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培訓會務那領回厚厚的一袋參考資料，馬路回到房間里仔細看了起來。這次培訓主要是新的播出控制編輯系統的使用，大部分的資料也是描述這個方面的內容，但這些參考資料卻對馬路沒有任何幫助。來上－海培訓之前，劉主任告訴馬路，單位領導希望能在系統上面做些本地化的創新，才能顯示科研所這個單位的價值，否則這趟培訓對馬路的工作來說就毫無意義。

看完大部分資料，馬路知道日資公司這個系統還是基於模擬信號，和馬路所使用的計算機基於數字完全是兩碼事，資料里介紹日本國內正在研究開發完全基於數字系統的電視播控設備，但這要求從前端攝像到中期收集編輯後期播出都必須用數字存儲，國內面臨的情況顯然做不到，我們基本上還是基於BETA帶，即使是最頂尖的日本電視機構也只能做到某部分的數字化。

馬路自己的想法是利用計算機的強大功能去補充現在的電視播控編輯系統的一些缺憾，但一時也沒找到突破口。看來現在只有老老實實地聽課。

培訓安排在錦北樓頂的會議室舉行，XX公司使用了投影儀等先進的教學設備，細心地為每位參加培訓的人準備資料文具袋，還在會議室後方安排了茶水和點心，這種精心地安排讓參加培訓的人都很滿意。

這次來參加培訓的是即將使用XX公司系統的6家省級電視台，一共有將近50人，但這50人當中並不是全部都是技術人員，比如榕省電視台，老白和章涵都是編輯，主要是學會使用系統，小吳是負責編輯系統的技術人員，張涯是負責播出控制的技術人員，伍姐竟然是行政人員，當然馬路屬於編外人員。

張主任除了報道的時候還見到以外，後來一直沒出現，聽別的省市的培訓人員說領導一來就被接走去其他地方休息放鬆，甚至有可能不在上－海。

這種培訓對馬路還是比較枯燥的，他對老師所講的內容沒有多大的興趣，又不好意思掏出自己的書來看，畢竟前後左右都是培訓的學員，馬路也不好太特立獨行。講完課就到了吃飯時間，這時候到可以輕鬆一下，和來自天南地北的學員聊天。吃飯的時候，張妍總是找到他，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馬路並沒有感覺到張妍對自己有特別的好感，因為這種打算精明的女孩是不會在外地的男生身上浪費時間，也許是基於同學情誼，更有可能是為了躲避同事的糾纏。

和章涵接觸多了，也就沒有覺得她冷淡，但是仍然感覺出距離，但有時候也可以開開玩笑。齊小白除了開頭幾天獻殷勤，後來老被章涵趕走，也就沒了繼續吃癟的勇氣，幾乎見不到他。馬路對齊小白很有好感，他給章涵說道：“小白怎麼沒來，被你趕跑了？”

章涵給他一個白眼，“沒來清凈！”

馬路說：“我覺得小白挺好的，你對人家呼來喝去，他也不生氣，這脾氣多好而且還有大奔。”

章涵說：“他呀，從穿開襠褲我就認識他了，我早就知道他對女孩是沒幾分鐘熱度的，要不是有人攛掇，他敢在面前礙眼嗎？”

馬路說：“是嗎，沒看出來啊？只是覺得他挺誠心的。”

。。。。。。

那天馬路帶着老白和伍姐參觀了浦江飯店的上交所，雖然馬路不是像穆斯林去麥加那樣懷着朝聖的心情，但他一直覺得應該去看看，證劵交易大廳還算不小，是利用以前飯店裡號稱遠東最大的玻璃天棚舞廳改造的。本來想看到紅馬甲在交易廳里穿梭來往，結果發現這些馬甲只是在座位上打電話和敲鍵盤，根本不像電影《華爾街》那樣熱鬧激烈。原來上證所股票和債券交易是使用電子競價交易方式，通過電腦主機進行公開競價，由電腦主機自動撮合交易，不需要經紀人直接面對面人工交易。不過好歹去看過，不負來上－海一趟。

周六下午，胖子把馬路接了出來，兩人坐在一家叫“美通飯店”的餐廳里。

這家“美通飯店”坐落在鬧市區，周圍都是政府機關，飯店不大有三層樓，一樓大廳，二三樓是包間。胖子和坐在前台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打了招呼，上樓要了個中型包間，小夥子跟上來慢條斯理地端茶倒水，並遞煙給胖子，胖子卻說：“有勞周老闆哈。”

馬路打量着這位年輕人，臉頰瘦削，雙眼有神，眉粗鼻大，一幅精明之像，原來他是飯店的老闆。

胖子說你別看他低調，他也是股市裡的大戶，和老挺他們熟悉得狠。馬路說看不出來，上－海灘藏龍卧虎，到處都是高人。

胖子說：“別看我在大戶室呆的時間不長，我還是仔細觀察周圍的這些人，了解了一些情況。”

馬路感興趣地說：“講講看。”

胖子說道：“我觀察到大戶室里主要由這幾類人組成：第一種你知道是下海經商賺到錢的暴發戶；第二種是遺產的繼承者，在上－海灘主要是那些解放前的遺老遺少，政府把沒收他們的財產返還了；第三種呢就是有一個有錢的海外親戚，或者是收到親戚的饋贈或者是以自己的名義幫親戚投資；第四種呢就是最近十年出國留學打工回來的有底氣的存滿分的人士。”

胖子又說：“周老闆就是屬於第四種，聽說當年也是蠻辛苦地去日本打過工。現在回來有分了就炒炒股票開開店，日子過得太瀟洒。”

馬路調侃說：“現在還有了第五種，就是矢志改變自己貧窮狀況的有為青年才俊，比如從股市裡淘金的死胖子孫彤。”

胖子一拍手說：“還真是！我的錢一手一腳都是從這個股市裡掙到的。感謝國－家感謝政－府開了股市！”

馬路問：“最近天天上課，也沒時間看盤，市場情況怎麼樣了？”

胖子說：“弱得狠，每天就在800多點徘徊，我看來個利空就要滑下800點了。而且現在是12月了，該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時候，年尾的時候大家算算賬，做做總結，沒有人有心思搞什麼行情。我看要賺錢，等明年！”

馬路說：“胖子你可以哦，觀察總結很細緻，對市場意見也中肯，現在眼光不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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