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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那家鋪子的掌柜,居然有這麼大問題?”管沅驚訝地翻看手中冊子。

靈修好奇地湊過來:“城南的鋪子?這個人怎麼知道姑娘在憂心城南的鋪子?”

管沅搖了搖頭:“此事算不上隱秘,哥哥已稟告祖父,也去看過了,但沒有任何有進展的發現。如今這上面的線索,倒解了我和哥哥的燃眉之急。”

只是,她依舊好奇這個神秘人是誰,似乎就沒這個人查不到的線索,也沒這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麼,如果她直接了當地提問,這個人會回答她嗎?

如此思索着,管沅提筆落墨,清麗的台閣體在雪宣上散開。

這是一筆試探,也是一筆極其冒險的試探。

但長久以來的好奇驅使她放手一搏——起碼有機會多了解這個人的狀況,抓住破綻。

書房窗外,秋風夾着落葉吹過,雪宣霎時消失在黑夜之中。

少年藉著星光,看清了雪宣上的字跡:

天降孤煞,辨真假否?

看到這八個字的第一瞬,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本以為她會寫感謝,卻不曾料到,她直接寫了一個問句,還是這樣敏感的一個問句。

她發現了什麼?

少年自我否定地搖頭。

不可能,他自認為所做毫無破綻。那麼,她為何要寫出這樣一句問話,而他又該如何回答她?

管沅慢慢走到書房窗前,“吱呀”一聲推開。秋日夜裡的風帶着幾分寒涼,卻並不刺骨。

不知道看了這八個字,這個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這大約是時下最艱難的問題。她會得到回應嗎?

少年匿於陰影之中,在視線觸碰到窗前的窈窕身影時,他銳利如刀鋒的雙眸平和下去。

天降孤煞,不過是他安排的西域薩滿法師,在信口胡說。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信命。

既然重來一次,他不會再如前世那般無力;若他真是天降孤煞,他會拉着仇敵禍害玉石俱焚,不牽連至親至愛,不牽連她。

這般嘆息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帶了幾分無可奈何。

其實離天降孤煞也不遠了。他要做的事,一旦失敗,還是會牽連至親至愛。

但他沒有另外的選擇。假如結局只有一個死字,與其像前世那般不爭不抗,不如讓犧牲來得更有意義。換回更多人的不犧牲。

少年無聲輕嘆,眸光回到手中那一張薄薄的雪宣。

她的問話,他無言以對。

他不想捏造謊話欺騙她,也不願向她吐露真相。她很聰明,如果知道薩滿法師所言非實,定然會有所猜疑,到時候才是真露了破綻。

因此,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她。

這個包袱,應該由他來背……

管沅把城南鋪子掌柜的新線索,交給了哥哥管洌。管洌很快擬定了方案。開始處置此事。

而此時,京中各官貴對天降孤煞一事的反應,也被書齋和一枝紅艷打探到了。

“天降孤煞的流言已經得到證實,”明掌柜對管沅回稟,“讀書人紛紛覺得可惜,好不容易天降奇才。突然又成了天降孤煞,可見天妒英才呀!”

管沅頓了頓:“那。靖安侯世子,會因此絕了仕途嗎?”

明掌柜搖頭:“這倒不會。皇上和靖安侯世子拜把子的消息,屬實;皇上還提出,要讓靖安侯世子提前入仕,哦,因為靖安侯世子還沒滿十五。不過,被靖安侯世子婉拒了。有皇上庇護,想來不會隔絕仕途。”

“那倒也是,”管沅微微點頭,“皇上認可發話,便暢通無阻了。”前世劉瑜,不就是靠着皇上的認可,所向披靡無人能阻嗎?

“至於京中各官貴的反應,”明掌柜有些為難地蹙起眉心,“可謂反應不一:仁和大公主府沒有說話;至於先頭汲汲於聯姻的永國公府,也沒了下文;興平伯府幾乎是有多遠避多遠,倒顯得十分滑稽可笑。至於貴府,還沒有任何反應。”

管沅聽到二姑所嫁的興平伯府,居然有多遠避多遠,不禁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祖父這輩子最後悔的,大約就是把二姑嫁給了不成器的興平伯。

就算真怕靖安侯世子孤煞的影響,不動聲色疏遠就是,至少表面應該客氣禮貌吧?現下這種反應,誰不認為興平伯是勢利小人?

“我們府的反應,我會叫府內的人打聽,這樣還來的快些,”管沅想了想又覺得十分解氣,“先前想要高攀的永國公府,現在懂得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她了解自家兄長,天降奇才完美無缺這等詞固然談不上,但絕對會是有所擔當的人。

永國公府這般瞧不起人,日後有得他們後悔去!

