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橋的光芒再度照亮了墨色的天際，兩位神明在所有人的仰望中離地球遠去。

“真好。”鷹眼一攤手，“所以托爾也去度假了。”

“對此我沒有什麼意見。如果說有唯一那麼一點我對托爾的老爹很不滿的話，那一定就是他弄壞了我的地。見鬼，上次托爾他老弟來也弄壞了我的屋頂，這次他老爹又來一次！”

托尼無力的吐槽引來了一陣無奈的嘆聲。

“沒事，闊佬，你不缺那幾個錢換一個新的屋頂對吧？”黑寡婦調戲道。

“好吧，我承認我有錢再修十個這樣的屋頂。但是他們也不能......算了。”

似乎終於意識到和神仙根本沒什麼好吵的，托尼放棄了。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幾人已經走回了頂樓的大廳里，又各自干起了各自的事。

牆壁上掛着的那個液晶屏的電視機里，女播音員正站在混亂不堪的街道上，身後是大吵大鬧着的人們。

“遊行的範圍還在繼續擴增，沒有一點點止息的跡象。毫無疑問，這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人們紛紛上街展現了集體的力量，卻沒有一個專家能解釋這種現象的原因......”

接着，電視里切出了幾個專家給出的意見。什麼亂七八糟的心理學者、社會學者甚至被稱為金融學權威的老頭兒都跳了出來，各執一詞說這種現象一定和自己的領域有關，當然最後也沒吵出個所以然。

“就算在我的年代好像也沒有發生過這種規模的暴動。”羅傑斯盯着屏幕，思索着說。

托尼道：“可不是嘛，沒聽見電視里說了‘百年一見’么？”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羅傑斯皺着眉說道。

布雷德沒有說話，但是他同意隊長的觀點。的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這時，電視里又出現了新的情況。

另一個女記者略帶發現獨家的興奮說道：“最新情況！一位自稱是帝國大學文藝學教授的老先生，奎斯特教授十分鐘前到街上高喊此次市民群體暴動和他所研究的神話故事有關。下面讓我們看看現場一位市民手機拍攝的畫面。”

屏幕一切，頓時出現了混亂不堪的接頭。手機的像素並不算很好。街上的人身子都彷彿是由一個個小方格組成的，不過勉強還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不算特別模糊。

那個穿着黃色格子衫，架着厚重的黑色方框老花眼鏡的老頭顯然就是視頻的主角了。身後手忙腳亂的警察和大批躁動的人群構成了他的背景。

“我跟你們說了！日期、地點。都和北歐的神話記載完全一樣！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是你們都必須要相信我！因為按照神話記載，馬上就要迎來世界末日了！咱們就快完了！”

老頭兒手舞足蹈，一點也沒有自稱的“教授”身份應有的氣質，倒更像是個街頭的小丑。不少圍觀的人罵他神經質。更有些無聊的傢伙作弄取笑他。

但這個老頭無論別人怎麼說，都堅持着自己的觀點，甚至還放話說：“你們都不聽我的，你們都會後悔！要不了多久，咱們都得一起完蛋！”

托尼捧腹大笑：“這真是個老活寶，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夥計們你們說是吧？”

布雷德和羅傑斯都緊緊盯着屏幕沒有回話，只有娜塔莎無所謂般地鬆了松肩：“誰知道呢，你都說了無奇不有了，萬一這位老教授說的是真的呢？”

“拜託，這只是個想引人矚目的老頭兒而已。”托尼一翻白眼。“再說，誰有能證明他真的就是什麼教授？”

這個時候，起先的女記者就又回到了畫面之中，說：“這位自稱是‘奎斯特教授’的老先生現在已經因為散布謠言被警方拘留，正等待精神科醫師鑒定他是否有精神失常的可能性......”

“看到嗎？”托尼說，“這就只是個瘋子而已，要麼就是來湊熱鬧故意引人注目的。”

女記者身影從畫面上消失的一刻，布雷德就轉過了身來：“咱們去拜訪一下這位老先生。”

“什麼！？”托尼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個傢伙說的是真的吧？”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托尼瞪大眼睛，試圖從布雷德面癱般的臉上找出一點玩笑的跡象。可惜失敗了。

托尼道：“你一定在開玩笑！難道我們每次有一個瘋子跳到大街上說些什麼世界末日之類的話，咱們就都得去核實一下？”

布雷德淡淡道：“這個人可能沒有瘋，說不定還是少有的清醒人。世上很多事是我們未知的，我們不能因為未知就輕易否定它們。我相信你在遇到托爾之前。一定覺得北歐神話里的故事都是扯淡對吧？”

