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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廣元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很意外地看見已經許久不見笑容的女兒坐在餐桌那裡一邊喝小米粥,一邊微笑着。△¢,

荀廣元用探詢的眼神看了一眼妻子,荀廣元身為大明的四品大員,他的妻子也是有身份的,這在她的姓氏上便能體現出來。

外人一般稱呼她為荀李夫人,荀李夫人本姓李,嫁給荀廣元後,因為荀廣元的爵位,她的姓氏前面便加了一個“荀”字。

荀李夫人跟荀廣元生活了半輩子,兩人之間早有默契,荀廣元一個眼神,她便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見荀李夫人對荀廣元回以微笑,然後放緩進食速度,似無意間問女兒:“小清啊!樂什麼呢?有什麼好事不打算跟媽咪分享一下嗎?媽咪可是被你勾起好奇了喲!呵呵。”

荀廣元身為翰林學院的院長,在外面是威嚴的,但在妻女面前,卻沒什麼架子,當下一邊走到餐桌那裡坐下,拿碗盛小米粥,一邊順着妻子的話說:“對呀!小清!是不是你工作上的事有轉機了?我跟你媽咪可是有些日子沒看見你露出笑臉了!”

荀清抬眼看了一眼好奇的爸媽,嘴角的微笑更甚幾分,和聲說:“爸!媽!沒什麼,只是剛才出去晨練的時候,看見一個有趣的學生,您二位就別這麼好奇了好嘛?”

“哦?一個有趣的學生?”

荀李夫人和荀廣元對視一眼,都很意外得到這個答案,荀李夫人猶豫了一下,又問:“小清!什麼樣的學生呀?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有心思關注學校里的學生?”

荀廣元雖然沒有再開口,但耳朵卻也在注意着。

荀清微笑着搖搖頭:“媽!您就別這麼好奇了行嗎?真的沒什麼,只是偶然看見一個有趣的學生,我看了幾眼而已!”

荀李夫人還想再問,荀廣元卻用眼神制止了她,撕開一塊窩窩頭放在嘴裡嚼着,荀廣元話題一轉,望向荀清問:“小清啊!那你工作的事呢?還沒有出現轉機嗎?”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荀李夫人立即眉頭一皺,責怪地瞪了荀廣元一眼。

荀清嘴角的微笑也消失了,沉默地喝了一口粥,夾了幾根咸豆角放進嘴裡,全部吃下去了,她才輕嘆一聲,道:“爸!您知道的,這種事不可能出現轉機的!我處在現在這個位置,必須有所選擇,否則上面誰也容不下我,爸!您能給我出個主意嗎?”

荀李夫人聽到這裡,也期待地望向荀廣元,附和道:“對呀!廣元!你在官場浮沉幾十年,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呀!小清的未來就看這一下怎麼選了!”

荀廣元想了一會,將筷子擱在碗上,嘆道:“我能出什麼主意呢?我雖然在官場混了半輩子,但也只是四品,小清現在面對的選擇,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啊!我看,這次還是要小清自己拿主意!小清早就青出於藍了,她的考慮會比我更周全!”

說到這裡,荀廣元正色望向荀清:“小清!你自己拿主意吧!這是你的人生,就算有一天我和你媽咪被牽連了,我和你媽咪也不會怪你的!”

荀李夫人神情黯淡下來,但還是心疼地看着女兒,點頭附和道:“是呀!小清!我跟你爸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爸爸、媽咪都會和你一起承擔最後的結果!”

荀清沉默下來,看着一臉正色的父親,一臉關心心疼之色的媽媽,荀清心裡沉甸甸的,抿着薄薄的紅唇點點頭,輕聲說:“謝謝爸!謝謝媽咪!”

她沒有做什麼保證,因為她心裡很清楚這次的選擇,一個錯誤,可能就會毀了這個家,但她卻不得不做選擇。

……

次日清晨,還是那座石亭里。

天光微亮。

荀清再次看見昨天那個小夥子拎着一隻紙袋走到昨天的位置,在那條青石小徑上端盤腿坐了下來。

然後一隻橘子一隻橘子地從紙袋裡拿出來放到青石小徑上,輕輕一推,半青半黃的橘子有的像昨天一樣滾落進小徑前方的湖水裡,有的則撞在湖邊的石沿上停住。

荀清依然能聽見那小夥子雙手合十,嘴裡低喝着“定”、“定”、“回”、“回”兩個字眼。

很奇怪的一幕,荀清依然不明白那小夥子在做什麼,難道是腦子有問題?

但也不對呀!能考進翰林學院的,怎麼可能有腦子有問題的?

很快,荀清看見那小夥子帶來的紙袋已經空了,荀清看見那小夥子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拍着屁股,荀清估計他應該要走了。

與昨天不同,也許是沒了新奇感,荀清今天再看的時候,嘴角的笑意已經很淡,她正要轉身離開石亭的時候,意外瞥見那小夥子居然在往她這邊走來。

“嗯?”

荀清腳步一頓,停住了腳步,目光微轉,下意識地往左邊橫移一步,讓面前的亭柱擋住她的身影。

在她的注視中,趙硯腳步不疾不徐地從石亭前的小徑上經過,走向樹林深處。

荀清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從亭柱後面走出來,石亭是修建在小土包上的,距離地面有幾米的高度,居高臨下的荀清能將那小夥子的身影全部收在眼底。

“他去樹林裡面還要做什麼?”

也許是她最近的心情太壓抑了,也許是趙硯今天的練習沒有再給她新奇感,總之,荀清的腦海中忽然冒出好奇的念頭,很想知道那小夥子進樹林深處還要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荀清的心目中,這個每天早晨來學校後山、月牙湖邊往地上扔橘子、然後滾進湖裡的小夥子已經是個奇怪的人,她有點好奇這個奇怪的小夥子還會做一些什麼奇怪的事。

於是,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荀清猶豫了一下,便從石亭里走出來,然後遠遠綴在趙硯的身後,也往樹林深處走去。

至於她的人身安全?

荀清完全沒有擔心,不僅是因為翰林學院是她爸的地盤,還因為她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

第二次練習時光回溯依然毫無頭緒,趙硯的心裡是很有些鬱悶的。

他心裡已經在想今天要不要抽空去買幾隻金屬球,和夢境里練少峰練習時差不多的金屬球,也許那樣的話,明天早上再練的時候,也許能勾起他靈魂深處的記憶,把修鍊時光回溯的方法給想起來。

今天練習過後,趙硯沒有再去湖裡撈起那些橘子剝着吃,一來沒有心情,二來,昨天早上吃那種半青半黃的橘子的經歷,實在稱不上美好,太酸了!

昨天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牙齒吃什麼都覺得敏感、不舒服,就連吸氣,都覺得牙齒要掉了似的。

練習完時光回溯,走向樹林深處,趙硯自然是想去練練拳腳功夫,說起來,自從他從醫院裡醒來,已經有幾天了,而這幾天里,他一直沒有練功夫,這讓他這幾天總覺得渾身不得勁,總覺得有一件事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