她想起柏柔嘉當日的態度,究竟是故作姿態以留後路,還是真心實意?

不過無論哪一種,哥哥都不可能再與柏柔嘉定親。

羞辱,受一次就夠了。

“娘親,”管沅坐在東跨院迴廊的美人靠上,“您打算什麼時候給哥哥談親事?”

楊氏綉着手中的活計,抿唇一笑:“你這孩子,你哥哥都不急,你就着急了?”

陽光透過藤架的縫隙,照亮管沅狡黠的笑容:“娘親,我不是心急,而是想讓娘親挑個好時機。”

“什麼時機算好時機?”說到這,楊氏頗有幾分興趣。

“譬如,哥哥升官發財,或是名聲大動的時候,那樣就能挑一門好親事呀!”管沅解釋。

然而話音剛落,管洌平淡的聲音在迴廊不遠處響起:“母親,妹妹。母親,我暫時不打算考慮親事。”

管沅的笑容淡去幾分。站起身來:“哥,暫時,是多久?”

“說不上多久,但母親和妹妹放心,我不會讓定遠侯府後繼無人的。”管洌語氣平淡卻認真。

管沅回望母親。只見楊氏溫婉的臉上,也寫滿了困惑和擔憂:“洌哥兒,你先坐下,慢慢說。”

“並沒有多少可說,兒子就是這般打算,還請母親成全。”他微微垂首。腰背卻挺得板直,似乎不容許任何商量的餘地。

楊氏見狀,長嘆一聲,語氣嚴肅:“我可以暫時同意你的考慮,可暫時是多久。我也說不上來,但你放心,我不會讓定遠侯府後繼無人,或是被人非議的。”

管沅站在一旁,不自禁撫了撫心口:她今天才發現,其實母親很善辯辭,但似乎是性子與世無爭,才不與妯娌和二太夫人爭鬥。

這句話可是完完全全把管洌給噎住了。

“母親……”管洌無言以對。

管沅忙出來打圓場:“娘親。其實,倒不是一刻也等不得,就如我方才所說。挑一個好時機。想必這個時機到來也需要時日,所以,哥哥不用擔心太過倉促。”

母子就在這樣的調和中妥協,但管沅卻擔心,真到了好時機,哥哥還是會不接受。但母親倘若強逼就範。日後也會出大問題呀。

因此,管沅直接尾隨離去的哥哥出了院子。

“哥。你不該把永國公府的過錯推給親人!”管沅追上哥哥的腳步,“尊嚴不是這樣找回來的。世人根本不會關注你是不是成親,什麼時候成親,和誰成親。京城每天都有新鮮事,他們只談論與眾不同或是令人艷羨的。只有親人,會在意會幫你,會為你傷心。”

管洌停下腳步,看着妹妹:“但尊嚴只能靠我自己找回來,不是靠什麼親事。”

管沅愣了一下,不曾想兄長這般直率坦然。她原以為,自己不說上十句八句,兄長是不會開口的。

“正因為只有親人會在意會幫我,我才不想讓你們憂心傷心,我希望可以靠自己解決,”管洌頓了頓,“我明白你所言的好時機,妹妹,我贊同你,這個時機,我會自己創造。”他眸中染上幾分笑意,轉身離去。

管沅終於鬆一口氣,綻出舒心的笑容:她相信哥哥可以做到!

二太夫人的惠安堂,晨起請安的兒孫輩陸續到來。

“我聽說,皇上剛下了旨意,要裁減武職。大嫂,洌哥兒沒受影響吧?”三太太于氏試探地問世子夫人楊氏。

九月初一,兵部奉詔查武職冗食之應裁革六百八十三人,涉及各勛衛和匠藝。

“洌哥兒能有什麼事。”楊氏淡淡回應。

管沅瞥了眼于氏:想看笑話,她算是找錯了地方。

“沒受影響就好,”二太夫人看似關切地發話,眼角的鄙夷卻露了破綻,“不過聽聞老太爺有意把庶務都交給洌哥兒打理,洌哥兒終究是年輕,我看此事不妥當。”

二太夫人很是煩心:內府的事已經被沅丫頭和楊氏把持住,倘若庶務再被洌哥兒掌控,那她就真沒任何話語權了。

“庶務嘛,妥不妥當,自是交給祖父考慮,”管沅接話,“似乎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娘親,您懂庶務嗎?”

楊氏如何不明白女兒的意思,只是端着茶搖搖頭:“這些外頭男人做的事,我哪裡懂。”

二太夫人一噎,正不知該如何接話,管洛卻語帶譏諷:“我們自然是不懂的,但大哥的親事剛被人——有心思管這些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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