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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八仙過海

我們開車出了停車場,在路上我百無聊賴地問呂洞賓:“賓哥,您說小六跟林海能成嗎?”

呂洞賓搖搖頭道:“我看夠嗆。”

“為什麼呀?”

呂洞賓道:“小六似乎對林海是真的不感興趣。怎麼說呢,我總感覺他倆欠把火候,男女之事要麼一見鍾情要麼日久生情,各色一點的還有因恨成愛,這倆人太四平八穩了。”

我笑道:“看不出賓哥理論上還有一套。”

呂洞賓正色道:“別瞎a心別人了,你自己的事兒也得抓緊了。聽你說姓盧那丫頭基本上是靠不住了,你遲早還得另謀出路。”

我頭大如斗道:“我爸我媽剛不在身邊就換你叨叨我了,有什麼建議嗎?”

呂洞賓沉默良久才冒出兩個字:“沒有。”他自從上了車以後情緒似乎比較消沉。

我們的車開到一條冷清的公路上,兩邊的路燈筆直的延伸到前面,顯得這條路格外荒涼。就在這時皮皮忽然叫了起來,一邊在座位上來回亂竄,不時地抬頭張望。我和呂洞賓對視了一眼,皮皮這種情況我們已經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小心翼翼道:“難道是又有客來了?”

呂洞賓打開車門,皮皮便直接跳了出去,它往前跑了幾十步,便在路中間停了下來,不停沖我大叫。我下車仰望着天空,今天晚上是個大in天,厚厚的雲層把我們頭頂糊了個嚴實,但我正對着那片天空卻依稀被打開了個模糊的輪廓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穿行直落,所以把雲層沖了一個窟窿。

我暗叫不好,飛快地掏出電話道:“我這就叫敖廣來。”

呂洞賓目不轉睛地看着天上,這時忽然一按我的肩膀道:“等等。”

我急道:“還等什麼呀,來不及了。”

呂洞賓又看了一會兒,表情變得有些溫暖,他說:“這次來的人我恐怕認識。”

我不解道:“認識也得想辦法接住他呀,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能掉在自己的地盤上?”

呂洞賓高深莫測的一笑道:“你聽過八仙過海嗎?這次來的這位應該比我有辦法。”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充滿了問好,不由得盯着半空眼睛眨也不眨,充滿了期待。

過了片刻,我果然看到天上明顯有東西在急速下落。它來勢兇猛,很快我就看清了這件東西奇怪的輪廓。它由兩個圓組成,前面小後面大——我很快就看清了,那是一個葫蘆。我脫口而出道:“葫蘆娃!”

呂洞賓無語道:“是我師父。”

我詫異道:“你師父是葫蘆娃?”

呂洞賓:“……”

那葫蘆速度極快,看着還有老高,瞬間就掉到了我們頭頂高度的位置。眼看就要摔到地下,忽然從葫蘆口裡噴出一股濃霧,使得葫蘆身懸浮在半空中。隨即一股更強的濃霧噴出,它又再次竄回天上去,迎着它飛升的方向,有個胖大

的身影恰到好處地坐到了葫蘆頂上,然後像坐降落傘一樣晃晃悠悠慢慢騰騰地向地上飄落。

此刻我們之間距離尚遠,我和呂洞賓能看到他,他卻未必能看到我們。

呂洞賓興奮道:“是我師父,果然是我師父。”

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另一個人影毫無前兆地從更高的地方摔落下來。他腦袋衝下,姿勢幾乎和劉小六當初一模一樣。這一回可沒有葫蘆去接他。

我和呂洞賓都沒想到還有別人,不禁同時吃了一驚。照他這個勢頭,掉下來弄好了是另一個劉小六,弄不好就是一具無頭屍體。不過這人落到葫蘆上方時,忽然身子一擰正了過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籃子狀的物體,伸進手去從裡面

抓出一把花骨朵隨即朝外一撒。他反覆撒了幾次,把籃子往胳膊上一跨,凌空向前邁了一步,身子下落的速度驟然減慢。原來他從籃子里撒出的花骨朵個個變成拳頭大的花朵懸浮在空中。那人踩着這些花朵就像走樓梯一樣盤旋而下,他

一邊走一邊撒,使樓梯不斷延續下來,半空之中身姿步法倍顯妙曼。

呂洞賓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這小子也來了。”

我在地上看的瞠目結舌,新來的這兩位把極限運動玩到了極致。一個坐着會噴氣的葫蘆,另一個直接玩起了凌波微步。聽呂洞賓介紹這兩個似乎是八仙里的人物。這一出場可就把李靖楊戩這等大神都比了下去。

我欽佩之情油然而生,興奮道:“賓哥你一會兒可得給我引見啊。”

然而呂洞賓卻像有點走神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天上第三個人也出現了。依舊是頭衝下腳衝上,衣袂飄飄,就算沒有任何法器幫襯,也顯得身段極美。他很快攆上前面兩人,但仍不見使用任何法寶。不料呂洞賓一見此人神色

大變,喃喃自語道:“完犢子了!這下是真的完犢子了!我早就該想到他也會一起來的。”

我納悶道:“這人誰呀?”

