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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幾天就過去了。

這幾日年狂帶着王強早出晚歸,造訪了不少龍城豪貴,也參加了好幾場別開生面的宴會,接觸了許多上層人士。短短几日時間,可謂讓王強長了一番大見識,自己活了一輩子,所有的交際生活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天多。

慢慢的,原定的龍城聯合會議時間悄然臨近。

這一日一大早,龍城內外旌旗飄展。城市之中原本骯髒的道路連夜被人用清水沖洗乾淨,一些顯著建築的牆檐上掛上了彩綾。靠近湖泊的街道上,大量年輕人和老人排列在街沿,這些人被徵召的城市居民們手裡拿着小彩旗,打着哈欠,神色麻木的有一下沒一下抖動着手中彩旗,倒像是在抽風。

龍城地處平原丘陵,城市害怕只比四周高出一點,但在這一馬平川的土地上,高那麼一點也顯得格外顯目,太陽初生的第一刻,陽光越過地平線以後,照耀到的,便是龍城一望無際的人工湖泊。

波光泛着流璘,不帶一絲晃眼。隨着第一抹陽光同來的,是一道巨長的車隊。

這一道車隊自南方而來,足有二十輛之多!當先一輛巨型鐵甲機車體積巨大,鑲焊鋼角的車頭猙獰如鬼獸,藏青色的塗裝上滿是烏黑透紅的血漬。

巨型鐵甲機車輪胎軸距極寬,幾乎要佔據三分之二的路面,足顯出霸道和囂張,可以想象,這樣一輛機車打頭,沿途駛過,但凡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都會被無情撞成肉渣,即便是變異的喪屍也不會例外,想來塗裝上那些血跡就是例子。

在這獸頭鐵甲機車上,一桿標旗迎風招展,標旗之上,斗大的一個古篆“李”字奪人眼球。

緊隨獸頭鐵甲而行的其他車輛,體積就要顯小許多,但是稜角分明的加載護板上,無不透露着淡淡的殺伐之氣。如果有軍方系統的人在場,一定會立刻認出,這車隊之中的所有車輛,都是隸屬於戰鬥序列之中的戰車!

龍城乃是聯盟軍政中心,龍家的核心所在,也是軍方的禁臠之地,如果有人在龍城內發生械鬥,勢必會遭受到軍方的無情打擊。

沒有人可以在龍家的核心實力範圍造次,當然,除了龍家自己。

但是現在,卻有人將戰車的車隊橫衝直撞駛入龍城,直奔天馬莊園而去,氣勢之睥睨,霸氣凜然。

而駐紮龍城的軍隊卻沒有絲毫反應,似乎這一行徑理所當然。在街道邊緣充景的人們倒是來了幾分興奮之感,殺氣騰騰的車隊,低沉似野獸咆哮的機車轟鳴,無不讓愛看熱鬧的老百姓來勁。

“呀呵,感情讓老子起個早,迎接的就是這個車隊?到底哪個大爺,這麼有排場?”一個中年人打着哈欠問道。

“你不認識字么?那個字是李字啊!除了南方那一位,誰有敢在龍城擺這樣的譜?”一個見多識廣的傢伙說道。

那個打哈欠的中年人瞬間來了勁,一把抓住說話這人的手臂問道:“你是說戰神來了?”

“那還用問,這不就是李戰神的旗號么?你看戰車上的藏青色的玄龜圖案,必定是南方軍團無疑了。”

“啊!戰神居然都來龍城了,這一次會議的規格好高啊!”

“你怎麼知道規格高?難道你知道什麼內幕?”

“我說你怎麼這麼愚蠢,李戰神都從南海千里迢迢趕來了,這次龍城聯合會議的規格會低到哪裡去?”

龍城湖泊的天馬莊園上,趙無極正隔湖遠望,恰見這南方軍團的車隊肆無忌憚的向著湖泊駛來,趙無極發出了一聲莫名的怪笑:“以前我聽人說起這李潤之,無不說他驕橫放縱狂妄自大,我卻未曾親眼所見,不知真假,今日一見,才相信傳言是真的,不知道龍公為何能夠如此縱容他?”

