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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貌似有很多讀者朋友都在關心龍進的感情問題,今天終於寫到這一章節啦!也許很多讀者已經猜到了什麼,卻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今天終於把憋了好久的關於龍進多年前的故事講出來啦!雖然結局有點呃好吧,祝大家閱讀愉快!求支持喲

眼見白盈越跑越遠,龍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追上去。既然這枚內丹龍夢凌和森羅門都想要,它很有可能是神魔戰爭中的一個關鍵物品,那他便絕不能讓人將內丹搶走。

他只把內丹搶回來,不傷害白盈就好。

白盈的速度本就被龍進快上一些,再加上她是先跑出去的,龍進追起來便十分吃力。無奈之下,龍進只得放出結界將白盈攔下,心中卻擔心她會不會撞傷。好在白盈反應十分迅速,發現前方忽然出現結界攔路,急忙旋身後退,並沒有撞在上面,龍進這才鬆了口氣。

龍進加緊腳步衝上去,趕在白盈逃走之前將她攔了下來。堅固的結界之中,龍進長嘆一聲,向白盈伸出手:“白盈,把東西給我,我不想傷害你。”

白盈抬眼看看龍進,將那枚金色的內丹放進口袋裡,兩手指尖碧光微閃,做出準備進攻的姿態。

龍進心裡一沉,鼻腔酸澀幾乎便要流下淚來:“白盈,一定要這樣嗎?”他真的只能選擇和她動手嗎?

白盈默然不語,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龍進。似乎已經化作了一塊頑石。半晌之後,白盈輕輕抬手。將手中碧色利刃向龍進的胸口遞了過去。

這種時候,只能一戰了。

白盈動作並不快,龍進眼看着利刃向自己刺來,心似乎已經開始滴血。他不想傷害白盈,只是微微側身閃避,連護身結界都撤了。只因為他怕護身結界的反彈力,會傷到白盈。

龍進不禁苦笑。老天爺,還真是會開玩笑。

白盈一招遞出。第二招卻並不跟上,只是瞪着龍進,許久後才嘶啞着聲音道:“動手!”

龍進皺了皺眉:“一定要動手嗎?”

白盈點了點頭:“只能活一個。”手中利刃碧光大盛,直向龍進胸口膻中穴和小腹丹田刺來。

龍進匆忙閃避,腦海中不斷回蕩着白盈的那句“只能活一個”。她是要殺他嗎?

白盈步步緊逼,龍進連連後退,兩人在結界之中你追我趕。如捉迷藏一般,卻比捉迷藏多出無盡的殺氣。龍進倒退閃避,目光始終不離白盈冰一樣的面龐。他知道,若此時不將她的樣子牢牢刻在靈魂里,今後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們有緣相遇,卻無分相守。

龍進深吸一口氣。忽地停住後退的腳步,唇邊漾起一絲溫暖的笑來。若真如白盈所言,他和她之間只能活一個,他很高興那個活下來的人是她。

看着那越來越近的碧色光芒,龍進終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哀傷。為了自己的父母親人。也為了她。

沒想到,一直到他死。她都沒有記起他。

利刃入骨之聲,便如鮮花綻放,噴濺出大團的血花,溫暖了龍進的胸膛。龍進錯愕地看着白盈,看着她胸口綻放的血紅曼殊沙華,大腦忽地一片空白。

為什麼是她?

“龍少爺,”白盈忽然輕喚出聲,輕柔的語調掩蓋了聲音嘶啞的不足,“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還手?”

龍進渾身一震,一抬眼正對上白盈那雙融化了的秋水,還有她嘴邊那一抹淺笑。這麼久,他終於等到她的笑了。

只可惜,卻是在這樣的時刻。

慌忙伸手抱住白盈纖柔的身體,龍進雙腿一軟跌坐在地:“盈盈,盈盈!”

白盈笑容愈發燦爛,輕輕伸手撫上龍進的面龐:“龍少爺,你記得我了?”

龍進抓住白盈冰涼的手,心如刀絞,眼淚頃刻決堤:“盈盈,我一直都沒忘記你!你我雖分別多年,但那天我在小劍的茶樓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認出了你!”

只是,事隔多年,他怕她早已忘記了他,因此不敢貿然相認。畢竟他們初見之時,還是很小的孩子。

白盈笑道:“那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你早就忘了我了。龍少爺,你知道嗎,我們分別之後的第十年,我曾偷偷溜到封靈族去看你,想要知道你過得怎麼樣。可是,可是我卻發現,你已經不再喜歡女孩子了,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想念了你十年,卻再也沒有機會和你相守了。”說話間,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滑落,如隕落的明星。“你可能已經忘了,你說過長大後要娶我,要給我一個家。”

這些早已成為了陳年往事,或許只是她的一點痴念吧!