呂洞賓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他忽然死死拽住我,六神無主道:“小強你幫我一個忙,一會兒無論這個人如何盤問,你千萬別告訴他我的下落,我得跑路了。”

我莫名其妙道:“他難道不是你們的人嗎?你怎麼嚇成這樣?”

這確實是我見呂洞賓最誇張的一次,他顧不得解釋,說跑就跑,順着馬路一晃就沒影了。

天上那三個人中,坐葫蘆的依舊悠悠而下,走樓梯的也按部就班,只有那第三個人任憑身子急轉直下。所以他後發先至,很快就成了距離我最近的人。

我手裡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難道這傢伙是個草包,可呂洞賓好像怕極了他。就在這工夫,那人已經掉到了距我不足二百米的地方,他要還想不出安全着陸的辦法,再過幾秒鐘就會被摔成肉泥。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那人手一張,丟了一顆植物種子似的東西在地上,恍惚間我也沒看清是什麼,那東西落地生根,先是冒出一顆嫩芽,接着呼啦一聲長成了一朵巨大的荷花,那人便跟着掉進荷花瓣里,震得枝葉亂顫。

我吃驚不小,急忙扒開花瓣拽住他一隻手把他拉了出來,接着就又吃了一驚,這人身穿羅裙,髮髻高挽,兩道柳葉眉彎細黝黑,一雙桃花眼薄怒微嗔,竟然是一個古裝美女,看年紀不超過二十,她柔荑一甩甩開我,怒道:“呂洞賓

呢?”

我下意識道:“不知道。”

“剛才和你在一起那人是不是呂洞賓?”

“呃……剛才沒人和我在一起。”

這古裝美女四下張望,跺腳道:“好!好!他還是不肯見我。”

我小心翼翼道:“姐姐怎麼稱呼?”

古裝美女卻不肯理我,神色間有三分惱怒,倒有七分惆悵。

這時天上有人朗聲笑道:“身邊有貔貅相伴,又知道我們的落腳地點,想必這位小哥就是天界娃娃找來的人間救兵吧?”

我抬頭一看,見葫蘆上那位已經飄然而落,他距離地面還有一米多高時這才跳下來,此人身形胖大,最顯眼的就是那顆大肚腩,光頭,卻在頭頂兩側各梳一個抓髻,大鼻子大眼大嘴,聲若洪鐘,神色和藹,年紀像是有六十多了。

我揮揮手道:“不用客氣,我叫小強。”

這胖老者道:“我叫鍾離權,是重陽的師父。”

我脫口而出道:“漢鍾離?”

“正是正是,看來小強也聽過我們的名字。”

“太聽過了!”八仙的名字我全背下來沒難度,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就不大明白了,聽呂洞賓說這三人中有他師父,鍾離權再一報名,我自然就知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漢鍾離了,這個漢應該是指鍾離權生活在漢代,所以他自己不

會這麼稱呼自己。

鍾離權見那古裝美女始終對我不理不睬,賠笑道:“這是小徒何香,失禮失禮。”

我試探道:“何仙姑?”

鍾離權道:“那是世人抬舉她。”

我欣然道:“果然是仙姑姐姐。”八仙里就一個女的,很好認。

何仙姑瞟了我一眼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找呂洞賓?”

我支吾道:“這……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鍾離權無奈道:“小香,你心裡就沒別的事了嗎?”

何仙姑憤然道:“師父,師兄這事做得好不磊落,我找他問一句也不應該嗎?”

鍾離權嘆氣道:“凡事一個緣一個分,枉你修行多年,連這點見識也沒有,何況你捫心自問,這事是問一句就能明白的嗎?”

我在一邊八卦之火早就燒得噼里啪啦了,可是也沒大敢問,何仙姑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的樣子,反正就目前我接觸過的幾位八仙里的人物,我最不願意得罪的就是何仙姑——她落地之前大概是往地上扔了一顆荷花種子,那荷花瞬間

就長到一人多高接住了她,讓人印象格外深刻。

說道八仙我才想起來,天上似乎還有一位,不禁抬頭一看,只見那位手挎花籃仍然在一把把地往出撒花做階,他這門手藝看着是炫,可是效率未免差了點,我們這聊半天了他還在半空中撒花呢……

這位自己可能也覺得着急了,在天上喊:“鍾離前輩,勞駕你把葫蘆扔上來借我用用,我撒花撒得手都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