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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狂一陣大笑,讓在座的諸人紛紛側目。那些人的目光之中,飽含了對年狂的憐憫和譏諷。

又一個軍方大佬面臨著被剪除羽翼消減藩屬的厄運,故而在座的軍方將領們,不分陣營,無不有些感到凄凄涼涼,兔死猶有狐悲,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年狂素來我行我素猖狂放浪,年輕時候,年家如日中天,年狂作為後起之秀,在年本初的照拂下,可謂橫行無忌。

然而世殊時異,年家已經煙消雲散,昔日盛名而後過眼煙雲,泰山已倒,盛世不在。但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年狂的狂,自打小就烙印在了骨子裡。什麼樣的性格決定什麼樣的為人,年狂剛直不屈,不懂折節,更不會審時度勢,故而大半輩子下來,年狂朋友甚少,政敵甚多。

倘若是在東部第三兵團鼎盛之時,年狂性格的種種毛病,都可以算作是一種特點,特點並不會被人詬病。但是,當年狂手中的部隊遭遇重創之後,所有的特點成了弊端。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寡助的年狂,迎來了很多譏諷的目光。

但年狂又是何人?豈會在乎別人的目光?

年狂大笑之聲愈加隆隆,大有掀開屋頂的趨勢,更是以滔天氣概,震懾全場。雖然在座場間不乏李潤之這樣的決定高手,但一時之間,年狂氣場驚世駭俗。

待笑畢,年狂手指着主席台,厲聲喝道:“龍遠清,我年狂頂天立地,豈是你們龍家可以呼來喝去的?想調我離開水門市?可以,踏着我手下健兒們的血肉之軀去取吧,哈哈哈哈!”

然後,年狂轉身環視周圍的與會者,冷笑着說道:“你們都看好了,我年狂的今日,便是你們不遠的將來,不要以為龍嘯淵會容得下你們!”

坐在主席台上的龍遠清聽到這樣一句話,面色不禁一變!

想不到年狂不僅僅只有傳聞之中的張狂武勇,原來他的攻心口才也如此出眾,但看台下議論紛紛的人群,顯然年狂的話讓不少人產生了別的想法。

是啊,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作為一方統領,假如沒有了手中的兵,勢必會被別的勢力盯上,慘遭吞噬。走到那一日,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將拱手讓人,何其不悲?

兔死狐悲,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反思,是對龍遠清順水推舟還是對年狂出以援手?

龍遠清見台下眾人舉棋不定,覺得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讓年狂主宰了會議進程,所以必須進行干預。

龍遠清高聲喊道:“各位,請聽我一言。”

會議廳的諸人靜下來看着龍遠清,想聽聽龍遠清的說辭。

龍遠清見眾人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於是張口說道:“關於年狂將軍所部調防的事宜,這是中央認真研究討論之後的結果,望年將軍能後體諒,也請在座的諸位明白,調防一事關係到聯盟邊防大計,絕對不會是糾纏在個人恩怨之上。試問各位,假如來年長江再度凍結,喪屍潮南下,水門市淪陷,聯盟中央腹地的土地面臨不設防的危機,數以千萬計的人民將面臨死亡的威脅,這個責任,年狂,你擔負得起嗎?”

龍遠清話語不多,但言簡意賅,直言大義,上位者大多如此,善於藉助大義威懾於人,好一句你擔負得起責任否,實實在在將了年狂一軍。

在座諸位看了看年狂,心想事實也是如此啊!

年狂麾下的軍團早已經在戰鬥之中被打殘了,這樣一支殘部,放在邊疆防線的扼要位置上,等同於門戶大開,倘若真如龍遠清所言,真是這樣的話,在座所有人的利益都會受到嚴重的威脅,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相比於切身利益,誰還會在乎微不足道的惻隱之心呢?

所以,大家的心理,在龍遠清三兩句話之間,又發生了根本性轉變。

年狂環視四周,見到一張張麻木的冷麵,心中無限悲嗆!

年狂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鄭重無比的說道:“我可以負責!”

會場傳來一聲輕笑。

發出笑聲的人大多都是中央軍一系的會議代表,他們為龍遠清馬首是瞻,自然是對年狂的話嗤之以鼻。

果然,龍遠清尚未說話,早有中央軍一系的馬前卒發出質問之聲,一個長得有些陰柔的會議代表用不陰不陽的聲音問道:“洪老手中有四十萬大軍,自然是可以對東部地區的安全負責,不知道年將軍有什麼籌碼可以說服大家相信你有守衛邊疆的實力呢?”

此人雖然說話陰柔難聽,但卻傳達了一個意思,年狂你何德何能可以佔據一方沃土?

年狂看也不看那廝,而是直視龍遠清:“這是你想問的意思吧?”

龍遠清並不在意年狂擇人慾噬的眼神,而是淡然說道:“年將軍,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代表着中央政府的意思,同時也是各大地區的意思,沒有人會放心把關鍵的防線,交給不夠信任的人去戍守,諸位覺得我說的對吧?”

龍遠清三兩句話,不僅僅表明了態度,更是將所有在場的人裹挾到了自己的一方,這讓本來就顯得孤立的年狂在會場上更加形單影隻。

這時候,彷彿響應龍遠清的話語,中央軍的席位上發出一連串的贊同之聲,而東部軍團的大佬洪國籌也不經意之間點點頭表明了態度。

年狂耐心聽完龍遠清的回答,也將與會者的反應看在眼中,先前有些憤怒的表情此時居然平靜下來,大概至悲則無淚,至怒則無情吧。

年狂看向在座的四大勢力的代表,冷聲陳述道:“我年狂手中精銳十萬駐守水門市也有二十餘年,從未有過瀆職罪責,年前一戰我部雖然損失慘重,但至少也有五萬死士嚴正以待,如果你們非要以形勢壓迫於我,我也只能學着洪國籌的話來回答你們,讓你們問問我麾下軍士的意見吧。”

擲地有聲!

年狂的話無異於向聯盟宣誓決裂的決心,這是與人類為敵!

龍遠清搖搖頭,心想年狂這是把自己推向了所有人的對立面,看來年狂已經窮途末路了。

越是如此龍遠清的語氣反而越加淡然,他緩緩說道:“年將軍,你應該看清楚形勢,你真的打算與所有人為敵嗎?難道你不想問問大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年狂冷笑道:“我年狂頂天立地,何須看你們的態度?”

“看看也無妨,好教年將軍知道,什麼是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