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說的那地方產老陳醋，王老師還沒想明白，選手抽籤已經有結果了，他和孟寒都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了。

比賽分為A組和B組，孟月語抽中了A組第三，王老師的徒弟抽中了B組中間的號碼。

從出場順序上看，人家的徒弟很有優勢，孟月語出場順序靠前，他又是剛下火車，不知道狀態調整的怎樣。

小樂是第一次看到指揮之間的比賽，感覺很新鮮。

初賽第一關是聽覺題，演奏者在鋼琴上彈奏和弦連接，選手將和弦記錄在譜面上。這個對孟月語難度並不大，很快就全部答完。孟寒在下面為小樂也拿出了個譜面，上面演奏，她跟着孟月語同步寫。

王老師伸着脖子偷摸看，結果很驚訝。

這小女孩才多大，聽譜幾乎跟演奏同步，最後一個和弦難度最大也很長，就連他辨別起來也要仔細的回想，但是這女孩只停頓了一下，就寫出來了。

正確答案很快就出來了，孟月語全對，小樂錯了一處，不是最難的那個，而是一處簡單的，估計是馬虎着急寫錯了。

能做到這步已經很了不起了，王老師不由得對小樂有點刮目。

“小孟，你這小徒弟也是指揮專業的嗎？”他現在教的那麼多學生，好像沒有能做到這麼快的，指揮跟其他樂器專業不一樣，這需要領悟基本功要求也比較綜合，一般低年級的學生表現都不如高年級，反倒是樂器演奏專業跨級的比較多。

“她是學小提琴的。”孟寒心裡很得意，但是臉上還裝的不高興，勢要將裝叉進行到底。

“下面再錯回去就罰你抄譜100遍！”小樂敏銳的耳朵也是她收徒後才發現的，這也算是巨大的驚喜了。

“老師，師哥太厲害了，最後那個他聽完就寫出來了，我還要回想一下。”真不愧是師哥，這基本功太流比了。

“他也就那麼回事，今天的速度有些慢，不是他正常狀態。”孟月語有所保留實力，應該是為了接下來的實戰熱身。

孟寒當然不會說侄子在小樂這個年齡音準還不如她這類的話，她對小樂要求嚴格，音準可以後天培養，但是更多的還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邊上的王老師受了點小刺激，有點不服氣的嘟囔，“怎麼又是小提琴的，這孩子跟我學指揮多好。你說你一個教視唱練耳的，跟我們指揮系搶人也就算了，怎麼還總跟人家小提琴系搶人？”

“我十項全能，小提琴指揮我通殺。”孟寒驕傲的揚起下巴，孟月語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還有劉庭，基本功都是她給打的底兒。

這倆人跟小孩似得掐架，小樂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她按着孟寒的吩咐跟着台上其他選手同步寫譜，這樣的訓練孟寒對她有過兩堂課，但是難度沒有今天比賽這麼大。

賽事安排的很合理，初賽分為聽覺和樂隊排練，聽覺那只是最基本的熱身，樂隊排練才是重頭戲。

跟從沒有謀面的樂團只有30分鐘的磨合時間，大賽一共有兩首曲子提供給選手，讓他們自由選擇一首，用30分鐘的時間為樂隊排練，然後再指揮樂團演奏出來。

這個難度對指揮來說可不小，時間太緊張了，只有30分，還是跟陌生的樂團配合，小樂進不去後台，但是她心裡是很好奇師哥是怎麼排練的。

等A組全部選手的聽覺考試完畢，中場休息一會，時間正好夠剛才比完的樂隊排練完畢。

小樂跟着聽了快一小時，正確率極高，比台上一些正規科班的選手還好。

極大程度的震懾住了王老師，但她自己絲毫沒察覺。

第一個出場的選手看着也有二十好幾了，王老師在邊上介紹，這是國內某知名交響樂團的助理指揮，雖然只是助理，但水平肯定也不差。

王老師着重介紹這選手也是附中出來的，他也教過。

孟寒不屑的哼了一聲，姐還教過他呢，就那麼回事吧。

附中是最好的基礎院校，經過他們手的學生海了去了，但能稱為入室弟子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小樂注意到兩位老師只是說教過，說的可不是徒弟。看來只有像師哥和她這樣的，經過特殊指導傾注心血的才有資格稱為徒弟，瞬間產生了小小的虛榮心，還有些鴨梨山大。

初賽A組提供給選手兩支曲子，莫扎特的《魔笛》，海頓的《時鐘》。

第一個選手選的是海頓，讓小樂感到奇怪的是孟寒和她的同事在演出之前不聽報幕就猜到了對方要選擇的曲目。

開場前果然是小提琴首席帶領樂團校音，趁着這個功夫，孟寒問小樂。

“這兩首譜你都背過了嗎？說說你對莫扎特和海頓的看法。”

她一般都是對小樂的指法基本功進行指導，樂理方面的東西很少提及，所以她問了小樂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莫扎特和海頓的作品都有着希望朝氣蓬勃的特點，不過海頓的作品偏向宏偉，戲劇性衝突，他的人也開朗。莫扎特似乎略顯柔和細膩，感情也比較豐富，我個人認為莫扎特難度大一些。”用人來做比喻，順哥就是海頓那路的風格，師哥就是莫扎特。

“莫扎特的曲子特別考驗音準，扒譜容易，想演奏好就不容易了，等明年你考進附中以後提琴系的專業老師會對你觸弦方式以及運弓給予專業指導。”這就是她為什麼很少教小樂莫扎特的原因，每個音都要考慮觸弦方式，因為莫扎特每個音符都珍貴，需要思考。如果是鋼琴她還可以教，但小提琴畢竟不是她的主修課，這種細化的東西還是要科班的來。

“什麼？她還沒考音樂學校？”王老師不敢置信的問，這女孩子的音準以及專註能力還有對音樂的領悟也太逆天了吧.

孟寒點頭，哼哼，不逆天姐怎麼可能收了。

小樂為難的看了孟寒一眼，她是不是給老師丟人了？她前世經濟條件不太好，都是從網上下載一些曲子回去反覆的聽，這些都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

王老師還想再問幾句，台上的樂團已經開始演奏了，席間瞬間安靜，這是交響樂的基本禮儀。

樂團的規模是小型的30人左右的編製，大賽為選手準備了5組這樣的樂團，指揮每曲都在換，演奏的樂隊就那麼兩隻，也是很辛苦。

小樂本以為都是同樣的樂團演奏同樣的曲目，只是指揮不同，差別應該不大，但這一聽不由得入了迷。

孟寒見小樂沉醉的表情心裡暗爽，哈哈，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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