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滇省，無常的總部。

這裡比荀清更早收到消息——任務再次失敗。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一個大學生有這麼難殺嗎？我們無常的精英什麼時候連一個大學生都殺不了了？這是第幾次了？啊？第三次了！雷霧組合不是從不失手的嗎？怎麼這次也栽在那個大學生手上？啊？理由呢？原因呢？查明白了沒有？”

眉毛、鬍子都是黑白相間，神情陰鷙的老者時總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滿面怒色，質問着他面前的男子，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高個西裝男子。

西裝男子有些緊張地推了推眼鏡，順手用衣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不敢對視老者威怒的眼睛，微微低下頭緊張地回答：“時、時總！我們、我們的情報顯示……這次、這次雷霧組合之所以失、失敗，不、不是敗在其它環節，而、而是敗在硬碰硬上！他們……雷霧、雷霧組合跟那個大學生硬碰硬輸、輸了……”

“什麼？”

老者花白的濃眉一揚，往前迫近了一點，駭人的雙眼怒瞪着眼鏡男子，怒道：“硬碰硬輸了？你確定？你在跟我說天書嗎？雷霧組合上個月才成功刺殺了菲律賓的首相！那麼多保鏢他們都解決了，你現在跟我說，他們硬碰硬輸給了一個大學生？”

一邊怒聲質問，老者一邊繞過辦公桌走近眼鏡男子，緊緊咬了咬牙關，一手蒼老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眼鏡男子的臉頰，突然怒喝道：“那個大學生是斜月三星洞出來的嗎？啊？是不是斜月三星洞出來的？啊？”

斜月三星洞——孫悟空學藝的地方，菩提老祖的道觀所在。

老者都這麼喝問了，明顯怒到了極點。

也不怪他如此動怒，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刺殺任務，先後直接、間接折損了無常的1號、2號殺手不說，第二次刺殺更是連目標的人都沒見到，派過去的殺手就被抓捕了，這次好不容易順利接近目標，派出的也是剛剛完成重大任務，最近在國內度假的雷霧組合，沒想到還是失敗了，那個大學生簡直快要成為無常的剋星了，先後派去三批殺手，2號槍王失敗了，現在雷霧組合也失敗了，老者已經出離了憤怒。

眼鏡男子被老者巴掌一下一下拍在臉上，卻只是懼怕，沒敢露出一絲怒意，整個人都瑟瑟發抖，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急切地解釋：“時、時總！這、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啊！是、是雷霧組合不是那個大學生的對手，他、他們都近身了，他們兩個聯手都打不贏目標，那、那是他們無能啊……”

“啪！！”

老者——時總怒到了極點，狠狠一巴掌把眼鏡男子抽倒在地，忍不住還上前狠狠地踹了兩腳，眼鏡男子倒在地上雙手抱頭、不住慘叫，結結實實地承受着老者的怒火和毆打。

勉強控制住怒火，老者整理了一下打亂了的西裝，調整了一下呼吸，一步步走回辦公桌後面，在寬大的老闆椅上坐了下來，一隻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閉着眼睛問：“查清楚了沒有？那個大學生到底是什麼來頭？上次2號他們失手了，還可能是意外，這次雷霧組合近身也失敗了，那就肯定不是意外了！洪濤！你別告訴我你還沒有調查清楚！！”

眼鏡男子擦着鼻端流出來的鮮血，揉着左手小臂低着頭從地上爬起來，聽了時總的詢問，趕緊回答：“時總！我查過幾次了，目標以前的經歷很普通，他今年才18歲，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學習成績不怎麼樣，但從小就好勇鬥狠，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一門奇怪的功夫，反正在他老家那個小城，最近幾年他都沒有對手了，功夫確實不錯！除此之外，他還會寫小說和寫流行歌曲，再其它的，就查不到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時總聽完微睜雙目，陰沉的目光望着辦公桌前面的洪濤，眼神不善。

洪濤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悄悄抬頭瞥了一眼，一對上老者陰沉不善的眼神，立即身子一顫，趕緊又低下頭，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張地捏緊了。

“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奇怪功夫？洪濤！這就是你給我調查來的結果？他師父是誰？你都沒有調查到？就這，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已經調查幾遍了？”

話音未落，老者抓起辦公桌的茶杯就狠狠地砸了過來，眼鏡男子躲閃不及，正中腦門，一股殷紅的鮮血立即就從腦門上流了下來，洪濤腦袋好像被砸暈了，搖搖晃晃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顫抖着，伸手摸了摸額頭，摸到一手血，卻依然只是害怕，而不敢有絲毫的怒色。

“廢物！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廢物！但我沒想到你會廢物到這種程度！滾！！快給老子滾出去！！”

老者的怒喝聲中，眼鏡男洪濤連滾帶爬地趕緊退出這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

趕走眼鏡男子之後，老者按着突突直跳頻率更高的太陽穴，又閉上了雙眼，只感覺腦仁氣得發脹。

1號、2號，以及雷霧組合的損失，不僅大大損害了無常的威名，也直接損傷了無常的筋骨，無論是1號、2號，還是雷霧組合，都是無常內部的王牌殺手，而王牌，肯定是極少數，如果數量多了，那就稱不上是王牌了。

每一個王牌都需要培養很久，每一個王牌的誕生，背後都有成百上千的殺手失敗身死，成百上千的普通殺手裡才有可能誕生一個王牌。

時有坤不禁感到頭疼，理智告訴他，不能再派王牌殺手去對付那個大學生了，為了挽回無常的威名，已經讓無常的損失更大，如果再派王牌過去，再失手，無常的王牌殺手就要損失近半了，繼續損失下去，無常在和另一個殺手組織——數字生命的競爭中，就要落入下風。

到時候，此消彼長，無常一旦失去殺手界龍頭的位置，恐怕永遠也奪不回龍頭位置了。

只是，情緒上，時有坤卻有點接受不了。

一個明明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大學生，竟然折了他無常如此多的王牌，無常的名聲也因此而嚴重受損，這個場子如果不找回來，他心裡那口氣就始終出不來。

閉合的眼帘下，時有坤的眼珠轉來轉去，不停地思索着。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他的雙眼終於再次睜開，這次睜開時，他的眼裡已經沒有怒意，只有陰沉的感覺。

抿了抿深紫色的嘴唇，時有坤按下辦公桌第三顆按鈕。

一分鐘不到，高跟鞋行走在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音快速接近時有坤的辦公室，未幾，一個身穿黑色職業套裙的苗條少婦出現在敞開着的辦公室門口，苗條少婦的腳步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黑白分明的雙眸略帶兩分訝異地在辦公室里掃了一眼，蘊着幾分靈氣的雙眸在時有坤辦公桌前面地面上的血跡、碎茶杯上定了一下，然後才緩步走進辦公室，在地上血跡之前站定，纖長白’皙的雙手交疊在小腹前，靈動的雙目望着辦公桌後的時有坤，輕啟紅唇，如清風拂面的悅耳嗓音響起：“時總有何吩咐？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