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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雲可馨一直緊挨在風吟瀟的臂彎里,輕輕啜泣着,他感受着她的小身板在他的懷中戰慄着,沒來由的收緊了手臂。

“子岑,你不該阻止我的,”雲可馨拭去眼角的淚漬,要掙脫風吟瀟的懷抱,卻給他強勢的壓回去,“我想殺了他,親手殺了他!”

“好了,咱們現在先什麼都不說了,好不好,”風吟瀟單手托起雲可馨的下巴,低不可聞的誘哄她,“我們回燕國公府說——”

“不,我要說,”雲可馨拍掉風吟瀟的手執拗的嚷道,“子岑,你聽到傅一航對我說什麼了沒有,傅家人害死了……唔。”

話未盡,已被風吟瀟薄唇一壓,一口封唇,雲可馨使力捶打,他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只是用唇穩穩的吸附着她的朱唇。雲可馨除了自然而然的雙手環住風吟瀟的腰,任他痴痴的纏上她,任他掌心輕車熟路就從她的衣擺下方探入輕揉慢撫的使壞,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她羞窘得不知所措,同時也漸漸平復了情緒,不再掙扎扭動,風吟瀟像得到感應似的放開唇,兩人同時看到對方被吮得紅又腫的唇,雲可馨當即臉頰發燙的躲進風吟瀟肩胛窩裡。

“子岑,怎麼都到了這時候,你還‘欺負’我,”她嬌嗔的悄聲埋怨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再說我也沒心情陪你胡鬧。”

他頭一低,熱唇貼着她涼涼的耳廓道:

“沒有胡鬧,我正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才這麼對你,”風吟瀟溫吞水似的輕聲細語,暖暖的掌心依然在她衣服下着力,“可馨,有些事,不是什麼地方都能說的。”

他指尖有意無意的搓捏着什麼,換來她一陣輕喘。

“我……”雲可馨剛要說什麼,卻因風吟瀟磨人的動作給弄得咬住了唇,恍然想起這是在馬車上,外面有車夫,自己險些漏了嘴把上一世雲恪的劫難給說了,當即醒悟,“我明白了,子岑,你,你把手拿出來。”

他的手實在太放肆太“貪婪”,只要有機會,都不錯過似的“大幹一場”,只感覺自己胸前像着了火似的灼燒感,她已經羞窘的不知如何自處了,只好認錯求饒。

“好,這次放過你,”風吟瀟壞壞的勾起唇角,停止動作,手掌卻捨不得拿出來,他親昵的以唇觸碰着她的耳珠,嗓音沉膩的簡直醉死個人,“再說我也沒興趣在這地方,可馨,聆郎已經出生,我們來日方長。”

雲可馨好半天都很無語,這男人就有這本事,總能在她憤怒以及的時候平定她激動紛亂的情緒,再扯一些毫不相干卻又窩心調情的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最後看她情緒穩定了才靜靜的聽她說,只是每次的手段都是“換湯不換藥”,雲可馨想到那個“手段”,登時臉熱。

“不管怎麼說,子岑都不該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樣,”雲可馨覺得自己有必要正色的申明一下,不能任他這麼胡來,因為總感覺自己的心情與他採取的方式有點不搭調,“這是不對的,太違和了。”

她絮絮叨叨,嘟嘟喃喃的說著,以為他會插話反駁,不成想他不搭腔,不辯解,而是好整以暇的凝視着她,優美的唇角勾着且淡且壞的笑意,還有點孩子氣的狡黠,搭配着無死角的白凈俊逸的臉,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相比她的臉頰緋紅,說話急切,倒顯得她不夠坦蕩一般。

“那我要怎樣對你?”直至雲可馨被風吟瀟盯得受不住的垂眸,他很是無辜的訕笑道,“怎麼說都不聽勸,還差點說漏了,我除了堵住可馨的嘴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情急之下情有可原。”

得,這還都是她的錯了?雲可馨氣結的瞪風吟瀟一眼,他摸了摸鼻子,垂下頭,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

“總之,子岑以後記住了,”雲可馨忍笑忍得辛苦,咬唇說完後面的話,“不許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樣’。”

風吟瀟當然知道她所謂的“這樣”是“哪樣”,俊容迅速蒙上一層薄紅,見她臉也一片紅暈,心動之下作勢賴了上去,長臂環住雲可馨的小蠻腰,在她耳邊低語道:“好好,不生氣了,不過以後我會告訴可馨為何總是‘這樣’,到時候也許你就不會怪我了。”

說著,他低眉垂眼的側過臉觀察她的表情,見她雖然不說話,卻也像只乖順的小貓般窩在他懷裡,心下一甜,摟緊了她。

“現在要去哪裡?”風吟瀟輕聲問,卻又自答道,“不過,我猜想可馨想回鄂國公府找大哥,對不對?”

