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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陸隨風沉浸在猜測判斷中,防禦出現了剎那的鬆懈,就在這時,兩道冰藍的光焰突然一前一後的綻射而出,一道正面轟擊在光盾,而另一道卻在半途划出一道弧線,繞到了陸隨風的身後,這才是真正致命的雷霆一擊。

直到此時,虛天涯陰沉的臉上才泛起了一抺計謀得逞的笑意。仙者之間的戰鬥,拼的不僅是力量和戰技,心智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陸隨風的心智自然不會在虛天涯之下,這點小算計又豈會看不出來,嘴角不禁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他又何嘗又不是一直在詳裝仙力不濟,示敵以弱的採取防禦之態。

實際上,雙方戰到此時都已經是強弩之未,就算恢復了些許仙力,想要擊敗對手都是異常困難,現在比的就是底蘊,耐力,心智,以及對一閃而逝的戰機把握。

此時的雙方,各有各的優勢和短板,陸隨風在底蘊上自然比不上活了上百年的虛天涯,但他勝在年輕氣盛,生機勃勃,在仙力的恢復上要比對方快上一些,剩下的就是心智和臨場戰鬥意識的比拼了。

虛天涯善謀,幾乎是算無遺漏,培養出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並不是他有多優秀,而是他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此時的虛天涯仍充滿了掌控一切的感覺,只要能一直掌握着這種戰鬥節奏,讓對手始終處於這種防禦狀態,不敢輕易發動反擊,要知道,光盾的維持同樣需要大量的仙靈力支撐,甚至不弱於攻擊消耗的仙力。

有了這個認知,無論偷襲是否成功,對方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始終要維持光盾的存在。這就從一場攻防戰轉變為了消耗戰,誰能堅持到最後,無疑便會是這場戰鬥的贏家。

他能想到的,陸隨風又豈會想不到,避過了來自背後偷襲的同時,卻是手持光盾,出人意料突然向前挺進。速度不快,卻極為沉穩。

他這一動,便打亂了虛天涯的戰鬥節奏,於是也不得不跟着動了,在不斷加強攻擊的同時,還要試圖繼續保持這種攻擊距離。

卻驚訝的發現,對方在前進的過程中,不斷的在忽左忽右的變換着方向,讓自己的攻擊始終難以精確的鎖定目標,像是在徒耗仙力。

很快,雙方的距離已拉近到了五十米範圍。就在這時,陸隨風突然停住了身形,罩住身體的光盾挪開了一點,露出了一張帶着幾分詭異笑容的臉龐。就在虛天涯微怔的剎那,一道金絲已瞬間落在他的身上。

"這是以牙還牙的偷襲,簡直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虛天涯差點沒罵出聲來,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對方還敢在自己密集的攻擊下發起偷襲,猝不及防之下才會中招。

然而,令他更意外的是,這道金絲落在身上沒有絲毫攻擊力,只是起到一種束縛,牽引,拉扯的作用。

陸隨風自然不會認為這種偷襲會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是在迫使對方不得不停止攻擊,全力掙脫這種危險的束縛。

殊不知,虛天涯出人意料的沒有擺脫這種束縛,身上的仙力突然迸發,下一刻,便凝聚成一隻冰藍的虛鳳,鳳翅一展,已出現在陸隨風的頭頂上空,遮天閉日的俯衝下來。

"好可怕的鳳之冰焰!"陸隨風心中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就地躬身蹲下,手中光盾上揚罩住全身。

眼看冰藍虛鳳就要撞擊在光盾之上,卻突然的縮小了數倍,只有人頭大小,游離於體外的冰焰盡數回縮,令其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個能量體,而是如同實體一般的真實。

轟!冰焰終於與光盾撞擊在一起,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就在踫撞的一瞬間,金色的光盾竟是變成了一片燃燒的冰藍之焰。

伴隨着一聲低沉的鳳鳴,鳳嘴一張,噴出三枚冰藍的鋒針,呈一字型的直奔光盾鑽去。

噗!第一枚鋒針撞擊在光盾上,在黯淡纖薄了許多的光盾之上,泛起了一圈圈波紋漣漪,變得更加透明了,鋒針也隨之潰散消失。第二根鋒針緊隨而至的撞擊在同一個點上,光盾像是不堪重負,發出"波"的一聲輕響,出現了一個細微的孔眼,鋒針也同時被震碎。但第三根鋒針卻是接踵而來,更是直接從孔眼沒入光盾消失不見。

悶哼一聲,陸隨風猛地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護在身前的光盾也同時化作點點金光明滅潰散。與此同時,冰焰火鳳的形態也隨之潰散開來,化作片片冰晶,燦若星辰閃爍。

