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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周啟身邊的嚴周震說道:“苻秦的人走了以後他也跟着走了。”

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子馮周啟等並不關心,只是隨口一問,便壓低聲音道:“這隊人馬不知要找什麼真人,但他們既在左近,我們留在這裡便不大安全。”

他師弟劉周譽道:“怕他們什麼!”

嚴周震道:“劉師弟不可太過輕敵。我們這次來是要解決玄家的事情,不宜與苻秦的人起直接衝突,免得平添枝節之亂。”

馮周啟道:“先回去看看司馬師兄的傷勢如何再說。”

三人到了司馬周賢所在的客房,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與司馬周賢說了,司馬周賢道:“多半是苻堅打聽到什麼術士能幹什麼長生不老的勾當,所以來找人。這事本來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但這苻陽的來歷不小,聽馮師弟的轉述,那個王皮只怕也有些本事。剛才我們聽見有人包圍了客棧都曾按劍聚氣,可別給他們看出什麼破綻才好。”

馮周啟道:“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落腳吧。”

嚴周震道:“就怕司馬師兄的傷……”

“我不要緊。”司馬周賢道:“我只是當時動用了‘內天兵解體’**過分激發潛能,以至傷了氣脈,如今已無大礙,再調息三天便可復原。只是暫時不能妄動內息,行動卻是無妨。”

原來當時秦渭用蠶絲纏住他們七人以後,就想和他們同歸於盡。誰知司馬周賢見狀不妙,拼着元氣大傷,動用了“內天兵解體”劍法在火勢大盛之前把秦渭連手帶袖給斬了下來。秦渭的手斷了以後不但火攻失了準頭,連蠶絲上牽制的力量也稍稍鬆了一松,得了這機會馮周啟等人才逃過了劫難。

嚴周震道:“那玄老兒怎麼辦?是否就地……”做了一個殺的姿勢。

司馬周賢沉吟道:“且不忙殺他,帶着吧。”

馮周啟道:“雖然他的右手已被司馬師兄齊肩斬斷,經脈也已被我用劍氣封住,如今和一個廢人無異。但留着他始終是夜長夢多。”

司馬周賢嘆道:“若是那小子沒有逃跑,殺了他也無所謂。但現在卻還得留着他用來引那小子出來!”

馮周啟慚愧道:“若不是當時我們解開那蠶絲浪費了太多時間,豈能容那小子逃跑!”

司馬周賢道:“馮師弟不需太過自責。那蠶絲是西南哀牢山所產的六陰蠶絲,極為罕見。否則我們也不至於被絆住。無論如何,那小子能耐有限,不像老的這麼難對付,遲早能抓到他的。”

馮周啟道:“我怕的是他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那時人海茫茫,卻往哪裡找去?”

馮周啟說的,也正是司馬周賢最為擔心的。但如果他們知道秦徵得知老父尚在後便一心一意要救他出來,一定非常高興。只是秦征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對一群個個比他強大的宗極門高手,卻如何救得出父親?當苻陽等人退出客棧之時,秦征也趁亂離開了那客棧的大堂,他一開始想從後門潛入去打探一下動靜,但在圍牆外轉了小半圈就放棄了。原來宗極門七弟子外松內緊,每一個可以進出的角落都有人若無其事地監視着,以秦征現在的修為若想冒險潛入,十有**會被對方發現。

秦征心道:“怎麼辦?怎麼辦?聽那姓馮的剛才的說法,爹爹應該還活着。我該如何救他出來呢?宗極門那七個畜生,若是正面對敵我恐怕誰也不是對手,何況他們七人聯手!”秦渭博學多聞,但為了順應逃命生涯,這些年教他的都是如何防守和逃跑,擅長的是陣法、遁術和幻術,只要不是身陷包圍,秦征逃起來連司馬周賢等人未必捉他得到,但現在要反過來去救人,卻比隻身逃跑難上十倍、百倍!

秦征站在遠處,一邊冥思對策,一邊監視客棧的動靜。忽然見嚴周震去找來了兩馬車停在客棧門前,心中驚道:“他們要走了!那可怎麼辦?”轉念又想:“他們剛才還氣定神閑在那裡聊天,現在怎麼忽然要走了?是什麼事讓他們改變了主意?”腦中靈光一閃,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是了!這裡不是江南,而是關中!宗極門是大晉的護國武宗,在江南他們可以橫着走,但在這裡要是他們身份暴露多半會有極大的麻煩。他們剛才是見有官兵上門,所以怕露出破綻……有了!如果我去官府告發他們……不!不行!郿縣的地方官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他們?要給他們找麻煩,也得找一批厲害人物才行。可郿縣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又哪裡知道有什麼會和宗極門作對的利害人物?啊!對了!”

突然間他想起了苻陽、王皮那批人:“那苻陽是什麼東海公,爵位甚高,看他們的樣子多半不好惹,如果能挑起他們和宗極門起爭端,我再渾水摸魚,也許便能救下父親。不過眼下他們目標是青羊子,會不會在這當口去找宗極門的麻煩卻也難說。”腦中靈光又一閃:“青羊子!青羊子!沒錯!就這麼辦!身形一隱,消失在一棵大槐樹下。

苻陽和王皮一行正向驛舍方向走去,忽然一道勁風直射苻陽,他周圍的衛士聞風而動,團團護衛,苻陽只一擋便把那股勁風給攔住了,卻只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幾乎就在石頭射來的同時,王皮手揮了揮,一道勁風快如閃電逆着石頭射來的方向飛了過去,但卻如泥牛入海,飛入樹叢中後便沒動靜了。

周圍的騎士就要追過去,王皮擺了擺手道:“別追了,能化解我這一招的人,你們追上了沒用!”問苻陽道,“將軍沒事吧?”