站在趙無極身旁作陪的是一位身着便服的中年人,瘦臉黑須間一雙眸子似乎足以洞悉世間萬物,多有幾分睿智精明的神采。

中年人嘆息一聲,緩緩說道:“這也是形勢比人強的緣故吧。自從三年前樊西城被蜀地遷徙的喪屍大潮攻陷以後,聯盟內部的煤鐵石油補給全部要依賴於南方,特別是精鍊石油能源,不得不仰仗海上輸出,此消彼長,固然是助長了南方軍團的驕橫氣焰,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家父就算日理萬機,卻也時常為這種現狀哀嘆不已。”

說話這位中年人,是龍家家主龍嘯淵的二子,名叫龍遠洋。龍嘯淵有三個兒子,老大龍遠清目前主政整個中央地區,掌握着中央軍的令符,實為下一代的聯盟之主。老二便是這位龍遠洋。龍嘯淵原本還有三子名為龍遠山,乃是龍家二代人之中最傑出的一人,不過早年戰死在開拓疆土的戰爭中。

往上數,龍嘯淵還有一位故去的大哥,龍嘯潛雖然已經死去多年,但也留下了一房人。故而龍家人丁興盛,光是龍嘯淵一房,三代便有十五人之多。

莫看似乎整個軍政權力都已經被龍遠清一把抓,其實龍遠洋的權力也極大。

在外人眼中龍遠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常居天馬莊園伺候老父,實則是真正坐鎮龍城調度四方,而龍遠清不過是諸多決策的實行人而已。

兄弟二人一內一外配合多年,尚未聽說過什麼不睦的傳言。根據龍遠洋制訂的一系列措施,中央軍有條不紊的實現着各個既定目標,中央軍派系也逐年壯大,過往十餘年間逐漸攀上了五大勢力集團的頭把交椅。

此時龍遠洋正在侃侃而言:“假如無極兄能夠讓北方軍打下N省的南部,佔據那裡的油田礦井,我們聯盟對南海的依賴不那麼大,也就不會出現現今這樣的能源危機了。”

趙無極冷麵沉思作答:“其實不瞞龍兄,我一直都有此意,奈何家族內部異議太多,我那侄兒又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他不點頭,魔脊城恐怕終究還是不會動一兵一卒的。”

龍遠清呵呵一笑:“說來你們趙家也真是的與眾不同,趙無邪戰死也有十年光景了,想不到他的餘威足以震懾北方勢力,一直到趙軍侯坐穩趙閥閥主的位置。這種情況,如果換到別家,恐怕早起蕭牆之禍了。不過依我之見,趙軍侯軍略武備都還尚可,只是他那顆心,似乎缺乏雄志啊。”

這話似乎有幾分譏諷,趙無極心中略有幾分不滿,但也非常克制的說道:“遠洋先生有所不知,我是看着我那侄兒長大的,他的性情,我自是比你了解。軍侯他雖然有些專斷獨行,卻也不失敦厚,想我趙閥和和睦睦,各位長輩叔伯也能在魔脊城安享晚年,於這個亂世,這是非凡的福分了。軍侯再怎麼做,也斷不會像某些家族,為了權力,將自己的叔伯一房盡數排擠,啊,哈哈,瞧我這個嘴巴,不說這個了。至於軍侯始終下不了北伐的決心,那也是因為北地清苦,人口不足,一場關係到整個北地格局的戰爭,倘若達不到預期效果,恐怕會影響到趙閥的統治啊。”

趙無極話裡帶刀,誰人不知龍嘯淵年少之時,奔走在大哥龍嘯潛左右,被龍嘯潛耳提面命時時教導。

龍嘯潛執掌龍家之時,對自己的弟弟可謂是盡心儘力照顧有佳,從讀書識字到行軍打仗,龍嘯潛都是親手教之,終於將龍嘯淵培養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事政治家。

但是,不想龍嘯潛身死之後,自己一房人居然被龍嘯淵徹底排擠出了聯盟的權力中心,幾個有點本事的侄兒也都不明不白死於戰場,稍有幾分聯盟歷史觀念的人,都能揣測到這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