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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乾五年九月,西北王起兵造反,手持先帝爺聖旨,直指現坐在龍椅上的聖乾帝是篡位奪權之輩,皇位不能由這反賊而坐,應該是先帝爺欽點的二皇子,現在的西北王來當皇帝,才算是順應先帝爺和上天之意。

聖乾帝收到這個消息,朝堂之上大怒,還沒等作出對策,後宮又傳來消息,淑太妃不見了。

聖乾帝聽到這樣的理由,自己是謀權篡位之人,而西北王才是聖旨指定的皇位繼承人,勃然大怒,這簡直就是厚顏無恥指鹿為馬。

鎮國公立馬上表,痛斥西北王狼子野心,當然也表明自己完全對西北王的叛變表示不知,最後也是求情聖乾帝顧念兄弟情義和西北王在西北鎮守邊疆的苦功,希望聖乾帝能夠留下西北王一條性命。

全朝野上下,很多大臣此刻人心浮動,整個元朝國土上,突然出現了很多打着順天意,保真君的口號的私人軍隊,大肆擾亂元朝治安,動搖國之根本。

鎮國公繼續上表,請求聖乾帝能夠允許自己親自帶兵前去,把這個不聽話的外甥帶回朝廷,讓聖乾帝處置。

只是,聖乾帝此刻對鎮國公的疑心,怎麼可能讓鎮國公帶兵,駁回了鎮國公的請求。

西北王騎兵造反的消息,對於陳舒來說只是一個早已預知的事情,當趙司南告訴陳舒後,陳舒居然沒有任何錶情,這讓趙司南很是驚訝。

陳舒此刻心裡更加擔心的是,當時夢境里出現的場景,攻破上京城門,血洗上京。

陳舒懨懨的神色落入趙司南眼中,趙司南心裡很開心。西北王的謀反,蔣明澈的音信全無,假以時日,蔣明澈的消息勢必要傳入上京,鎮國公全府上下恐怕現在都是踩在刀刃上,隨時跌落萬丈深淵。

聖乾帝頻頻召見兵部和內閣大臣,現在的戰報因為隔得太遠,等消息送入上京,也都是七八日以後的事情,這讓聖乾帝對目前的狀態難以把握。

不過從榮心殿里小心翼翼伺候的陸公公來看,似乎情況不容樂觀。

“大膽!”榮心殿傳來摔茶杯的聲音,聖乾帝的一聲怒吼,讓地下站着說事的朝廷重臣,一個個低着頭,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地縫中,誰也看不到才好。

“狼子野心,居然還和異族做謀,把我大元朝百姓置身於水火當中。”聖乾帝似乎只有怒吼,才能緩解此刻心中的怒火,或者說這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時刻。

最新的消息,西北各個部族,在最大部族的帶領下,早早就開始襲擊住在邊疆的百姓,西北王的叛變,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機會。

當然這對聖乾帝也是沉重的打擊,西北王此刻的路線就好似一把尖刀,直指上京,而那些部族此刻正在邊疆,如果等他們到了沅江,後果不堪設想。

元江,是元朝東西相隔的一條長河,河水湍急,周圍窮山峻岭,自古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有少數一些地段是陸地相連,可以提供進出通道。

這也是韃子鬧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威脅到上京的原因。因為沅江的天然河流阻斷,還有易守難攻的幾個軍事要塞,重兵把守,自然是很好的保證。

許久,蔣明澈的消息也傳回了上京,蔣明澈叛變了,投靠了西北王,擁西北王為皇帝。西北王居然給自己取了年號,自稱真元帝,這不就是赤果果的昭告天下,我才是元朝真正的皇帝。

這下鎮國公府上就要不保了,只可惜當聖乾帝派兵去往國公府之時,蔣公宇居然自己帶着一對死士沖了出去,臨走之時,只救瞭望哥,捨棄了蘇夫人和蘭姐。

蘇夫人此刻才發現,和自己相處了十幾年,疼愛自己十幾年的男人,原來根本就是欺騙,關鍵時刻,自己只是一枚棄子。

想起自己利用了娘家那麼多的資源,為了鎮國公和西北王鋪路、籌謀,蘇夫人就越發的想要用刀子捅死這個男人。

只是蘇夫人也不是傻子,此刻再恨,也只能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卸的一乾二淨,以此期望聖乾帝能夠看到蘇府的面子,放過她們這一對完全不知情的母女。

上京的百姓現在人心惶惶,對於即將要到來的戰爭,許多有錢的人紛紛往江南逃去,不過這些畢竟是少數人,或者是來上京做生意的小戶人家,上京名流貴族還是過着安穩的生活,只是每個人臉上也都露出倉惶的神態。

