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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兩人相距已不過一丈,對方來勢又快,秦征大喝一聲,雙掌化成陰陽,凝聚了雷機,舉手就是一個掌心雷。W腥斯セ鰨飠厝賜寫罅耍蘭業奈謇漬ㄆ褳】桑懇緩渲攏牆┦砭繒穡橐簧沙鋈惱稍丁?

西南北三個方向的高手同時咦了一聲,北面那人叫道:“五雷正法!”

秦征心道:“北面那人見多識廣,看來也是勁敵!還好打倒了一個!”便要從東面逃走,那殭屍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他不是手撐足站,而是整個人直直地彈起,就像有人用繩子吊著他一般,動作十分怪異,被掌心雷轟中的額頭焦黑了一塊,但行動不見減緩,氣勢也不見減弱,身子一閃又攔住了秦征的去路。秦征心中一寒:“這人是鬼還是怪?就連陸葉兒也不敢硬扛我的掌心雷,他被劈中了額頭居然若無其事!”

他卻不知這個掌心雷其實已轟得那殭屍頭腦一陣暈眩,全身在一瞬間幾乎完全失去了行動力,好容易才穩住身勢,所以這時雖攔住了秦征的去路卻不敢輕進,只是凝氣瞪視,若秦征再發掌心雷時,他便不敢再以要害部位硬接了。不過能以身體硬抗掌心雷,這份本體防禦功夫便已勝過了秦征的金剛洞神了。

秦征畢竟臨敵經驗不足,沒能在戰場瞬間就掌握對方的虛實,見自己傷不了對方,心中有些慌了。

這時東西南北四大高手合圍,個個武功了得,秦征不敢停留,腳一跌,凌風而起,北面那人喝道:“這小子要逃!”

卻聽空中一個女人狂笑道:“他逃不了!”

秦征只覺眼前一花,空中竟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猛禽,一雙鷹爪大如簸箕向他抓來,鷹爪未到,帶起的爪風已足以叫有金剛洞神護體的皮膚也覺生疼,秦征心想:“哪裡來的畜生,這麼厲害!”身子一閃躲避開去,卻又有一頭猛禽從背後襲來,秦征一個蜷縮,捲成一團在空中轉開了丈余,背部已被那猛禽的利爪划過,嗤的一聲衣衫破裂,幸而只是擦過,並未實擊,但也已被划出了三條長長的紅痕。

他定了定身子,抬頭仰望,又吃了一驚,只見半空中盤旋着十五頭黑色的大雕,每一頭猛禽都有沈莫懷那滅蒙大小,其中五頭眼睛盯着秦征隨時準備撲下,另外十頭背上卻各坐着一個奇裝異服的女子,手持弓箭瞄準了秦征,那些弓箭箭桿印着符咒,箭頭髮着藍光,秦征心想:“這些箭只怕不但有毒而且還附有特殊的勁力。”

而最正中央的高空中更有一個女子懸浮着,那女子約三十歲不到年紀,左邊臉相貌頗為妖艷,右邊臉卻生着圓目綠毛,頭上長的也不是頭髮,而是青綠相間、如孔雀如鸚鵡般的美麗翎羽。她能飛在空中不是御劍也不是御風,而是因為她背上竟然生了一對巨大的翅膀。

秦征心道:“這個女人是人類還是妖怪?”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有天禽門人在此,你竟然還敢上天上來!”手一揮,五頭巨雕從五個方向長鳴撲下,秦征身子在風中滑溜亂轉,以飛廉無礙式躲避這些猛禽的攻擊。若對手只是這些大雕他倒也不怕,但如今上下左右都有高手窺伺,這就容不得他全神對付這些巨鳥了。

只聽北面那高手喝道:“小子,看招!”便見一人從林間冒起,葉冠道袍,全身都裹在一股氣勁當中,原來北面這個高手竟然是個道士。

同時南面發出一種滴滴滴滴的怪響,那個被叫做“唐柳生”的暗器高手跳上最高的樹梢,身周飛着九枚不斷轉動的飛輪,那些飛輪都有拳頭大小,不斷轉動的輪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顯然十分鋒銳,飛輪閃處,竟然先將北面那道士給攔住了。

看見這飛輪秦征心中一痛,這件暗器正是秦渭“七寶”之一的顱血飛輪,乃是天下暗器第一門派——蜀中飛衛閣的頂級暗器之一,當年秦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一枚,練了三年才算成功,但也只能控制一枚而已,眼前這唐柳生竟能同時控制九枚飛輪,顯然功力比起秦渭來高出了不知多少。秦征心想:“殭屍門,天禽派,飛衛閣,還有那爾公子以及這個道士,個個都是大有來歷,這些人怎麼會聚在此地?”

秦征這時盤旋在離地一里的半空中,與五頭大雕周旋,卻聽那唐柳生道:“茅雲子!這小子是我的,你別插手!”

那道士茅雲子長着兩撇老鼠鬍子,功力雖高,樣子看來卻甚猥瑣,嘿嘿笑道:“朱大將軍只是下令拿他,可不是你一個人接下的將令,看誰先得手,就是誰的!”