苻陽哼了一聲道:“沒事!”拿起石頭一看,不禁咦了一聲。

王皮忙問:“怎麼了?”

苻陽道:“你看看。”說著將石頭遞給了王皮。

王皮一看忍不住也咦了一聲,原來石頭上竟寫着十四個蠅頭小字:“欲知青羊所居處,先詢客棧負傷人”。

苻陽道:“你看……”

王皮道:“這石頭來得蹊蹺,但能道破青羊二字,多半不是空穴來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苻陽道:“但這客棧……”

王皮眉毛一軒道:“還記不記得徐隆慶那間客棧,似乎有好幾個不尋常的人。我當時甚至隱隱感到有高人凝神聚氣,不過由於只是一閃即失,再加上徐隆慶已經找到,所以我也沒放在心上,但現在看來,只怕有些古怪,將軍,不如我們回去看看?”

苻陽喝道:“好!”便下令回馬向客棧奔來,到了客棧一問,才知道他們後腳剛剛離開,把客棧佔滿的那幾個客人前腳也跟着走了。

苻陽道:“果然有古怪。”

王皮又問那老闆娘那幾個人的形貌特徵,聽說其中有兩個人生病了更覺得可疑,道:“這批人一定有問題!”問明馬車方向便帶領人馬追了過來,集齊了兵馬,一路追到郊外望見馬車,幾個騎士快馬上前攔住。

宗極門七弟子沒想到苻陽等人會去而復返,更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馮周啟當下便想動手,司馬周賢阻住道:“且慢,問明白了再說!”

苻陽的副手上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嚴周震下馬拱手道:“這幾位官爺,我們是漢中人氏,正要到扶風做生意的。”

王皮看了他們幾眼道:“做生意?我看不像!”司馬周賢所在的馬車帷幕捲起,另一輛馬車卻門窗緊閉,王皮指着道:“這馬車裡是什麼?”

馬車旁邊馮周啟蠢蠢欲動,司馬周賢端坐車內,以眼神阻止了他,說道:“回官爺的話,這輛馬車中是我們一個受了重傷的同伴。我們也確實不是要做生意,而是要護送他去扶風看病。因為見幾位大人來得突兀,這位同伴才會隨口搪塞,還請大人見諒。”

王皮聽到“受了重傷”心頭一動,想起那句“先詢客棧受傷人”來,就說:“掀開車門我看看。”

司馬周賢忙道:“大人見諒,我這位朋友經不得風。”

王皮笑道:“是么?”手一揮,便有兩個騎士衝上來要開車門。嚴周震和馮周啟雙雙攔住,王皮冷笑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敢攔官軍做事!”

司馬周賢略一沉吟道:“好吧,就讓官爺瞧一眼。阿啟,小心些,別讓李叔叔着了風。”

馮周啟掀開車門一角讓王皮看,王皮張眼一望,但見車內那人躺在裡面動也不動,右手竟齊肩而斷,問道:“他的手怎麼斷的?”

司馬周賢道:“家中失火,混亂中受的重傷。幾位官爺,我們都是本分人,眼下李叔的傷勢十分危險,希望能行個方便,讓我們早點去尋良醫。”

王皮沉吟片刻,笑道:“說到良醫,我家卻有好幾位。我們便做做好事,帶你這個同伴回去好好療養吧。”

嚴周震等人臉色一變,司馬周賢道:“不敢有勞官爺,我們……”

他還沒說完,王皮便揮手道:“牽了這馬車,帶走。”

馮周啟叫道:“你們這些官兵怎麼不講理!”

苻陽等哈哈大笑,一個胡兵笑道:“和你們這些兩腳羊,講什麼理!”

兩個騎士上前,馮周啟望了司馬周賢一眼,司馬周賢哼了一聲,馮周啟手一抬,便把那兩個騎士震下馬來。

苻陽一直冷眼旁觀,這時冷笑道:“居然敢動手!”手一揮,袖中伸出一隻奇門兵器來:卻是一個十形狀的鐵器!這兵器乃是兩把雙刃劍以極巧妙的鑄造法鑄在一起,收起來時兩劍平行貼合,一展開便交叉成十字形狀。

司馬周賢驚道:“苻家的十字斬!”

苻陽哼了一聲道:“你既然認得,便乖乖下車,隨本將回長安受審!”

司馬周賢淡淡道:“本來不想和兩位衝突,現在看來……帶上人走!”他話一出口,這片平寧的原野上便忽然間漫天劍影,蔣周齊帶上司馬周賢,方周信帶上秦渭,倒掠飛身,剩下的馮周啟、嚴周震等四人則發出劍氣布成劍網,把苻陽王皮的人馬攔在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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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高興,因為昨天收到了這本書第一個長評論^_^。我寫評論,身為作者,沒有比這更令人身心愉悅的了。

另外,多謝富貴貓王、子莫首、西風等盆友的打賞,書還這麼短,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