托尼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吞了回去。

“神話也都是有來源的，很多被當做神話流傳下來的其實是古人記錄的史實，只不過後人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是不可能的，於是就為其貼上了‘幻想’和‘神話’一類的標籤。現在。我就要去驗證一下神話。”

“隨便你們吧。”托尼明顯還是不信，只是也不再反駁了。

娜塔莎一笑：“有趣的理論，那麼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拘留所。

奎斯特教授坐在審訊室里，對着監控攝像頭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值班的警察都忍不住欽佩這個傢伙的毅力。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不懈嘗試了二十分鐘了，還沒有放棄說服別人相信他關於世界毀滅的理論。

老人似乎終於說累了，停住了嘴巴，用舌頭濕潤一下幹得起皮的嘴巴，喘了幾口氣。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穿着藍色制服、面罩拉下遮了半張臉的年輕人和一個性感嫵媚、火爆的身材被緊身的黑衣凸顯的淋漓盡致的紅髮女人走了進來。

奎斯特教授吃了一驚，他認識這兩個人，電視上經常上鏡。他們是復仇者的閃電俠和黑寡婦。奎斯特教授不禁暗想，對付神經病應該用不着復仇者親自出馬吧？

布雷德和娜塔莎分別拉開了審訊桌對面的兩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們是復仇者，奎斯特教授。”布雷德開口道。

奎斯特教授木然地點點頭：“是，我知道。閃電俠和黑寡婦，你們都是紅人，我知道的。”

“我們核實過了您的身份。”娜塔莎說道，“沒有任何問題。並且我們也確認了您沒有精神病史。”

教授苦笑：“我說了我不是神經病。”

“瘋子們都這麼說，這就是為什麼核實顯得很重要了。”布雷德道。

老人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你們......是願意相信我說的嗎？”

“那取決於您，教授。”布雷德溫和地道，“不過要是我們完全不相信，現在也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您可以把您知道的情況說一說，還有您的猜想，以便於我們判斷是否相信您的看法。”

“當然，當然。”教授的眼睛重新煥發了光彩，就像是小孩被大人誇獎的時候露出的欣喜。

“你們知道，我是一個文藝學教授，我主要研究北歐神學。”他徐徐說道，“自從你們的隊伍里那個掄錘子的傢伙來到地球，我倍感鼓舞，因為那證實了我研究的不僅僅是神話，有很多部分都是真實的。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對北歐神話中提到的各種地點、事件十分感興趣，因為它們每一件都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忽然問道：“你們都聽說過米亞加德大蛇的傳說沒？”

娜塔莎茫然地搖了搖頭。

布雷德道：“聽說過。中庭巨蛇米亞加德，傳說中是雷神托爾宿命中的死敵。”

奎斯特教授點點頭，說：“按照古挪威人的說法，塵世是宇宙的中央，所以被稱為‘中庭’。‘中庭’是一座巨大的城堡，而塵世巨蟒就盤繞在城堡的周圍。當初主神奧丁趁着它還年幼把它扔進了環繞人間世界的無底深海，當它蘇醒之際，中庭將被撕成碎片！”

娜塔莎問：“所以，你為什麼選擇這個神話來當‘末日預言’呢？你知道關於世界末日的神話多得數不過來。”

教授激動地說：“因為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和古人的記載相符合！古人提到了，當大蛇米亞加德蘇醒的時候，因為它力量太強，僅僅是醒過來就將帶來浩劫。古人預測了大蛇蘇醒時的天象、地殼變動等一系列數據。我把這些記載和一個天文學教授近期的觀測對比過了，你猜怎麼著？百分之九十吻合！比天際預報命中的幾率還高！然後我找到了一個地動局的朋友，拿到了全世界各地的地動數據，同樣大致吻合！而且你們知道市民的群體暴動是為什麼嗎？因為人類本能能夠感覺到米亞加德的蘇醒，心底里發自內心地對它恐懼，所以才會暴動。這說明了我是對的！地球快要完了！”

他這麼激動地唾沫橫飛，好像地球完蛋對他有什麼莫大的好處似的。

布雷德正色道：“把你的那些數據給我，我需要做一些分析。”

娜塔莎皺着眉問：“你相信嗎？”

的確，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忽然之間就要相信世界末日來了還是有點扯呼。

“無論是不是真的，我們必須嚴肅對待。”布雷德說，“因為按照那個神話的結局，托爾註定將與大蛇同歸於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