雲可馨這才翹了翹唇角道:“對。”

於是,兩人都不說話了,風吟瀟只隔着車帘子吩咐馬夫把行程方向改成鄂國公府。下了馬車,風吟瀟夫婦直奔二房,月氏正和雲恪說著什麼,雲恪看上去還有點靦腆,幾個得力的丫鬟和嬤嬤說著貼心的話,還幫腔的調侃着什麼,惹得雲恪假裝生氣的瞪眼,氣氛很好。

“娘親,這麼說來,大哥的親事定在下個月辦了,”雲祁興奮的笑問,“不會再更改了么?”

“不會,上次情況特殊不得不變,這次定下就得趕緊辦了,改婚期不吉,”月氏和藹的笑道,“祁兒只等着當小叔子就好。”

風吟瀟夫婦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這麼一句,也笑了,雲可馨的心情也就一下子好了起來,引路的下人走進廳里稟告道:

“二夫人,七姑爺和七姑奶奶來了。”

話落,風吟瀟夫婦已然跨進門檻,風吟瀟行禮招呼:“女婿給岳母大人和大哥請安,還有祁弟弟好。”

“別客氣,都是自家人,快到這邊來,”月氏笑道,待夫妻二人坐定,吩咐下人上茶點和果脯,正要說雲恪的事,卻轉而想起之前雲可馨去大牢見傅一航的事,於是關切的詢問,“可馨,怎樣,他沒有為難你吧。”

雲可馨知道母親的“他”指的是傅一航,於是,忍下衝動道:“沒有。”

“那七妹妹眼圈為何紅紅的,”眼尖的雲恪很快注意到了妹妹的不對勁,之前的好性情一掃而光道,“是不是傅世子求七妹妹放過韓王府一家,妹妹不允,他便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不是!不是!雲可馨心下狂喊——她原本是打算一見到雲恪就要抱住他,雖說不至於抖出上一世的事,也想老老實實把過程告訴大哥,讓他知道“有驚無險”,可是當她看到娘家人在高高興興的談論着雲恪的親事,那喜慶和歡樂讓她不忍破壞,因而忍住了之前所有的想法。

“沒有,”雲可馨強顏歡笑着結結巴巴道,

“傅世子只說……只說他不全是傅家人之類的,總之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至於我眼圈紅,是聽到娘親說哥哥的婚期在下月,馬上就能見到大嫂,怎能不開心?!”

“是嗎?”雲恪狐疑的盯住雲可馨不放,隨後向風吟瀟投去問詢的一撇,那眼神卻很嚴厲,似有要其從實招來的之意。

風吟瀟不置可否,只是不着痕迹的輕一搖頭,雲恪瞬間明白其中之意,遂把下人支走,方便說話。

雲恪離開座位,慢慢走到雲可馨跟前站定道:“七妹妹,有些話我也不怕當著妹夫面說,不管你在外面是否受了委屈,遭遇不公,都要永遠記着你有娘家人,即使母親不便出頭,你也有個當世子妃的姐姐,還有個已經是將軍的大哥我,”他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睨向一旁的風吟瀟,神色冷然着話里話外道,“若是有人‘翻舊賬’的欺負你,就算是哥哥曾經的師父,現在的親人,也絕不手軟……男子漢大丈夫,別那麼小心眼,倘若這麼看不開,何必當初?!”

原來雲恪是誤以為是風吟瀟計較傅一航對可馨的感情,這次深陷大獄,指名道姓說要見雲可馨,就想會不會是風吟瀟打翻了醋罈子,在回來的路上和雲可馨不高興了,因而心生不悅。

風吟瀟知道雲恪誤會了他,卻沒有半句解釋的話,也不躲閃的迎上對方的目光,一臉的真誠坦蕩,倒是令雲恪有些怔愣的收回視線,重新落在妹妹身上。

雲可馨再也忍不住的一下子起身,抱住哥哥的肩頭,哭道:

“不,大哥,不關子岑的事,都是妹子不好,差點害了大哥,害了……”雲可馨本想說“雲氏族人”,終究忍住沒說,只趴在哥哥的肩頭,哭得傷心欲絕。

雲恪和月氏具是一愣,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但見月氏起身走到雲可馨身後,輕拍幾下她的後背,安慰道:

“可馨,別這樣,讓人看見會笑話的,再說七姑爺在這兒,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你給他欺負了跑回娘家哭訴的,不哭了啊,說說怎麼回事。”

雲恪亦是很體貼的輕拍幾下她的肩,耐心的說著體己話。

好一會兒,雲可馨終於鬆開手,站在那裡抽泣着把傅一航對她說的有關傅越恆的陰謀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聽得二夫人膽顫心驚,雲恪亦是屏住呼吸的傾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