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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每天上午接見那些秀女,下午的時候,就有各位娘娘請秀女們來串門。

清暖按照規矩,先和太后打了三天太極,讓這位老太太覺得文昌侯家果然是有底蘊,也給她介紹了各位王府的王妃們,當然,大部分都是明裡暗裡的太子一黨,自然是希望她嫁到其中的一家。幾天後被慎太妃拖過去,但清暖何等人物?慎太妃沒有用看孫媳婦的眼神看她,清暖便已經猜到洛復瞻的病情果然很厲害,厲害到慎太妃覺得清暖已經不可能嫁過去了,只是看慎太妃的想法,是想讓清暖今年不要指婚,拖到下一次的選秀,那時候她也才二十五歲,指婚也是可以的。

接下來,就是皇后。對於這位美貌溫柔,綿里藏針的女子,清暖是最不敢小看的,而且皇后日後估計就是她的婆婆,所以清暖沒有像其她貴女那樣看不起這位低等士族出身的女子,而是極為恭敬,眼中也沒有任何輕視,倒投了皇后的緣。只是洛祈涵絕對是被所有人遺忘,皇后經常宣清暖去討論文學和道經,居然沒有什麼謠言傳出來。

接下來幾位妃子中,庄妃和惠妃希望讓清暖嫁到支持她們兒子的宗室中去,所以不斷地為她引薦各個王府的正妃側妃,而且話里話外附加暗示,同時又可惜她們的兒子缺的都是側妃庶妃,無法得到身為古貴族的文昌侯的助力。而文妃則是最為緊張,她雖然是寵妃,但出身只比恭貴嬪好一點,皇上又不是什麼昏庸的君主,所以她娘家實力完全不能和這些大貴族家裡比,如果不是因為有個兒子,她甚至連很多貴嬪夫人都不敢得罪,自然是最需要清暖當她兒媳婦的。可清暖早知道備受寵愛的怡郡王是個什麼貨色,自然是淡淡的,雖然不會有什麼輕視,但文妃還是不怎麼高興,也就慢慢歇了這個心思,轉而頻頻宴請阮玉萱,讓阮玉萱天天埋怨清暖不地道。恭貴嬪是因為資歷老加上生了個兒子,才慢慢熬到這個位置,未免讓**中的人看不起,覺得她有個兒子而且也伺候了皇帝這麼多年才升了兩級,太沒有用了,蘇昭容也是庶族出身,但洛祈淵和洛祈游享受的待遇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至於蘇昭容……八皇子才二十歲,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讓自己的兒子在這次選秀中娶正妃,由於出身地位,所以現在身居高位,未免心裡有些扭曲,平日里暗地裡對那些大家族出身的比她地位低的女人使絆子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會為難蕭清暖、戚寶珠、阮玉萱和蕭秀玫,這幾個女子那一個不是心高氣傲嬌寵萬分的,何況戚寶珠和蕭秀玫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能不大鬧一番么?結果蘇昭容被太后禁了半年足,也成為一時的笑柄。

榮妃覺得自己沒有兒子,本來不請秀女就算了,問題是她秀女請了六位——只落了清暖,讓皇帝震怒,覺得她故意給文昌侯府沒臉,太后在心中暗罵,卻還得為榮妃求情,讓她立刻宴請清暖,修好兩家的關係。

榮妃頓時覺得極為沒臉,卻也礙於太后的話,不得不做出樣子,所以就給清暖和蕭秀玫下了帖子,表示自己只是看一下族人。

清暖心中卻已經有了決斷。

太后的意思很明顯,現在致遠承恩公這一脈,已經是公然的**了,所以要把所有姓蕭的拖下水,這樣也可以加大砝碼,但……清暖想到這裡,就冷笑不止。

想要孫子當政多麼困難,首先就必須兒子沒用或者沒權,但現在情況卻是完全相反,太后無異於自尋死路,當這個太子之位是永遠穩固的不成?文昌侯府現在能夠成為**的最快道路就是她和清颯的婚事,自己當然不能夠讓她得逞。

而榮妃雖然會刺自己,但她身邊也必定有太后的人,這次宴請時候必定會順從太后的意思勸她們嫁給依附於太子的王府,而如果自己在那兒出了事情,必定是要事無巨細地審問清楚的,也可以引起**驚天動地的波瀾,那麼“昏迷”的自己,也不用再**之中如履薄冰,再加上一點小小的布置……

清暖用內力毀去幾件特殊的東西,只留下普通的自保之物比如萬能解毒丹護心丹這種藥物,才深吸一口氣。

就算皇子不能娶她,還有宗室,而宗室各懷心思,導致她的婚姻已經成為了幾大勢力集團的博弈,那些人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拖身為古貴族的文昌侯下水,但她不願意!

