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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派的支援一到,魔界自然處在了下風,而這場戰爭依舊持續了三天三夜,魔軍死傷過半,而九玄與各大派也承受了慘痛的代價,一千三百二十八名弟子的靈位長留九玄…

祭奠後的數日,日子彷彿又恢復到了平靜,雖說修道之人都將生死看得極淡,那些曾經一起嬉笑怒罵的同門突然逝去,令所有人都無法釋懷。

……

紫霄峰後山景緻奇佳,數百棵古松圍繞,枝枝相依,連成一抹濃綠與清風嬉戲,枝葉卻不搖不晃。

以宗和齊雲山的鄴掌門在古松下漫步,各懷心事,鄴掌門道:“以宗,魔軍戰敗,我也不便久留,這就要帶弟子返回齊雲了,只是還有一事,我希望以宗能幫我。”

“盛雲請說便是。”以宗道。

鄴掌門嘆氣,緩緩道:“我長子鄴勉,自幼就離了家,如今在你九玄修行,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他,讓他跟我回齊雲。”

以宗思量一番,委婉道:“你是指思儒?這是盛雲的家事,我這外人怎好插手。”

鄴掌門連連苦笑:“以宗啊,我也是沒辦法了,那孩子命不好,從小又倔,他母親死後就再不肯叫我一聲父親,我說的話他又怎會聽。”

掌門思慮道:“好吧,我儘力一試。”

步入紫霄峰的大殿,思儒掃視一眼,只有以宗和鄴盛雲兩人。

“弟子拜見掌門。”思儒依舊恭敬道。

以宗點點頭道:“思儒,過來,掌門問你,你可願意跟鄴掌門回齊雲?”

思儒走近了些,冷冷道:“回掌門,思儒不願意。”

“為何不願意?”掌門又問道。

“思儒來九玄的第一日起,便不再有什麼親人。”

“勉兒!為父老了,希望你和你弟弟都能陪在我身邊,難道這點要求過分嗎?” 鄴掌門站了起來,激動道。

思儒額角青筋慢慢突顯,隱忍道:“回掌門,若無別的事思儒先告退了。”思儒轉身,看都沒看鄴掌門。

鄴掌門驀然吼道:“鄴勉!你給我站住!你今天就是死也得跟我回去!”

記憶的片段在慢慢拼湊,那一年,他娘親瘦的像皮包骨,鄴盛雲死都不肯來看看他娘親!也是那一年,他娘親死在了自己的榻上,那些疼痛直到現在也不能消散…

思儒袖袍中的手漸漸攥成拳頭:“那我便死了再跟你回去!”

挑釁也好,真怒也罷,鄴掌門怎麼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兒子這般對自己說話,當即抽出桌上的長劍直指思儒:“孽子!”

思儒拔出腰間佩劍,劍鋒指向鄴盛云:“惡父!”

以宗在坐在一旁旁觀,嘴巴張的老大,心道:這父子二人是怎麼了,這思儒怎麼變化這麼大…以宗立刻回了神,從中調節:“誒誒,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父子之間何必針鋒相對呢。”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父子倆怒目而視的容貌當真像極了。

“孽子!你當真不跟我回去?“

思儒徑直走出了大殿,回答不言而喻。

“家事讓以宗見笑了,告辭。”鄴掌門拂袖而去。

“盛雲,盛雲…”空空的大殿僅剩以宗一人,以宗無奈的搖了搖頭…

… …

“小瑾,你傷勢剛好,我就是去采個葯,就別跟出來了。”這幾日花瑤快被柯瑾的死纏爛打給逼瘋了,不管到哪兒他都要跟着。

“我又閑的沒事做,這兩天都躺悶了。”柯瑾跟在花瑤身邊,一會拉着花瑤袖子,一會拽着花瑤腰帶。

“柯瑾!你就不能好好走路么!兩步路讓你走的七扭八歪,還有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你是小孩子么。”花瑤看不慣道。

“柯瑾喜歡姐姐有錯么。”柯瑾嘴唇嘟起,樣子委屈極了。

花瑤最受不得柯瑾這幅樣子,急忙道:“沒錯,沒錯,姐姐也喜歡你。”

“姐姐願意當我娘子了?”柯瑾眨着一汪清水般的眼睛。

“這跟當你娘子有什麼關係!”

花瑤偶然瞧見隔着樹中,那是思儒在練劍,想起那日若不是他趕來擋住了妖扇,自己早已不在這了,多少也該跟思儒道聲謝。

“姐姐不是說喜歡我嘛,互相喜歡的人應該成親啊。”柯瑾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小謹呀,你先把這些葯背回去好不好,姐姐有點事。”花瑤摸摸柯瑾的頭溫柔道。

“不要,姐姐有什麼事不能帶上我嗎?”柯瑾不滿道。

“小謹乖。”花瑤把葯筐塞在柯瑾手裡徑自去了後山荒地。

柯瑾拿着葯筐的樣子都快哭了,像被丟在路邊沒人要的小貓,活脫脫一個受氣包的形象。

花瑤甩開了柯瑾鬆了一口氣,朝樹林後的荒地走去。

思儒劍不走心,猶如狂砍,並沒有發現花瑤的靠近,花瑤放輕腳步,緩緩靠近思儒,從思儒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正練習反手劍的思儒,力道剛勁,驀然轉身,反手出招難以控制,待思儒看清猛地收力已然是來不及了,‘撕拉’一聲,衣服被劃卡的聲音…

花瑤胸口出現一橫道三寸長的口子。

思儒大驚,當時他腦中一片混亂,幾乎忘了手中還拿着劍就回了身,待思儒反應過來,急忙動手點了花瑤身上幾處大穴,可惜鮮紅瞬間浸染了花瑤身上的白衫。

思儒眼睛凝望着大朵紅花浸染的地方,那條口子樣深,思儒眉頭漸漸靠緊,眼神複雜,思儒扣緊了手中的劍,彷彿要把劍捏在肉里。

花瑤感覺胸口如漏氣一般,連呼吸氣都會抽的生疼,花瑤緊緊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下來,她不想哭,也知道思儒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疼了忍不住想流淚,她想從懷裡掏出丹藥,可是連動一動手臂都會被牽扯的生疼。

花瑤胸口的血液滴在地面,濺出一朵朵小花,最後連成一片。

“我沒事,只是我不知道你練劍的時候不能打擾。”花瑤臉上掛滿了淚水,嘴角仍在淺笑,讓人心疼。

思儒一時也不說出話來,將手撫上花瑤的臉頰,拇指輕輕摩擦拭去掛在臉上的淚水,只是那裡淚水太多了,怎麼擦都擦不完,面前的花瑤讓人責備不出一句話,思儒心中五味雜陳,嘆氣道:“丹藥在哪?”

“在我懷裡。”花瑤的聲音極輕,幾乎聽不見。

思儒五指分開,隔空從花瑤懷中吸出個小青瓶,問道:“是這瓶嗎?”

看見花瑤點頭,思儒從瓶子中倒出幾粒,盡數送到花瑤嘴邊,而花瑤只吃了兩粒便開始調息,數十息過後花瑤便覺得好多了。

思儒默默將外袍脫下,反蓋在花瑤身上,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思儒丟出手中的劍,卻沒有立刻站上去,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御劍氣流太大,你傷口剛剛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