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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霸兒,本都使如何行事,要你來置喙?便是宇文拓在此,也須管不得我。給我滾出去。”

余都使拍案而起,他對宇文拓的一大半反感,皆來自宇文拓麾下的第一狗腿子韓霸兒。

韓霸兒冷笑連連,“都使大人動了真怒,往日都不會這樣,看樣子這回是心裡有鬼,好得很。且等着吧,我真想知道公子知道此事後,都使又該如何後悔。”

“得,你們聊,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在旁邊搖搖小扇子,充充狗頭軍師,他還可以,可眼見就要摻和進這所謂的豪門恩怨大戲,他只有腳底抹油,趕緊溜。

這玩意兒,他是真摻和不起。人家拔根腿毛比他腰身都粗,這事兒沒得搞。

打聲招呼,許易便從樓上跳了下去,轉瞬消失不見。

“也是個無膽的。”

余都使嘴角泛冷,心中凄然。

出了湖邊酒肆,許易連夜出了仙林城,他的感覺很不好,那個韓霸兒像是個精神不正常的,若被纏上了,弄不好就得為余都使殉葬。

他連姓余的面兒都沒見過,若是為她死了,這豈不是太冤枉了。

剛翻過了幾座山,又躍過了幾條河,距離仙林城越遠,許易緊繃的心緒終於稍稍鬆弛。

可這鬆弛的感覺沒持續多久,轉瞬,他的心弦便猛地繃緊,有人正奔他來了,他連續變換方向,那人也隨之變換方向窮追不捨。

他只逃出了十餘里,追兵就到了,卻是一頭金翅大鵬鳥。

刷的一下,那金翅大鵬鳥搖身一變,化作先前見過的韓霸兒。

許易暗罵倒霉,面上帶笑,抱拳道,“韓兄,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您這是做什麼,總不能因為我和都使大人吃了餐飯,就要治我的罪吧?”

韓霸兒冷笑道,“放心,我不會治你的罪,只是要你的小命。”

話音方落,韓霸兒猛地一揮掌,風雷涌動,滅頂之災激發的寒氣,塞滿許易胸腔,數百金甲將瞬間顯化,將他團團包裹其中。

轟然一聲巨響,數百金甲將齊齊被轟飛,許易也倒飛回去,凌空噴血,靈台之中,兩大命輪同時劇烈轉動起來。

“神圖二境,竟厲害至斯。”

許易心中驚詫,來不及往口中餵食靈體丹,太乙分光尺已持拿在手。

“居然沒死,不和你浪費時間。”

韓霸兒大手一揮,一枚金色峨眉刺現在掌中,峨眉刺才被催動,天地間的光彩都朝那峨眉刺中瘋狂涌動。

“不好!”

荒魅大喝一聲,“這是白級後天靈寶,你擋不住。”

“廢話……”

許易怒罵聲來不及放出,峨眉刺射出一道寒光,瞬間割裂天地,陰陽分明。

嗖地一下,眼見便要擊中許易,一道冰牆憑空生出,堵住了那峨眉刺射出的寒光。

韓霸兒一聲輕哼,連退三步,余都使收了掌中的一枚白色玉片,面前的白色紗罩已然浸紅。

韓霸兒冷笑道,“知道我為何要來追殺他么,就是試你,想不到,你竟然真的看上這蠢貨了,千里迢迢趕來救駕。我真替公子不值。余都使,你太不自愛了吧。”

余都使如冰雕一般冷然而立,“韓霸兒,因我死在你手上的怨魂,不是一個兩個了。你說,我若是答應嫁給宇文拓,條件是讓他宰了你,你覺得他會答應么?”

韓霸兒怔住了,余都使冷笑道,“記住,你只是他的一條狗,千萬別有了自己的思想,更別覺得自己就是他,滾!”

韓霸兒一張臉憋成了醬茄子,死死瞪着余都使,心中怒火燒天,終究不敢再發動。

“你也……”

余都使話才出口,許易一道煙溜了個沒影兒。

“蠢貨。”

余都使心中暗罵,一口血憋不住,又噴出來。

“你且等着吧,公子明日便出關了,等着他來找你,看你還能弄嘴。”

韓霸兒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一直遁出八百餘里,許易才從土裡冒出來,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山高林密,萬籟寂靜。

他取出了四色印,顯化光門,鑽了進去,不多時,便遁了出來。

果然,他身上被下了禁制,導致他被韓霸兒追蹤到了。

消了周身的禁制,他取出了達觀鏡,催動法訣,達觀鏡上,立時有一道光點,他便循着光點的跡象去了。

“喂喂喂,你這是要幹什麼,你這不是要找死吧。”

星空戒內,荒魅急了。適才許易和韓霸兒對戰時,悄悄取出過達觀鏡。

他當然知道許易記仇,他萬沒想到竟然馬上要報仇。

“隔夜飯炒蛋炒飯味道不錯,隔夜仇,留着作甚,會讓老子徹夜難眠,狗?的韓霸兒,老子不能讓他活過今天晚上。”

說著,他一道煙去了。

一路上,荒魅苦勸無果,只得開始提前替韓霸兒哀悼。

他一路相勸,不過是在測驗許易的決心,根據決心判斷行動的可行性。

他太清楚許易了,這傢伙看着喜歡弄險,但基本都是謀定而後動。

除了不得已外,他絕不會弄無謂之險。

眼下的情況,絕沒到不得已的程度,許易這般火急火燎地往前沖,只能說明他是吃定韓霸兒了。

不出所料,韓霸兒依舊住在仙林城中,許易正大光明地入城,根據達觀鏡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城門的一座宅門。

荒魅正在想着,許易到底要如何行動,許易的意念傳了過來,“老荒,該你出馬了,先進去探探。”

荒魅怒了,“你不是有感知妙法么,折騰我作甚?”

許易道,“內中禁制重重,我感知能透進去,何苦麻煩你。抓緊點時間,這會兒夜黑風高,正適合辦事兒,再拖一會兒天亮了,巡城的那幫傢伙就該上崗了。”

不得已,荒魅只好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隱匿了身形,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宅門。

他在宅中折騰了足足半柱香,挨到隱匿異能的極限,才繞了出來,溜進了星空戒,向許易傳意念道,“除了韓霸兒,還有一個小隊,都是陽魚修士,再就是一些下人,沒什麼異常,不過,我沒找到韓霸兒,不知道這孫子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