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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依然在對貓貓的思念中度過~求支持~

張凌用長槍勾着船頭,如同滑旱冰般滑着水向黑湖中心的小島行去。那黑湖湖水略略有些粘稠,倒真的和濃墨似的,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更加有利於前行了,沒過多少時候便已靠了岸。

“嗒”的一聲輕響,船頭輕輕碰撞在島邊的岩石上。張凌扯下綁在腳上的竹筒,扶着龍夢凌下了船,向島中走去。

這座小島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除了幾座用黑岩磚搭建起的房屋外,還留下大片的空地,面積倒和南宮山莊差不了多少。若不是島上沒有泥土和陽光,恐怕這裡早已長滿各種奇花異草了。

兩人轉過前面的幾座屋宇,來到最中央的那座大院前。張凌正要詢問龍夢凌是否要越牆而入,便聽院內傳來一個孤寂卻又難掩傲岸的男子的聲音:“貴客到訪,有失遠迎,還望莫怪。”緊接着便聽“吱呀”一聲,轉角那邊的正門已被人推了開來。

龍夢凌淡淡一笑:“你怎知是我們來了?”一邊說一邊取出黃金頭冠的翡翠珠簾帶上,將容貌遮蓋住,同時示意張凌也將面具取出戴上,之後才向正門走去。

那男子道:“我雖受制,但是耳力還未退化到失聰的程度。況且此地何等寂靜,木船靠岸的聲音自然清晰可聞。約定之日將至,你和那人必然都會來此找我,而那個人在昨日已經來過了。我便想今日來找我的,定然是你們二位了。”

龍夢凌和張凌轉過牆邊邁入正門。只見眼前的庭院依然是那麼的整潔空曠,除了一張石桌几個石凳之外,再無他物。而就在那石桌之旁,一個身着白衣長發披肩的男子正手持狼毫垂頭書寫着什麼,耳聽龍夢凌和張凌進來也不抬頭,只是隨手指了指桌前的空位道:“請坐。”

二人走過去徑自坐下,白衣男子也剛好在此時完成了最後一筆。輕輕將毛筆放下,白衣男子伸手將擋在面前的長髮攏在腦後。現出一張堅毅的玉面來,卻是個人間少見的古典美男子。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皮膚太過蒼白,現出病態的憔悴,倒是兩眉眉尖天鷹穴處的兩個紅點依然妖艷奪目,配上那對張揚着斜飛入鬢的劍眉,卻也略略顯出些許戾氣來。一看便不是個簡單人物。

龍夢凌目光落在桌面上鋪着的那幅白絹之上,輕輕吟道:“傲絕今古,風雷怒氣慣洪波。凡塵千載如梭。鬼剎重出禁錮,戰鼓震金鑼。赤血銷白骨,天下森羅。黃泉半坡。為執念、動干戈。不懼灰飛煙滅,殺盡佛陀。指天為誓。願成咒、魂魄獻群魔。身為祭、血亂長歌。”

那幅白絹上所書寫的,赫然便是森羅血咒的咒語!

白衣男子笑道:“閑來無事,不禁憶起往昔,想到曾經種種,不由感慨。因此重溫舊作。權當抒發胸臆罷了。”語氣之中,倒顯出淡淡的落寞來。

他已被囚禁在此上千年了。在天道宮殿下的雪山底苟延殘喘,總覺得時間過得是如此緩慢。千年時光,陪伴在旁的唯有死一般的孤寂,除了夢回當年,他也實在不知能夠做些什麼了。

能夠抓住的,也就只有這一首《婆羅門引》了。

龍夢凌道:“森羅血咒,實在不枉了‘天下第一咒’的稱號。兩年前,我便因這血咒吃了大虧,卧病多日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禁想起兩年前,在日本那次戰鬥。

那一次,當是吳翼四人平生第一次遇到那樣慘烈的場面吧。也正是在那次戰鬥之後,她才決定要提早鍛煉他們,只因為他們的修為與她所預料的相差太遠,即便當時那四人已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了。

白衣男子搖頭笑了笑:“這話我無法相信。森羅血咒可以誅殺諸天神佛,卻如論如何都無法對你造成傷害,即便是我親自施咒也一樣。試問這世間,又有哪個人的森羅血咒比得上我?”言語之間,透出淡淡的傲氣。

張凌道:“的確,這世間確實再沒有人能夠施展出勝過你的森羅血咒,而森羅血咒也確實傷不了她。只是,自封了力量的我們,確實萬萬承受不住森羅血咒的侵蝕的。”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兩年,但張凌回想起當初化作龍身的龍夢凌渾身是血地從天空中跌落下來,心依然忍不揍如萬箭穿心般的疼。若當初龍夢凌決定將力量封死時他能堅持不許,她又如何會受那樣的苦楚?

