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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黃鷹嘴角抽了抽。好吧,淡定,這群非人類還真是夠淡定!

楊傾書道:“大師兄,其實不瞞你說,這森羅門我們已經不知來過多少次了,道路熟得很,也就沒有緊張的必要了。大哥應該和你們說過,他是生於一七七零年的,而我們龍生九子和他屬於同胞的兄弟,到如今也已經是活了二百多歲了,和之前那兩任森羅門門主算是老熟人。後來也是因為發生了一些變故,才二十多年沒來看過。”

陳黃鷹知道,這變故就是被龍夢凌派到劍閣,偽裝成普通人潛入他身邊給他當保鏢,給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二師弟。

“那你是不是覺得挺憋屈的?明明那麼厲害,還要裝成什麼都不會的樣,天天被大哥這個半吊子指導武功術法。早知道你這麼強,大哥當初應該讓你指導大哥練功比較好。”

乍聽到這樣的話,楊傾書以為陳黃鷹生他的氣了,心裡倒有些不安。可是一抬頭看到陳黃鷹慣常的那副弔兒郎當中略帶些許認真的樣子,楊傾書頓時鬆了口氣,知道陳黃鷹這句話倒有一小半是發自內心的,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氣。

這時,龍進也插言道:“是啊,過了這麼多年才發現身邊有個絕頂高手,以前沒好好利用真是有些虧了。”伸手勾住身邊的劉青松的脖子,從他口中搶下雪茄塞進自己嘴裡,“青松,你瞞了本少爺這麼多年,是不是要給點兒補償啊?”

劉青松看了看龍進,一臉認真道:“太子爺,你不會是想娶我進家門吧!你之前可是說過要娶白盈的啊!”

龍進壞笑道:“本少爺男女通吃,不影響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輕輕在劉青松的下巴上掐了一下,還不等劉青松有什麼反應。自己卻先笑得前仰後合,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夠這樣放聲大笑了獵色花都。眼前的森羅門北闕宮門,就像是地獄的大門,一旦墜入其中,便是萬劫不復。

劉青松看着笑得直咳的龍進,目光亦是一黯。等這次戰爭結束。他可能就要永遠地離開了。離開龍進,離開封靈族,離開這個紛亂的世界,尋一處僻靜的所在,等待神靈收回賞賜。

午夜零點的鐘聲,便在此時敲響。眾人登時精神一振。目光全都落在了眼前的北闕宮門上。此時,宮門正在緩緩開啟,“吱吱嘎嘎”的聲音就像是壞掉了的時光軸,在磨損着誰的未來。

閃亮的刀光,如漫天星斗,映入眾人眼中。宮門開處,幾百名穿着黑衣的森羅門弟子。齊齊舉起手中的刀,將刀尖對着門外的九個人。

這是森羅門第一批殺手,也是最下乘的一批殺手,代號“無影”。

偏頭看了看面前的諸多殺手,任碧空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像電飯鍋樣大小的銅鐘來,“啪嗒”一聲將雕着蒲牢雕像的銅鐘頂部彈了開來,將鍾舉到嘴邊高聲道:“同志們,熱身開始啦!”

任碧空的聲音本來就很洪亮。此時經銅鐘一擴,更是嗡嗡作響,震得眾人一陣眩暈。楊傾書道:“五哥,我們是來打下手的,不要這麼張揚。”將潑墨劍一抖,長劍登時化作了一桿一人高的判官筆,筆端卧着一隻負屓。正仰天長吟。

胡逸之的囚牛胡琴、劉青松的狻猊香爐、卓若虛的螭吻九節鞭紛紛亮出,五子分立在吳翼四人的兩側,一副隨時準備救援的樣子。吳翼四人見狀,也十分知趣地各自掏出武器。踏上一步準備迎戰。

“唰”的一聲響,森羅門殺手“暗影”齊刷刷地將刀尖微微偏移,齊整整地正對着吳翼的胸膛。看來,他們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知道吳翼才是這夥人中最關鍵的那一個。

胡逸之輕笑道:“‘暗影’還是像以前那樣訓練有素。只可惜,昔日的老朋友卻要在今日反目成仇了。”

“暗影”靜默片刻,忽然又齊刷刷地向兩邊退了開來,露出一條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老者拄着拐杖緩步走出,凌厲的目光轉向胡逸之,嘿嘿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龍生九子,真是好久不見了。這副偽裝,也難怪森羅門上上下下都沒有人能將你們認出來。想當年,你們是何等的驕傲,今日竟淪為了凡人的護衛,親自護送他們來闖森羅門。”看來,竟是胡逸之的老熟人。

胡逸之道:“多年不見,你這小頭領做得似乎有些不稱職,這‘暗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你儘管放心殺過來,不拼盡全力的話,對不起我五人親自出馬。”一邊說一邊為胡琴校音,撥弄出清脆的樂聲。

聽到胡琴聲,老者面色忽然一變,一臉陰沉道:“上次與囚牛兄切磋,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這許多年沒聽過囚牛兄的樂曲,老朽當真是懷念得緊啊!不知今日,老朽將有幸聽到哪一首驚人的曠世神曲啊?”

胡逸之搖搖頭:“今天,我不打算多彈什麼了。”伸手一指吳翼四人,“今天的主角是他們,你就不要客氣地攻過去吧,不用怕會把他們弄死。”

吳翼四人齊齊轉頭,一臉不滿地瞪着胡逸之。就這麼幾個算不上頂尖的殺手,還想弄死他們?這簡直就是笑話嘛!他們四個一起上,都還算是欺負這群殺手呢!

老者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有龍生九子在場,任誰也動不了他們分毫。只不過老朽命令在身,不得不認真對這四位動手了。”

任碧空翻了翻白眼,大聲道:“我說老頭,我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這四個人你愛怎麼打怎麼打,我們就在旁邊看着,不到危機時刻我們都不會動手。來來來,你們打吧,我們幾個就在這兒看着。先說好,一定要下死手啊!”一臉賤賤的笑,看上去竟是非常的幸災樂禍,似乎巴不得看到吳翼四人被人圍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