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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閃!”

在催命符似的急促警報聲中,楚白沒花多少時間思考原因,他一出手就乾脆利落地粉碎了鋼板加固的病房大門,攻擊餘波甚至連帶撕裂了走廊上的水泥地面。

當先聲奪人的楚白穿着藍白條紋病號服,一頭披肩長發隨風舞動,從像是被猛獸狠狠撕咬過的房門緩步走來,那股子猛虎出閘式的壓迫感,令觀者無不為之戰慄。與人身等高的鋼質輸液架大體符合武術中對於槍的定義,雖說是最不實用的花槍長度,然而,這根大概算不上武器的金屬物握持在楚白的手中,威懾力不亞於劍齒虎嘴邊那兩顆血淋淋的碩大獠牙,對於剛見識了這件臨時武器發揮出驚人戰力的人們來說,此情此景簡直催人尿下呀!

“納尼!開玩笑吧!要我們阻止這樣非人類的傢伙嗎?”

這時候,醫院走廊里裝備了橡膠警棍和合成纖維透明防暴盾,以及電擊槍等非致命武器的警衛們一個個面如土色,在恍惚之間,他們已經看到了三途河上的擺渡船夫正微笑着向自己親切招手攬客。

出了病房,楚白掃視周圍環境,把視線轉向警衛們,也不管自己說話對方能否聽懂,冷冷地說道:

“我的同伴在哪?早點說出來可以免你們一死,想想自己的家人吧!”

不是每個人都懂中文,但警衛中也不乏學過幾句日常用語的半吊子,不知為何,楚白好意提醒卻猶如給他們打了一針興奮劑。這些警衛不顧雙方的實力落差之大,以一副決死突擊之勢猛撲過來,結局也是可以預見的,他們全軍覆沒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怕死嗎?”

聞聲,被楚白一槍掃斷了大腿,十幾根肋骨插進內髒的警衛掙扎着說道:

“我死了,他們能活下去……”

話說到一半,警衛的目光渙散了,與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對視良久,楚白忍不住仰天長嘆,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結合種種不合理的情況分析,心頭一陣惡寒襲來。這些警衛未必不怕死,他們更不是無視家人安危,應該是怕畏縮不前,zf事後追責會連累到家人吧!

沉吟良久,楚白嘆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

“……竟然下作到這種地步,尼瑪,霓虹zf跟黑社會真是一丘之貉呀!”

主神安排試練者的身份為華夏僑民和留學生,他們幾人被霓虹當局與其他霓虹玩家分隔處置單獨安置在這座深山療養院中。從名義上來說,是他們無法運送回國,集中起來便於管理治療,實際情況如何,相信凡是看過黑太陽731之類片子的人都能腦補出來。

不管霓虹人此前作何安排,這座僅有幾十名普通人警衛把守的療養院中,最強火力不過是幾把手槍,剩下的全是非殺傷的電擊槍、麻醉槍、催淚彈之類的防暴裝備,說不得這個陣仗對試練者們來說未免太小兒科了。似摧枯拉朽般搗毀了療養院的防禦體系,連帶擊殺制服了那些妄圖控制住他們的警衛,五個試練者在療養院的豪華大廳中再度聚首。

見面後相互交流情報,賈丹的眼珠亂轉,罵罵咧咧地說道:

“黑心,忒黑心了,這是把咱們當小白鼠用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凹凸曼慢條斯理地擺弄着裝備,順便把卧床期間長長的頭髮修剪一番,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說行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咱們還是干正經事吧!逮住機會順手坑霓虹人一把也就是了,犯不着大動肝火。”

楚白摸着下巴,轉頭看了看幾位同伴,低聲說道:

“要是霓虹人只有這點三腳貓功夫,主神不會給咱們發脫獄任務,這群蘿卜腿一定還有底牌沒打出來,而且是能威脅到我們生命安全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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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

幾棟青灰色的大樓安靜地佇立在機場跑道的盡頭處,蔥鬱繁茂的山林將這座軍事基地與相距不遠的喧囂都市隔絕開來。突然間,凄厲的戰鬥警報拉響,按部就班工作的人員立馬一路小跑前進,好似被熱水澆了的螞蟻窩。不消說,次世代的軍情系統遠超二十一世紀初期,療養院騷亂的消息一早通過聯網系統傳到了相關部門。儘管霓虹人一向大為詬病zf機制呆板運作不靈,那得分處理什麼事情,需要替老百姓辦事當然是三心二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需要替自己辦事的時候,霓虹zf其實還是挺有效率的。

“嚯!137特別試驗聯隊出動!”