龍進哽咽道:“盈盈,我沒忘,我從來都沒有忘。我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只是因為我這張臉總是會吸引很多女生,我為了遵守當年的約定等你回來,才會假裝喜歡男人,卻沒想到反而傷害了你。”忽然想起口袋裡有續命的靈藥,急忙翻找出來餵給白盈,“盈盈,快,把這個吃下去,我想辦法救你!”

這世上,他所知道的能救回白盈的人只有龍夢凌。只要龍夢凌肯救白盈,讓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白盈怔怔地望着龍進:“龍少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龍進急忙道:“是真的,是真的!盈盈你快把這葯吃了,我找人救你,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現在我有錢了,有很多很多錢,你想去哪裡我都能帶你去!”

白盈伸手握住龍進的手,虛弱地搖了搖頭:“龍少爺,不要浪費東西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龍少爺。當年帶走我的人是現任森羅門門主,他是我的養父,他要我來這裡殺你。我殺不了你,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條,與其被養父殺死,我寧願死在你的懷裡。這樣,起碼還有一絲的溫暖。”

聽到“森羅門”三個字,一股怒火直衝上龍進的頭頂。又是森羅門!

看看懷中不斷嘔血的白盈。龍進強行將火氣壓了下去,更加用力地把白盈抱在懷裡:“好,那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此時,他好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再也不要前進一秒。

白盈輕輕將頭靠在龍進的胸膛上,目光略微黯淡了些:“龍少爺。最近地府大亂,等我死了我就可以趁亂逃到轉輪台投生。我要帶着現在的記憶,選一個封靈族的人家投胎,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送上門讓你娶我了。只是,龍少爺,你能再等我十八年嗎?”

“能!我能!”龍進急忙道。“盈盈,我已經等了你十九年了,再等你十八年又算得了什麼!”

白盈輕輕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龍進抹了把眼淚,扯動嘴角對着白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盈盈,來生你要多笑好不好?為了你這一笑。我等了將近二十年。”

白盈笑道:“好,來生我天天笑給你看。”恍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蘆葦盪,“龍少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嗎?你可不可以再為我唱一遍《蒹葭》?”

龍進低聲道:“好,你想聽多少遍我都給你唱。”低聲哼起小時候胡亂配曲的《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古怪曲調的歌聲當中,龍進似乎重新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深秋。那天,父母姐姐都不在家,他逃了午睡獨自一人跑到蘆葦盪里去玩,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個冰雪般的女孩兒。

第一眼看到白盈時,他撐着小木舟,她崴了腳跌坐在蘆葦盪中的一小塊突起的高地上。那時候,她還沒有現在這般勇猛,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為自己接上脫臼的關節,卻也沒有因為疼痛流淚。

看到她那雙冰冷倔強的眼,小小的龍進忽然就被她打動了,跳到高地上幫她檢查腳腕上的傷。而她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不喊疼也不哭,就像是不知道疼的一樣。

看着小白盈冰一樣的臉,小龍進忽然使壞,用力在她受傷的腳腕上一捏。這一下,小白盈再也挺不住了,不禁痛呼出聲,隨即憤怒地給了小龍進一個耳光,清脆而響亮。

作為封靈龍家的太子爺,小龍進哪裡受過這般委屈,正要發怒,一抬頭忽然看到小白盈紅紅眼眶中的淚光,怒火不知不覺就被壓制了下去。小龍進忙掏出手帕要幫她擦眼淚,卻被她不領情地用力推開,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小龍進知道眼前這個小小的冰美人兒是生了他的氣了,挖空心思想該怎麼逗她。一轉眼間,小龍進的目光掃過身邊的蘆花盪,忽地想起前幾天無聊讀《詩經》時讀到的那一篇《蒹葭》,覺得詩中所寫的情景和現在的場景非常相似,有蘆花也有美人,於是眼珠一轉,笑道:“小妹妹,你別生氣,我給你唱歌怎麼樣?”

見小白盈依然不理他,龍進就當是她默許了,自顧自地唱了起來。由於他從沒看過《蒹葭》的曲譜,唱歌又是為了逗女孩一笑,因此故意把曲調唱得非常古怪。可是,小龍進只把自己逗笑了,小白盈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面如表情的樣子,除了冷冰冰地盯着他看,再沒有別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