秦征心想:“果然是那個朱序下了命令拿我,這麼說這幾個人多半就是那嚴先生所講的數十個高手中的人物了。”

空中那女人冷冷道:“他若在地面,任你們處置!既來到空中,就是我的!”

秦征聽得大怒:“你們這等說話,把我當成死人了么?”他自尊心本來就強,練成神功之後隱隱間更多了幾分自負,這時雙眉一展,不再一味躲避,左手指天,右手引地,布開上清金鼎,紫氣一張,五頭巨雕竟皆無法近前,空中、地面五人同時發出訝異的驚嘆,秦征雙手作斗雷訣,激發全身真氣化作雷機,凝聚起一個雷電光球,冷笑道:“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他這句話說得狂了,但雙掌之間壓抑着極為強大的力量,雷電光球嗤嗤作響,餘威閃出,流入上清金鼎之中,紫雷與金鼎便連接起來,將那紫氣金鼎化作一個紫雷鼎。紫氣金鼎只是防禦,紫雷鼎卻已是攻防一體!巨雕原先撲擊金鼎只是被攔住彈開,等到金鼎化作雷鼎,一旦靠近便被紫雷電中,羽翼發麻,直往下掉,要落下五六丈才恢復行動力重新振飛。

空中那女子驚呼一聲,忙傳令讓巨雕散開,仍然圍住秦征,卻是圍而不攻。紫雷鼎又不斷閃出雷電餘光,上下左右前後十餘丈都被雷光威力所攝。

那五人見到如此威勢,心裡都暗暗吃驚,一時不敢靠近,這時上下五大高手都已看出:第一個攻擊秦征的人必會遭到那紫雷光球的逆襲反擊,“若我正面承受雷擊,就算抵擋得住也非元氣大傷不可!”

那茅雲子生性謹慎,心道:“這小子未必強得過我,但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功力,背後必有名師,我們五人聯手,要擊敗這小子容易,但事後他的師尊若找上門來,可就難當了。”便張口叫道:“小子,你師父是誰?也不好好管教子弟,放小輩出來亂跑!”

秦征的性子是謀定而後奪,這時不知外間形勢,不願輕易開口。

唐柳生冷笑道:“你管他師父是誰,就算是玄門五老門下,也先拿下再說!流羽仙子,你說是不是?”

空中流羽仙子笑道:“不錯!別說是玄門五老門下,就算是玄門五老,既被我們圍住一樣拿下!”

茅雲子卻道:“大家也不用急,就困着他,看他這雷鼎能護着他到幾時!”

他眼光銳利,已看出這護身紫雷鼎極耗真氣,料定秦征無法久支,但要是秦征主動發出紫雷光球攻擊其中一人,另外四人便可趁虛而入。秦征眼看自己既無法突圍,又無法久支,暗暗焦急。

五大高手正僵持間,林中忽發出咯咯之聲,秦征眼睛餘光一掃,只見地面上那殭屍肚子大大鼓起,茅雲子叫道:“言一平要噴屍氣!大伙兒小心!”他自己一轉身已閃開了十餘丈,唐柳生雖然狂傲但見狀也馬上閃開,連流羽仙子也帶着巨雕飛得高高的。秦征看他們這等反應就知道這“屍氣”非同小可,但想屍氣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劇毒無比,上清金鼎連神農木的毒都能隔絕,還怕什麼屍氣?

只一轉念間,咕嚕一聲,那殭屍言一平一捶肚子,一股黑氣噴了出來,在空中化作骷髏形狀,尚未襲近已有百鬼悲號之聲,秦征一開始還以為那只是幻覺,但凝神要以應言應象界破幻,卻反而覺得那悲號之聲更加凄厲了。

秦征心道:“難道這屍氣當中,竟然隱含着冤魂?”他這一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那言一平噴出來的不是普通的毒氣,而是一種腐屍陰元。這種腐屍陰元是從新死的屍體之中提煉,一具屍體,僅能提煉出頭髮般細小的一絲腐屍陰元,修鍊者將之吸入體內,搬運周天,匯聚到丹田之中,要等到積聚到萬屍以上,才能形成陰元母體,那時就可以由修鍊者本身催生新的腐屍陰元了。因這陰元含着死者的怨氣,所以會發出干擾人心神的微波,令人產生厲鬼悲號的幻覺。

若是太平時期,要積聚上萬新屍練成陰元母體真是談何容易,偏偏當此大亂之世,前線屍積如山,後方餓殍遍野,那言一平只花了不到三年時間就收集了超過兩萬具新死屍體的腐屍陰元,練成了一股極其惡毒濃烈的屍氣。

這屍氣不但能污蝕真氣,甚至還能直接傷害元神,等到這股黑氣噴近,秦徵才發現這屍氣竟連紫雷鼎也能腐蝕。紫雷鼎尚未被攻破,透過紫雷鼎傳過來的精神污染已讓秦征頭部隱隱作疼,他吃驚之下急忙上升,那股骷髏形屍氣卻如蛆附骨跟了上來,秦征甩它不開,雙手一推,大喝一聲將紫雷光球下擊,雷電光球擊中屍氣骷髏之後炸開,黑氣消散化作上百個骷髏隨風亂走,這時是青天白日,但紫雷炸開之後卻滿空的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