聽到指揮官下達的出擊指令,機庫里的中年軍官一臉嚴肅地大聲喝道:

“哈伊,命令已收到。全體機師登機,準備出發。”

“了解!”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隨着偽裝成普通建築的專用機庫活動天棚緩慢向後移動,一架架高度足有十多米,通體藍灰色空戰迷彩塗裝的巨大人形機甲在光影變幻中顯露出了真容。

同一時間,審視着自己心血結晶的基地長官跟副官大發感慨地說道:

“喲西,計劃不容失敗,霓虹在常規軍力上無法與西面的宿敵抗衡,更談不上擺脫米帝的幕後操控,但決戰兵器才是大和魂所在。神風敢死隊的七生報國鬥志固然值得褒獎,白白犧牲這些精英武士也換不來帝國的偉大復興,我們的機動戰士必定碾碎歐米鬼畜和支那軍隊。板載!板載!板載!”

“板載!板載!板載!”

且不說兩個軍國主義餘孽彈冠相慶的場面如何,機庫里即將出擊的龐大機甲正在完成最後階段準備工作。

前胸和背後都塗有日之丸徽記的隊長機率先發動,年富力強的鈴木少佐把頭探出艙外,向機械師比了一個ok的手勢,跟着他鑽進駕駛艙接駁好頭盔的數據線,大聲說道:

“一號機,出擊!”

伴隨着電磁彈射器的低沉轟鳴聲,巨大的機甲被以四十五度角直接射向藍天,在抵達最高點之前,位於機甲背部的燃料噴管開始自主啟動,藍白色的高溫火焰推進着這部笨重如坦克的戰鬥機器一舉沖向天宇。

“二號機,出擊!”

“三號機,出擊!”

一架接着一架機甲彈射升空,那種超前技術力量的肆意展示,令人仿如欣賞了一部場面宏大,視覺特效出類拔萃的星際戰爭預告片。整個軍事基地的工作人員都在歡呼着為機師們送行,在他們看來這世界上不會有什麼力量可以戰勝如此強大的武器。

這款暫時被開發者戲謔地命名為“扎古”的局地戰用型機動戰士,放棄了簡陋而缺乏效率的手動操作系統,類似那些電玩高手拼手速的故事,只會出現在三流科幻小說里。操縱扎古的機師只需要戴好控制頭盔,然後躺在駕駛艙里固定好自身就行了,透過三百六十度虛擬實境技術感知周圍環境,以及控制機體作戰,幾乎與直接用肉體戰鬥沒什麼區別。扎古的駕駛員處於層層裝甲保護之下,堪比銀行金庫的駕駛艙牢不可破,只要運氣不是背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很難想像什麼武器能傷害到他們。

摒棄了毫無效率可言的拼手速控制方式,這種大型機甲的靈活度之高叫人嚇掉下巴,前後幾次技術改進之後,可以說完全不遜於真人士兵的靈活度。稍微不客氣一點說,相對於操控靈活戰術多變的機動戰士扎古,這個世界上現存的所有軍隊都已經落伍了,即使機動戰士存在不少缺陷,但正如笨拙的坦克第一次出現在一戰西線的戰場之上,那些被稱為“水櫃”的新式武器已然為塹壕戰體系敲響了喪鐘,輕鬆碾壓停留在舊時代,不思進取的軍隊只是時間問題。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每個國家和民族都有着自己的獨特氣質,約翰牛的心計和陰險,高盧雞的傲慢和特立獨行,漢斯貓的嚴謹和刻板,大毛熊的堅韌與癲狂,一個缺乏特殊精神氣質的國家和民族,根本沒資格參與角逐世界霸主的桂冠,它們充其量也就是陪太子讀書。

同樣的,沒人能不受成長環境中文化傳統的影響,對於曾經開發出了具備超強爆炸威力,超遠射程和極端悲催可靠性,這三者同樣喪心病狂的九三酸素魚雷,包括了後續的神風自殺戰鬥機,人操櫻花炸彈、人操回天魚雷等等一系列的自殺式決戰兵器的霓虹人,道理大抵也是如此。想要他們放棄以小博大,傾其所有賭一把國運的嗜好,抑或是擺脫島民思維的局限性,這種想法的實踐難度悉數之高,不亞於訓練一條狗不去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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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達有反應,是霓虹人的偵察機。”

試練者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擊倒了療養院的全部守衛,主神隨即解除了對他們的道具使用限制,此刻身着造型極為誇張的動力外骨骼裝甲,手持30mm高斯炮的凹凸曼一副未來戰士駕臨霸氣測漏的架勢。好在他除了悶騷地擺造型之外,沒忘記自己的主要職責,第一時間報出了單兵雷達的偵測結果。

聞聲,楚白打了個寒顫,仰望天空說道:

“咱們得立刻離開這裡,霓虹人的轟炸機或許已經起飛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勇敢者遊戲》那一次試練的詭異劇情當中,楚白見識過了二戰時期,在大工業生產力量驅動下的戰略空軍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不想再體會一次在大轟炸下,那種驚天動地的爆炸會持續到世界末日般使人窒息的絕望。雖說現代社會沒哪個國家能支撐起數千架規模的龐大轟炸機編隊,不過戰後轟炸機的性能進步也是明擺着的事情。精確制導炸彈和空對地導彈的命中精度不是二戰那種老式炸彈所堪比擬的,真格再來一次,楚白很擔心自己是不是還有運氣活着離開這次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