“自封力量?”白衣男子微微皺眉,顯得有些驚訝,“為何要自封力量?憑你二位,還怕無法掩藏住全部的氣息嗎?又何必冒險自封力量?”

他知道,即便強大如眼前二位的人,自封力量之後除非封印到期自動解除,否則也是無法解開的。而將力量封印了的他們,便會如普通人類那般脆弱,受到森羅血咒的侵蝕同樣會死。

這二人要有何等的自信,才敢自封力量啊!

龍夢凌道:“你也知道,想要逃過紫衣人的眼並沒有那麼容易,若只是簡單的隱藏氣息,難免會露出破綻。一開始的行動十分重要,必須小心謹慎。其實我從一開始便料到會有人在那個時間施展森羅血咒了,我就是在等那個血咒來解除封印,也是故意讓那麼多人看到,我中了森羅血咒同樣會重傷。這樣,短時間內便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身上了。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的含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白衣男子默然。的確,這句話的含義他比誰都清楚。如今他身處這樣一個死地,失蹤了上千年,不就是在等待生的那一日嗎?

只要熬過了最艱苦的這段時間,他便可與心愛的女子重逢,自此海闊天空,踏遍五湖四海,逍遙自在地度過接下來長長久久的歲月,再也沒有人打擾他們。

想到那俏麗自信的容顏,白衣男子的唇邊不禁漾起一絲笑意:“她……還好嗎?”

悠悠歲月之中,唯有她,是他永遠都斬不斷的牽掛。當年,他也是為了她,接受了龍夢凌的條件,被紫衣人困在這裡千年,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孤寂與苦悶,還有對她刻骨銘心的思念。

玲瓏骰子安紅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龍夢凌道:“她好得很,用不了多久就可出來與你相聚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是不會忘了的。”

白衣男子聽龍夢凌親口說出此話,頓時放下心來,隨即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將手掌覆在額頭之上,將一枚碧綠的丹丸從額中吸了出來:“約定之日將至,此物物歸原主。”將那丹丸托在掌心,遞給龍夢凌。

龍夢凌將那物拈起仔細檢查一番,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好好收了起來:“倒勞煩你將此物保存了這麼久。”

白衣男子道:“龍神何出此言!若不是憑藉這靈物的力量,我早已灰飛煙滅,又哪還有機會再與她相見?我倒是應該多謝龍神相助,保住我這一條命。”

當年,他靈魂四分五裂,散於天地之間無法匯聚,全憑龍夢凌出手相救,他這才活到了今天。不僅如此,龍夢凌還為他心愛的女子聚了魂,這一番大恩大德,實在是永生永世都無法報答得了的。

張凌笑道:“我們這次來,不僅僅是要將東西蓉,也是要將一件舊物還給你。”從懷中取出一個藍布包裹,遞給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着那包裹,只覺一股熟悉的氣息從裡面傳來,頓時激動不已。雙手顫抖着將包裹接過,白衣男子迫不及待地將包裹打開,當他看到裡面躺着的那三十四塊陰曹官符時,已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了!他的老朋友,終於再次回到他的手裡了!

良久之後,白衣男子方才低聲道:“多謝龍神。”微微顫抖的聲音,難掩心中的喜悅。

張凌笑道:“你已經一千多年沒有碰過它了,還不快試試?”

經張凌一提醒,白衣男子這才猛然驚覺過來,忙將雙手覆在陰曹官符之上。淡淡的黑色光芒自白衣男子的掌心繚繞而出,籠在陰曹官符之上,漸漸將三十四塊陰曹官符熔化凝結在了一起。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捲起一團龍捲,石桌頓時被激得碎成滿地的石屑。尖銳的哨音如鋼針般直刺向天空,白衣男子忽地從黑光之中抽出一物,一聲清嘯隨手一揮,一道黑光如月牙般斜飛了出去,登時將旁邊的院牆擊了個粉碎。

那三十四塊陰曹官符,已然融成了一把雙月牙的黑色方天畫戟,戟身之上雕着繁複的血紅紋路,精美而大氣。而隨着方天畫戟的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涌回到了白衣男子的體內,整個人頓時容光煥發了起來,與方才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傲氣,便如同睥睨天下的黑暗王者,整個天下似乎都被他踏在了腳底,雙掌翻覆之間,便可反排命格、復立乾坤。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