她要用自己的命,來一場豪賭!

——————————————我是清暖賭命的分界線———————————

嘉臨皇朝既然等級森嚴,同樣表現在宮殿上。

榮妃雖然不受寵,但好歹是九妃之一,又是太后的親侄女,所居住的衍慶宮不但靠近太后所居住的永壽宮和皇后居住的坤鳳宮,而且極為華美,可以說是九妃能夠住的宮殿之中數一數二的。只可惜,榮妃不是皇后,只有皇后才有祖制,每個月初一皇上必須留宿,就算是貴妃也沒有規定哪天的,皇帝本來就心高氣傲,被迫納了榮妃已經不滿,更對她一步登天極為不屑,除了冊封那一晚留宿之外,榮妃就只能守着這奢華的宮殿一日日荒蕪下去,也因為如此,她的性情日益陰晴不定,也讓衍慶宮所有奴才膽戰心驚,覺得這門差事不但不能攀附上貴人,更有性命危險,實在是太過不利了。

不過,上頭有太后這尊大佛壓着,榮妃用度也保持了九妃的水準,她本來就性情奢侈,又想和其他妃子一較長短,所以將這些分例悉數用光也要保持臉面,自然也不肯再清暖和蕭秀玫面前落下面子。

可現在……看着眼前兩個青春靚麗的少女,榮妃突然覺得很諷刺。

身為她親侄女,她二哥的嫡女的蕭秀玫,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對富貴的嚮往和對她的不屑,就算是說話也很敷衍,再想想蕭秀敏,自從她成為太子側妃之後,就很少把自己放在眼裡,就連被太子妃打壓,也是直奔着太后而去,看看,這就是她的親人!

而蕭清暖呢?自從進來開始,依舊是永遠的高貴優雅,冷靜從容,只有在看見這雖然奢華卻掩不住凄清的宮殿時,流露出了一絲的難過,對,不是什麼憐憫和嘲諷,而是感同身受的為她難過。

縱使榮妃再嫉妒,也不得不在內心裡對清暖好了那麼一分。

這是第一個,不憐憫她,也不嘲笑她的人,而且是被她針對的人,如果真的讓蕭清暖嫁給七皇子,無疑是毀了她的一生。

不,榮妃在心裡暗暗地搖了搖頭。

她想害人又有什麼用?皇上不會允許,太后也不會允許,蕭清暖是古貴族文昌侯一家的掌上明珠,文昌侯是貴族侯中的領袖,勢力雖然潛伏但所有人都不敢小視,自己若動了她,那就真的是眾叛親離了,這樣一位天之驕女……

清暖的難過,只是因為感同身受,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而已。

她雖然不屑於榮妃的為人,但也知道,她是因為這些年宮廷的生活而變的,想到自己前世對洛祈淵付出了那麼多,卻落得一個什麼都沒有還連累家人的結局,她就心底發酸,所以才難過,卻沒想到榮妃居然有了動搖。

所以說,人心善惡,有的時候只在一念之間。

平復了那洶湧的情緒,榮妃保持高貴優雅的微笑,緩緩道:“座吧。”

清暖和蕭秀玫在她左右分別坐下,榮妃繼續道:“其實,我早就想見見你們了,身為蕭家的女人,我們似乎從來沒有在一起說過話。”

蕭秀玫覺得既然是在榮妃的宮殿,那就不必太過客氣,所以皮笑肉不笑地說:“回榮妃娘娘的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秀玫身份低微,無法每三個月進宮,與榮妃娘娘您閑聊。”

清暖不悅地蹙眉,從蕭秀玫這草包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那一脈對於榮妃已經徹底放棄,現在已經不尊重到了什麼程度,居然公然揭榮妃的心傷。誰不知道嘉臨皇朝比較人性化,太后可以隨時召見命婦,皇后一周能夠見一次嫡系親人;四妃則是一個月一次,九妃是三個月一次,其餘人沒有資格,而榮妃不受皇帝喜歡,以“太后能隨時召見你親人,你不用多此一舉”為名取笑了她這項榮譽……可以說,在**,榮妃和洛祈涵一樣,都是被針對的特殊人群。

榮妃鳳眼一挑,艷麗的眉眼中一片冷凝:“見我沒有時間,光顧着見你那個小姑姑去了?”

糟糕,清暖叫苦。

她怎麼今天卷進致遠承恩公那一脈的家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