛇眼線泄露的。

“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直接承認事實，弗瑞依舊嘗試着試探。

羅斯輕輕一笑：“我們都知道你很忙，需要日理萬機，弗瑞局長。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別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因為都是白費功夫。”

弗瑞沉默片刻，轉而問道：“就算我有這個血液樣本，你要它幹什麼？”

“當然是一舉研製出能夠確實殲滅浩克的武器！”羅斯激動地說，“不久前才有人在波蘭見過他，現在他還在逃竄。我們要儘可能在他拆散更多家庭、殺死更多百姓之前把他消滅！”

弗瑞冷笑：“羅斯將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誰都知道你想打造你的巨人化軍隊，要是我這個特工頭頭不知道，這個位置我也乾脆別坐了。”

羅斯盯着弗瑞良久。臉色陰晴不定，終於決定單刀直入：“我的計劃也是為了國家着想。弗瑞局長，我們在立場上是一致的。希望您能夠理解。”

“需要我提醒一下布魯克林區布朗斯基的事情嗎？”

埃米爾.布朗斯基，曾是羅斯手下一名優秀的士兵，直到他自願接受了身體強化藥劑的注射，後來更強行注射了綠巨人身體中提取的血清，最後化身力大無窮的死神“憎惡”帶來了布魯克林區的一場噩夢。最後還是綠巨人浩克出馬制服了他。

這件事究其責任還是讓布朗斯基接觸到禁忌領域的羅斯的錯，是羅斯的將軍生涯中灰色的一筆。

羅斯臉色一寒。說道：“布朗斯基的事情是個意外，正是因為技術的不成熟才會導致。所以。我們更需要浩克的血液來完善我們的技術......”

見弗瑞依舊不為所動，羅斯將軍倏地站起身，提高音調問道：“弗瑞局長，你私藏浩克的血液樣本的事情只怕還沒彙報給上級吧？如果你能老實交出來，我就當沒聽說過這件事好了。”

弗瑞安然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冷笑道：“羅斯將軍，如果這樣低劣的威脅就能改變我的立場，那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和你談話了。”

就算是坐在椅子上仰頭望着站立着怒視的羅斯將軍，弗瑞的氣場仍然完全壓倒了對方。

羅斯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再談下去也沒有結果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他哼了一聲，快步走回了來時的電梯，很快消失在了弗瑞的視野里。

就在尼克.弗瑞和撒迪厄斯.e.羅斯談話的時候，另一個不速之客也造訪了神盾局。和羅斯不同的是。他並沒有提前預約。

他一身黑色的防彈衣，蓬鬆的髮型，氧氣呼吸器般的面罩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半個鼻樑和銳利兇狠但空洞的雙眼。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在燈光下反射出金屬光澤的左臂，靠近肩膀的部位印着大紅的星星，明顯由金屬打造的手臂上整齊地排列着條條紋路。

他的身體素質幾乎已經無法用人類的尺度來衡量了。他一跳之下能夠越過近三米的通高壓電高牆，能夠在所有警衛短短几秒鐘同時處於視覺死角的時候入夜貓般悄無聲息地衝刺過幾十米距離。

他輕而易舉地越過了外層的防線，來到了那個百米的廣場上，貼着牆壁的陰影像螃蟹一樣橫挪着，一直到牆上嵌入的一個方形鐵蓋邊。

他伸出金屬的五指。扣住了鐵蓋的邊緣。本來這裡的摩擦係數是難以使附着手指的，但他接受了改造的金屬手指被加大了摩擦係數以應付這樣的情況。

以強橫的臂力拉開。出人意料地沒有發出哪怕半點悶響。對於常人來說，這樣的動作不發出聲音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對於訓練有素的特工這樣的結果卻是必然。

他伸出左手的一根合金手指，指尖轉開。圓柱形的細小插頭從指尖伸出，探入了那個方形鐵蓋下複雜的線路之間一個類似插座的小圓孔中。恰好嵌合進去，簡直就像這個圓孔就是為了他的手指設計的。

事實上，這個就是依照他的手指的尺寸設計的。他是冬日戰士，九頭蛇的頂級特工。神盾的總部三飛飾的設計圖中被混入了不少他的上司的手筆，比如監控錄像的系統後門。

現在，他正通過這個後門黑掉了這個院子中的所有監控系統。

接下來要迴避的就只有守夜的人了。冬日戰士直起身子，背部繼續貼着牆壁，螃蟹橫行地在陰影中前進。他的步子輕巧快捷得不可思議。

每一個門口都有兩名面對面站着的守門人。當然不可能直接突入。但上司交給他任務的時候特別囑咐了，三十二層窗戶向外開着的雜物間一般不會有人。他掏出一把鉤鎖槍，一枚連着索的鐵鉤筆直射了上去。拉伸到三十多米長勾住了三十二層的窗檐。彈性纖維製成的細索收縮的力量將他整個身體扯了上去，像一隻夜蝠。

從雜物間進入，探出腦袋觀察到一個路過的特工，冬日戰士如獵豹般撲上去。這位好歹算是訓練有素的特工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只覺得腦後一股巨力不由分說地橫向作用於太陽穴，無可抗拒地帶着他的腦門與一旁的金屬牆壁親密接觸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冬日戰士手腳麻利地換上了這個特工的衣物，將他扔進了雜物間。自己則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電梯。按下了七十層的按鈕。

電梯的樓層按鍵邊亮起了一個要求掃描的程序。冬日戰士大方地把眼睛湊到了那個熒屏前，淺藍的弧線從他眼球上掃過。

電梯中悠揚的女聲響起：“歡迎訪問，尼克.弗瑞局長。權限級別，最高。”

一路簡直可以說暢通無阻。冬日戰士就這麼走着進入了七十層空無一人的陰暗房間，陰暗到讓人禁不住想以神盾局的財力莫非連個燈泡淺都要省？

房間的黑暗中陳列着各式各樣的危險武器和戰利品，還有些來自神域的魔法道具，每一樣上面都寫着“危險”。

冬日戰士似乎在黑暗中也能視物般，沒有觸碰任何東西就抵達了右下角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檯子邊。

他輸入了一串密碼，空曠的檯子上兩片金屬板向兩側推開，一根裝着鮮綠液體的透明試管升了起來。標籤上貼着“浩克”。

離開三飛飾，羅斯將軍幾乎剛剛從他的反潛式的sh-60海鷹直升機上下來手機就響了。

掃了一眼，是個顯示為“未知”的號碼。羅斯不由得眉頭一皺。

“我是羅斯。”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或許是經過變聲器處理的。

“羅斯將軍，我們手裡有你要的東西，也許你想做個交易。”

“不好意思，我羅斯沒有和不敢留名的傢伙交易。”

對面傳來一陣低笑。

“請您再考慮考慮。我們所擁有的，是您夢寐以求的，浩克的血。”

羅斯握着手機的老手猛地一震。

握着手機沉默了一陣，羅斯將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成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