聖乾帝派了兩元大將去往西北方向阻擊西北王前進的步伐,只是最近傳來的消息,卻十分讓人沉重。

這兩波士兵均都受傷慘重,似乎兵力遠遠比如上西北王的精兵良將,很多小縣城不戰而降,這兩位大將也只是在重要城池關閉城門自守。

陳舒一天天開始焦躁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

蔣明澈帶着楊玉英回來,非要鬧着娶平妻,就讓陳舒覺得很奇怪。以陳舒對他的了解,這才大半年的時間,不足以就變心啊,而且兩個人是慢慢相處出來的感情,陳舒明顯能夠體會到蔣明澈對自己的用情頗深。

只是,蔣明澈看楊玉英的眼神,充滿溫暖和愛憐,就好像一把尖刀刺入心中,根本拔不出來,他的眼神刺痛了陳舒的心。

這讓陳舒對自己的估算動搖了起來,也許真的是真愛,陳舒堵着一口氣,哪怕自己還愛着這個男人,也不能要這種委曲求全的愛,寧遠讓自己傷的偏體凌傷,也要讓自己從這個泥潭中出來。

慢慢的,陳舒感覺出了不對勁了,蔣明澈是一個十分看中尊嚴的人,一個人的本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蔣明澈真的能夠擁護西北王。

這時,陳舒似乎抓到了什麼?有什麼不對?

蔣明澈娶平妻,和自己吵鬧,然後投靠西北王,現在的鎮國公外逃,蘇夫人被軟禁,似乎都直至一點,蔣明澈是有意的,她就是要把自己放在國公府的對立面。

現在自己簽署了和離書,更是在西北王造反之前,就表現出了和國公府毫無瓜葛甚至是憎恨的一面,這才讓聖乾帝對自己沒有起疑心,自己才能好端端的住在郡主府上。

可……如果這樣,蔣明澈為何不和自己和離,陳舒似乎又看不懂了,好不容易找出了癥結所在,似乎又有了說不通的地方。

黑夜中,駐紮在野外帳篷里,蔣明澈的內心十分焦急。他已經四五天沒有聯繫上內線了,難道這個內線再送消息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

蔣明澈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坐在自己帳篷中苦苦等待。

又過了幾日,蔣明澈終於忍耐不住了,這幾日,西北王在攻打各個城池之時,根本都沒有用自己製作的炸彈,可自己還是被他帶在身邊,安排着拚命的製作炸彈。

或者說,就是最後的用料配比,蔣明澈不明白,為什麼帶着自己,這樣自己時刻處在行動中,根本無法回到王府中。

也許是天佑元朝,德遠和尚今晚終於看到了那一絲絲命運扭轉的跡象。

亂軍星相隱隱有散亂之勢,似乎微微減弱,紫微星的光芒終於不再那麼暗淡,似乎有了微弱的亮光。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德遠大和尚只說了這樣一句話。自從出現叛亂,德遠大和尚牢記着自己法明師叔坐化前的話語,這是法明師叔賠上姓名才窺測出的一點點天機。

想到法明師叔,德遠大和尚臉上似乎露出了無悲無喜的表情,更好似老僧入定一般,閉上了雙眼頌起了佛經。

今天的朝堂之上,難得的,聖乾帝沒有怒吼責罵。最新的消息,西北王士兵在隴上地帶感染了時疫。

現在士兵駐紮在此地,無法前行。而且這個時疫似乎十分危險,高燒不治只要四五天人就會死亡。

陳舒的心都要揪起來了,陳舒一面在心裡怒罵自己的不爭氣,既然和離就應該是再無牽掛,可自己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趙司南笑意盈盈的遞過今年的水蜜桃,可陳舒卻出了聲,趙司南喊了三聲,陳舒才好似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以趙司南現在的功力,他很快就想到了蔣明澈,而且似乎已經把陳舒失神的原因想了個七七八八。

趙司南的心不斷的下沉,蔣明澈都是個叛徒了,難道陳舒都還捨不得嗎?自己難道真的註定就沒有一點機會?

趙司南的不甘心,讓他以往克制的很好的理智終於斷了弦。

“舒妹妹,一直以來,我都是對你情根深種的。”趙司南用眼神阻止了陳舒開口,他真的不想再錯過一次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打動陳舒。

“舒妹妹,以前的我不懂事,給你帶來了許多困擾,後來我想,如果我愛你,那麼我只要在遠處默默看着你過得開心,過的幸福就好。那樣即使我的心被扎的千瘡百孔,看到你的心腹微笑,我依然會感到心跳是的溫暖。”這段話,趙司南發自肺腑,表情動容,就連陳舒都不能不說感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