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域之民且····

“聖·····

“吾等皆為聖者···

······

湖中之島的周圍，祈禱着的村民們身體已經癱軟在地，他們勉強保持伏跪的姿勢雙手併攏用虛弱的語氣祈禱着，但是施加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的根源痛苦已經疊加到了極致，慾望的扭曲仍然沒有讓阿爾托莉雅的意識湮滅或者扭曲。

相反是這些被梅林抓入夢魘世界中作為原材料的平民們已經被這個世界的機制徹底榨乾，自身的根源本質全部施加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導致他們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

夢魘世界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阿爾托莉雅身上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讓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血色。昔日清澈的湖水被透徹的紅色所浸染宛若血色寶石，血水浸染到旁邊的泥土讓地面上的雜草亦或者遠方的叢林都宛若楓林，血紅色的樹葉隨着輕風搖曳，卻又可以看到輕風中的微弱血霧，這些血色無論是多少場滂沱大雨的沖洗都無法洗刷分毫。

被釘在血色聖母像之下的阿爾托莉雅螓首深深垂下，無數年歲月的流逝沒有在她的身體上留下絲毫痕迹。現在她除了黯然無光宛若死人般的聖青色眸子外，仍然是墮入俗世的貴族少女模樣。

在湖邊猶疑瞭望的梅林臉色無比難看的看着這一幕，事到如今連夢魘世界都脫離了他的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意志如此堅韌，乃至於理智完全凌駕自身根源本質。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就算是真龍意志也不可能在這種程度的根源痛苦上掙扎，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他可以感覺到如果累積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的根源痛苦轉移到他的身上，那麼他可能連一秒鐘都堅持不了就心象認知世界崩潰，肉體都會因為這份痛苦而生命因子結構崩潰化為肉糜。

理論上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擁有意識的生物可以承受這種根源意識的扭曲，即便是元素位面的那些元素生命也是如此。

然而阿爾托莉雅無時無刻在承受這份劇烈的根源痛苦，其意志和身體明明處於崩潰的邊緣卻遲遲沒有跨越那道界線，她的堅持讓夢魘世界已經是呈現強弩之末狀。再不做些什麼的話他這些年來的布置都會隨着夢魘世界的自我崩潰而功虧一簣。

······

“原來如此，是察覺了這點啊。”經過一番探索後，維克終於找到了阿爾托莉雅沒有掙脫夢魘世界甘願承受痛苦的理由。原因並不是出在夢魘世界的身上，倒不如說是阿爾托莉雅自身的選擇。

在被夢魘世界籠罩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是建立在三十萬平民精神意識上創造的虛幻夢境。也就是說如果這個夢魘世界面臨崩潰的話，那麼會連同三十萬平民的精神一同埋葬，那時候處於主物質位面世界的三十萬平民都會變成失去意識的植物人。

並不是她不能掙脫這個夢魘世界，而是她不想以三十萬平民意識死亡為代價換取自己的自由，她在等待着機會。等待着唯一可以打破這個僵局的機會。

得到真相的維克沒有急着做什麼，緩步來到被釘在血色聖母像下方的阿爾托莉雅身邊，俯下腦袋在她耳旁輕聲問道：“莉雅，你認為劍和劍鞘哪一樣東西更為重要？”

阿爾托莉雅死寂的身軀沒有回答，當維克等待許久之後才聽到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懵懂道：“劍···劍···鞘。”

這就是她的回答，和遊戲中完全不一樣的答案，可以說是不少玩家心目中最為完美的答案。因為劍鞘代表着守護，遠離塵世的理想鄉會讓她永不流血，永不受傷，這是遊戲中她所無法明白的一點。現在的她清楚知道這個選擇的意義。

然而。這卻並不是維克所想要的答案。

“莉雅，你要知道劍鞘無法傷人，一味的保護也只不過會讓自己處於弱者的位置。雖然這個問題永遠沒有正確的答案，但你若想成為王者則必須手持殺戮之劍。”維克沉重的嘆氣道，看着和這個夢魘世界一樣處於黃昏邊緣的少女。阿爾托莉雅抬起無神的眼睛直愣愣看着維克，還沒有說話又沉寂了下去，現在她的意識除了關鍵的東西外無法繼續分出心思去解析維克的話。

“忍耐了這麼久，也應該給這個世界一個結果了。”維克玩味的撇嘴道，回頭看了一眼在湖泊邊上的梅林，他也是看着維克這邊卻無法察覺維克的存在。

維克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阿爾托莉雅的腦袋上輕輕撫摸着。然後輕輕握住了她腦袋上那一小撮揚起的呆毛。

剎那間，阿爾托莉雅猛地抬起螓首直視維克，死寂的瞳孔中屬於真龍的意志正在醞釀著無比的憤怒！龍有呆毛，觸之必怒！呆毛是象徵著王者最為高貴的自尊。是任何人都不允許觸碰的東西。

“莫德···”被定在血色聖母像下的阿爾托莉雅憤怒的咕噥着這個名字，同時這讓處於湖泊邊上的梅林一愣，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在阿爾托莉雅說出這個名字的同時他看到了湖中之島上一個帶着小丑面具的身影。

為什麼！？

梅林的腦袋一片空白，明明已經和維克簽訂了相關合作契約，為什麼維克還會出現在這裡？或者應該說維克到底是怎麼樣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這個夢魘世界的？

“我只是旁觀者而已。也沒有幫助誰。嗯，我只是吃了一點東西外加上不小心拔了你的一根頭髮而已。”維克噙着笑意自語道，隨後右手一用力，一直在阿爾托莉雅腦袋上搖擺不定的金色呆毛被維克拔了出來。

“嗷~！！！”天際邊緣傳來一聲恐怖的龍吟，霎時間夢魘世界一陣天翻地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