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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該解釋的,一定要說出口解釋清楚,否則沒準後悔——這話不是你說的么。”田帥一開始口齒清楚,說到後來,變成了嘟囔,並且耳燒臉熱,偏偏還瞅着王穎不放,“我還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賭氣了……浪費時間”

這算表白么?

王穎兩肘支在吧台上,對着電視上被靜音的女主播,微微失笑;而後王穎轉頭想說什麼,卻正遇上了田帥的目光,一時間就給忘了。

“咳咳”喬大聲清了清嗓子,“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安迪跟着起身走了。胡怡笑得賊兮兮,朝王穎小幅度揮揮手,一把拉上了還想再看一會兒的陳睿。田旭沖田帥搖搖頭,無聲笑着出了門。最後是明亮。

剩下兩人無語,還有些窘迫。只是田帥瞧上去顯眼點兒,而王穎則面無表情。

而後田帥仔細端詳了一回王穎,欣然讚歎:“你瞧着不怎麼擔心。”後面還有一句“過了一道生死險關,果然比別人從容多了”,卻是被咽下去了——車禍可不是什麼美好回憶,說起來破壞氣氛。

王穎“唔”應了一聲:“這次事關全球,大家都不想死,肯定會一起努力。我瞧着吧,應該不會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以她作為活例,可知“人造人”也不是喜歡“跟地球一起翹辮子”的傢伙——至少大多數不是。而以那四位當下最紅的科學家的大腦,以那些人的本事,應該能拿出技術方案、協調各方勢力,最後處理好這件事。

“這麼有信心?”田帥微訝;不過並沒細問這件事,因為他忙於望着王穎、一字一字道:“那我也不想再後悔了。”

王穎看田帥。

他們越來越近,他們嘗試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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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的深夜時分,喬被一個來自他老朋友的、“還你一個人情”的電話叫醒;喬接完電話,叫醒了安迪,囑咐安迪再打聽一下消息,自己則又去叫了凱文與王穎。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四人在客廳隔壁的書房裡打電話、上論壇,用各種方法聯絡各方人士,並且緊盯最新新聞。

與王穎不同,田帥一夜好眠,睡得香甜酣美至極,直到早晨——不是因為灰石的四個合伙人在擔憂的事,這事兒並沒有向全體避難所人員公布;是因為田旭。

田旭夜裡發起了燒。

不不不,這跟生化危機無關,也不是太空新病毒感染,這純粹只是因為之前田旭在極度緊張與巨大恐懼之下,體力精神雙重透支,也就是累着了,嚴重疲勞;加上歌劇院里雖然有供暖卻畢竟不是用來睡覺的地方,田旭過了三個晚上,難免有一點着涼;之前剛得救時,田旭就像繃緊的弦,還沒完全放鬆下來,在飛機上有熱水澡與熱食緩了一緩,又馬上投入了重大情況,一時間“弓弦”再次繃緊,所以也沒露出來;但到了這會兒,該向家人報的平安報過了、該與之通風報信的朋友也打過電話了,三五天內沒什麼事要做,會發生什麼不是他能支配的,於是田旭心神一松,他的身體就開始跟他算總帳了。

王穎他們四個合伙人正緊盯消息,因為在這裡的清晨、也即在帝國的凌晨時分,軍方派出特戰隊發動了強攻;龐他們等公司員工則忙着半硬半軟地留住家屬與密友,阻止上班族上班、學生上學,並且開始嚴鎖消息,具體表現主要就是盯着公用電話聽非公司員工們打,嚴禁出現“敏感”詞句。所有家屬均由無關員工監督,從而進行交叉保密。

當然,那些機靈的傢伙用一些熟言熟語通知默契老友的,灰石的人也管不了。反正監督的重心與關鍵不在這一點上,而在於礦井的位置與入口。

因為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們這些人將共度接下來的災難,而避難物資畢竟有限——昨天運下來的是派對物資,包括新鮮的肉與蔬菜等等,不是避難物資,後者是一直貯存在避難所中、並且定期更換的長保質期物資,包括軍用壓縮食品、純凈水、維生素複合片等補充食品,以及常用藥品、制式衣物等等——所以礦井入口的詳細地址,不能泄露出去。

至於昨天的消息擴散,那是最後的一點努力……或許能令幾個警惕性高的傢伙及時躲進家中的地窖,從而幸免於難——如果災難發生的話。

所以中心區之內,有空的人只剩下陳睿、胡怡、明亮和田帥四個。而畢竟是親兄弟,田帥當仁不讓,跑進跑出充當了醫生兼護士。幸好田旭的熱度堪堪38攝氏度之下,可以不請醫生,這就免去了目前情況下最不方便的一項;餘下的措施,只不過服用點常備感冒藥,並且卧床休息。

陳睿則與胡怡在客廳玩保齡球——虛擬的,不是現場版的。明亮一個人,起先吃完早餐還回了房間,沒到半個小時他呆不住,出來去看了看王穎他們四個,不好打擾,又轉身踱到了客廳。

在未知的命運面前,在整個地球的前途懸而未決的這一刻,明亮前所未有地放下了表白被拒帶來的顏面損失;而胡怡也同樣前所未有地把“健忘”這種能力發揮得近乎完美;至於陳睿,他在自家人面前固然會吐露幾句真心的牢騷,但在別人面前,包括在明亮面前,一向溫文可親,這會兒自然也不例外,還格外真誠。

結果這三個傢伙最後湊在一起玩起了撲克。

田帥看着田旭睡下,帶上門出來,去看了看王穎,沒呆上三分鐘,就因為安迪的忙碌、喬的揶揄和凱文的戲謔而敗退了,藉著桌子遮擋飛快捏捏王穎的手,也逃回了客廳。

又一分鐘後,三人結束一局牌,田帥擠開陳睿與明亮,一屁股坐下來,加入其中。

四個人第六局牌打到一半,喬出了書房,行過短短几步走廊,走進客廳,帶着熬夜的疲憊與大半的釋然:“臨時火箭剛剛發射。”

胡怡看看喬,看看喬身後的王穎,試探着問:“我們能上去了?”

“如果它及時飛得足夠遠。”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