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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田帥的大姨打過來的,中間田帥的舅舅也說了兩句。

他們兩人先與王穎談了一談,而後與田帥聊了小半天。

前面一半的主旨很簡單:非常感激王穎的幫助;現金已經籌集好了,讓王穎這邊的人儘管放開手去談,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王穎則告訴他們,處理此類事務的專業人士喬與安迪,以及中間人梅朗先生,均都還在飛機上,而後大致敲定了兩邊召開電話會議的時間,約好這邊人齊了會打電話過去。

後面一半,主要是告訴田帥事情發生迄今的情況。

至此,這事依然瞞着兩位老人家,不過已經告訴了田帥的媽媽,只是費了點鋪墊,所以到現在才搞定——為了避免出意外,田帥的大姨先叫田帥的媽媽陪她去做了個簡單體檢,確認了心臟的狀況可以,而後在醫生陪同的情況下,這才緩緩說的。

同樣的,因為心臟不好,田帥的媽媽不會坐飛機過來。長途飛行令人疲憊,擔憂與焦慮則令疲憊加重,這邊也沒有一直跟進她健康狀況的醫生。

這個電話通話期間,米教授抵達旅館,也接過電話與他的妻子說了兩句。米教授過來其實推進不了什麼,這邊的路子靠的是田帥的父親。只不過傅中將作為軍區要員,職責所致,不能輕易離開駐地;還常常因為各種任務演習,不便離開駐地。眼下就屬於後一種情況。好在傅中將請人幫忙,打電話也基本上一樣。

米教授來此只是作為一個代表,親自見一見喬他們三個。與其說是幫着加把勁兒,不如說是表示鄭重,連帶安慰一下田帥。

而田帥的舅舅與大姨,他們之前忙於尋找援救可能、籌備贖金備用等事,現在需要休息,之後還得繼續操心,所以不過來了。

這一點,聽起來似乎不近人情,但其實卻是最妥當的處理。

基本上,除了資金之外,田帥的舅舅負責找人脈,為此不知已經打了多少個電話;田帥的大姨則坐鎮家中,充當聯絡中心,同時關注田帥的媽**情況。

另外,他們還要處理消息引起的市場反應——營銷副總負責客戶市場,對公司利潤有非常重大的影響。這個位置換一個人坐,都會引起不小的股價波動。如今田旭被綁為人質,說不定性命不保,毫無疑問影響更大。

還真別說,田帥的舅舅有一個老朋友是聯邦第一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生。而第一陸軍軍官學校的校友之間,很多人熱心於幫忙。一者因為人脈是幫出來的,今天幫助了別人,明天才能指望別人的幫助;二者,軍旅生涯令他們大多數人之間有深厚的認同感。

與前任一樣,現任聯邦大使館的陸軍武官,也是聯邦第一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與大使關係不錯,並且這次談判也會陪同大使。

在朱京的深夜到凌晨,田帥的舅舅向那位老朋友求助;那位老朋友通過他的同學,輾轉聯絡上了陸軍武官。後者乾脆地允諾會“儘力”;不過也只能允諾“儘力”,無法保證什麼。

儘管如此,之前大使們開始談判時,田帥的舅舅報有不小的希望……但也只是希望,心裡並沒有底。

而最後的結果,現在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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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看着田帥接完這個長長的電話,走回沙發里坐下。

田帥面有倦色,不過依然保持了大體平穩的情緒。

王穎突然對田帥多了一絲認同——這傢伙也不是正常人。

高靜她們令王穎覺得溫暖,令王穎鮮明地感受到“自己還活着”;與她們不同,此時的田帥,則令王穎有一種發現“同類”的欣慰。

田帥察覺到王穎的目光,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麼,抹了一把沒發現,奇怪地瞅瞅王穎:“看什麼?”

王穎一半真心,一半誇張,緩緩道:“你很鎮定。”

田帥苦笑,慢吞吞沖王穎豎起一手,五指張開、搖了搖。

王穎隱隱約約猜到了:“怎麼?”

“算上這次,五次”田帥極為厭煩,小聲抱怨,“我跟我身邊的親戚朋友,遇到這種事,五次鎮定?我是麻木”

王穎點點頭,一時間找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說,倒是想起了田帥說的“小時候受過驚嚇”,到底還有一分好奇,試探着輕聲問:“你小時候那回,就是遇到了這種事?”

田帥臉色一青,略搖了下頭,轉開了眼沒看王穎,垂眼撥撥自己手指。

王穎端詳了田帥片刻,挪過去擁抱田帥:“是我不該問。我們不提它了。都過去了。”

田帥摟緊王穎,下巴蹭蹭王穎頭髮,把臉埋入王穎肩膀上,沒有吭聲。

王穎起先還等着田帥抱夠了人汲取夠了力量放開她;後來意識到田帥壓根不想放,便調整了一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而後就不動了,徑自把田帥當墊子靠背。

打牌的三個結束了一局。巴力贏了,探身從亞瑟與龐面前各拿了一根煙到自己面前——香煙是他們的賭注。亞瑟懶洋洋洗牌。龐閑極無聊,起身去拿了四聽啤酒給自己與同伴,走回來時看見兩人這樣,對着田帥謔然笑了。

角度的關係,王穎沒看到,正摸出手機、繼續玩遊戲。田帥回瞪龐;慢了兩拍,臉耳微微紅了一點,又漸漸褪成了常色。

米教授沒有去睡覺,他抵達後洗了把熱水臉醒神,問過梅朗先生他們的抵達時間,便打算直接按照這邊的晝夜時間作息——這樣不僅便於第一時間見一見梅朗先生與喬他們,還能儘快調整過來,以應對接下來幾天可能出現的、令人疲憊的局面。所以米教授在擺着傳真機與電話機的辦公桌後、在舒適寬大的辦公椅里坐下來,摸出一本暢銷小說看了起來,但看不進去,只是打發時間。此時見了兩個未成年人這樣兒,米教授微微一笑,溫和而慈愛;而後他什麼也沒說,又繼續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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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下午就在這樣大體還算平靜的氛圍中過去了。

傍晚五點,賀志勝親自開車去機場接梅朗先生,米教授也起身跟着一起去。王穎忙道“不用”,但米教授十分堅持,而田帥則不知道支持哪邊好。王穎知道米教授如此熱情是有求於人、是企望來者能夠竭盡全力,便沒說什麼了。

這個時節的天黑得早,晚上七點不到,外面已經是一片燈火輝煌。賀志勝載着梅朗先生抵達酒店,而米教授卻留在了那邊,與伯納他們一同等候喬與安迪。田帥大約是被米教授親自迎人提了個醒,格外殷勤地招待梅朗先生。盛情難卻,加上長途飛行與接下來的事都是十分耗人精力,後者點了餐,好好吃了一頓晚飯。

晚上八點四十多,喬與安迪終於也抵達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