此時的虛天涯也是一臉疲憊之狀,身體也有些輕微的顫抖,顯然已是仙力耗損過度。如果可能,再趁勢發起一擊,陸隨風不死也會慘遭到重創,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有心無力最能形容虛天涯當下的情緒,唯有心有不甘的嘆息了一聲。陸隨風的嘴角掛着血跡,胸前的仙鎧上,一簇冰藍的火焰正在跳動着,正用手在不停的撣滅着,冰焰在手指縫間滲出,仍極其頑固附在仙鎧上灼燒,撲之不滅。

虛天涯喘着粗氣,勉強的抬頭觀察着陸隨風的狀態,看上去傷得並不重,應該仍有一戰力。那可是他的本命仙魂之火,要想將其撲滅也不是簡單的事。

陸隨風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伸手捂在冰焰之上,直接將那根鋒針從仙鎧內吸了出來,冰焰這才完全熄滅。看上去一片焦灼,實際上,冰焰鋒針並沒有穿透靈鎧,只是令內腑受到了一點震蕩。

虛天涯見狀微皺了皺眉,身形頓時倒退百米,儘可能的與對方拉開距離。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攻擊能力,他此時可是連一點仙力都無法凝聚,現在就算一個普通的人仙都可以一掌拍死他。

這場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戰鬥,已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彼此都思仙法道韻,法則奧義手段盡出,且都受了些許創傷,仍未分出高低上下,卻沒有一點想要停手的意思,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沒准雙方都會生出惺惺相惜之意。而現在,慘烈的戰鬥仍要繼續下去,勢必要分出一個結果來。

已是霞光滿天,將整個天月殿渲染成一片絢麗多彩,無比的壯美。

百米的虛空之上,兩道都是身披霞光的身影遙遙相對,彼此的氣勢都在緩緩攀升,導致這片區域的空氣都出現了些許的扭曲,這種扭曲還在不斷的蔓延擴展。

下方廣場上的五萬仙軍,仍是肅然而立,目光都是投向虛空,沒有一絲聲響發出。而高台上的那老傢伙似乎也顯得很有耐心,一點也不着急。唯有那位大長老的神色間透出一抺凝重,一雙枯瘦的手掌握緊又鬆開,隱有汗漬滲出。

而城主虛無雙,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嘴角始終掛着難以察覺的淡淡笑意,他可是知道陸隨風的biàntài戰力,是可以越級戰鬥的,更何況以他的金仙的修為,如果想要滅殺一個羅天上仙后期的虛天涯,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所以,此戰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時間在這種凝重的對峙中分秒流逝,直到雙方的體表都重新凝聚出一件仙鎧,濃烈的肅殺之氣才開始瀰漫蒸騰起來。

虛天涯的眼眸中,帶着幾分怨毒的殺機和瘋狂的戰意,卻不乏冷靜,對方的難纏和強大出乎意料,讓他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視和託大。

陸隨風的神情仍顯得十分平靜,目光卻尤為凝重和專註,他不想在這種場合暴露自己的真實修為,一直壓制在羅天上仙中期,所以,在這一戰中顯得十分的驚險和艱辛,已有數次差點就此隕落。

關鍵是他只能擊敗對手,而不能擊殺。而對手卻沒有這種顧忌,可以毫無保留的放手搏殺,而且都是誓殺必殺之勢。如此一來,便讓他時時處於險象環生的境地。

虛天涯的手中仍執着一桿仙力凝聚的長槍,冰藍流光繚繞,深寒殺氣凜然,宛如一尊恆古戰神。

即然註定了要分出一個結果來,雙方都默契的讓彼此的仙力恢復到全盛時期,儘管爾虞我詐,手段憑出,這點素養氣度還是有的。

正當陸隨風在思索該如何應對接下來戰鬥,虛天涯所在的那片區域,空間出現了一陣些微的扭曲,抬眼望去,竟是失去了虛天涯的身影。

搶奪先機,無論在任何情形都會憑添幾分優勢勝算,掌控進退自如的主動權,尤其是仙者之間的戰鬥搏殺,爭的更是那一剎的必殺之機。

陸隨風沒有動,神念鋪展蔓延開來,周邊直徑百十米範圍內的雲氣浮雲,皆能清晰感之。

四周的空間仍在不斷的扭曲摺疊,讓人很難判斷出對方的準確位置,或許下一秒,致命的攻擊可都會出現在任何一個方位,陸隨風正處在這種非常不妙和危險的境況之中。

驀地,頭頂上方扭曲的空間發生了一些變化,一道道眩目的電弧在雲層間閃爍,宛若一條條冰藍的蟒蛇張着貪婪的大嘴,像是隨時都能將這方區域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