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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仔細看去,發現來的幾輛車,有兩輛是武警車輛,還有一輛地方警車,一輛救護車。路突然想起,沈知魚曾說,讓他找武警總隊的李政委,想必是沈知魚已經聯繫過了,武警是來支援的,只是來的有些晚。

“李政委在嗎?”張揚躍上別墅牆頭,運轉氣息,大喊一聲:“我是天機集團的張揚!”

不一會兒,車輛停下,“我就是,現在什麼情況?”一輛武警車輛上,有擴音器的聲音傳來。

“暴徒已被擊潰,有人受傷了,抓緊搶救。”張揚又喊道。

救護車直接開到了別墅門口,醫護人員將丁薇薇和俞清瑋抬上了擔架。

“你先跟救護車走,後續的問題再聯繫!”李政委將張揚送上了救護車,隨即和警方一道,開始收拾殘局。

打開別墅的大門,看着滿院的“傷員”,李政委直接驚呆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乾的?”

“報告!”過了一會兒,一名武警戰士跑步上前,敬禮說道:“那邊小山上發現一名男子,四肢都斷了,附近還找到一支嚴重損壞的狙擊步槍!”

李政委眉頭一皺,隨即指揮到:“先用擔架把傷者抬下來,迅速聯繫醫院,再派幾輛救護車來!”

這邊在收拾殘局,那邊拉着張揚、丁薇薇以及俞清瑋的救護車呼嘯着奔向燕京市區。

在路上,張揚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了軍醫總院的乾媽時匆匆,她是神經外科方面的專家,頭部中槍,這手術她來做最合適不過;另一個,他打給了丁薇薇的父親丁召堂,讓他立即趕來燕京的軍醫總院。

到了軍醫總院,時匆匆已經在手術室外等待。

丁薇薇被推進了手術室,各方面就位,經過初步檢查,子彈卡在骨頭裡,造成了腦震蕩腦出血,導致丁薇薇昏迷。而手術,主要是取出子彈,修補創傷,清除淤血。

手術室的燈亮起,丁薇薇和俞清瑋都在手術室里,只不過不在同一個房間。

俞清瑋的手術很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他朝張揚微微一笑。他做的是局麻,子彈又取出來了,已無大礙。張揚陪着俞清瑋去了病房,“你回去吧,我沒事。”到了病房,俞清瑋說道:“正好我也想睡會兒了。”

俞清瑋說的不是假話,他確實想想休息了。

張揚囑咐了幾句,離開了病房,又回到了手術室外等待。

其實,他在給丁薇薇的父親丁召堂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說得太清楚,只是說他是丁薇薇的同學,丁薇薇意外中槍,讓丁召堂趕緊剛過來;丁召堂自然着急地詢問為什麼會中槍,張揚只得說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來了再說。

手術室外,十分難熬,不知不覺過了五六個小時,但是手術仍在進行。

張揚雙眼通紅,時不時的望向手術室上方的指示燈。直到天擦黑了,手術的燈光才倏然熄滅。

時匆匆一臉疲憊,走出了手術室。

“乾媽!”張揚上前,急切的語氣讓時匆匆感到了一股壓力。

“過會兒就出來了,現在在進行頭皮的縫合。”時匆匆對張揚說道:“彈頭取出來了,淤血清理了。”

“這麼說沒事了?”張揚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時匆匆一聲苦笑,“這是個複雜的事情,你讓我坐下給你說。”張揚一見,連忙把時匆匆扶到了旁邊塑料座椅上,“別著急乾媽,慢慢說。”

“她這屬於顱腦外傷,所幸是普通的手槍子彈,而且距離較遠,沒有直接傷及大腦,但是因為擊中顱骨,造成了腦出血,雖然我們處理了外傷,也清理了淤血,但是這一段時間她的大腦缺血缺氧,神經元很可能出現退行性改變。”時匆匆說道。

“那會有什麼結果?”張揚追問着。

“現在還不好說,要觀察一段時間,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病人很可能長期出現pvs狀態。”時匆匆嘆了一口氣。

“pvs狀態,就是持續性植物狀態,簡單來說,就是可能成為植物人。”時匆匆沉聲解釋道。

“啊?”張揚手中的手機啪啦一聲落到了地上,猛地抓住了時匆匆的胳膊,“乾媽?難道就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嗎?”

“這要看病人的恢復情況,過兩天,估計就能有結果了。不過,即便是出現這種狀態,也隨時有醒轉的可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時匆匆安慰道。

正說著,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丁薇薇被推了出來。她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雙眼緊閉,俏麗的臉呈現出嚇人的殘白色,手上還連接着輸液的針管。“薇薇!”張揚撲上前去,想伸手觸摸丁薇薇的臉龐,卻最終忍住了。

默默握住推床的邊緣,和護士一起將丁薇薇送往觀察室。

“好了,你回去吧,觀察室內觀察48小時,除了醫護人員,任何人不得入內!”護士對張揚說道。

“回去休息下吧。觀察室的環境要求很嚴格,家屬是不能進的。”時匆匆在背後輕輕說道。

“乾媽,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手術,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我在門口坐一會兒就走。”張揚捋了一把額上的長髮,在門口一側固定的塑料椅上坐了下來。長發掀起之時,額上的那抹青色刀鋒濃重了許多。

“好。你別待太久。”時匆匆確實已經快撐不住了,囑咐了張揚兩句,便去換衣服洗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揚活動了下僵硬的腿,撐着站起身來,忽然間,好幾個人匆匆跑了過來。

“薇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首當其衝的中年人,是丁薇薇的父親丁召堂,一名中年美婦眼眶紅紅,緊跟其後。張揚一看眉眼,就知道這是丁薇薇的母親,母女兩人長得很像。

“叔叔,薇薇的手術很成功,現在處於觀察期,觀察室不準家人探望,你聽我詳細給您說。”張揚連忙說道。丁召堂從門口看了一眼裡面,門上雖然有玻璃,但是裡面被帘子擋住了,根本看不到丁薇薇。

“好,到外面說,別吵着薇薇。”丁召堂說道。而旁邊的丁母,居然已經嚶嚶哭泣起來。

“別哭了,哭有個屁用!”丁召堂一邊說,一邊疾步向外走去。丁母掩口,訕訕跟在後面。

到了醫院門口一側的一處花壇邊,張揚掏出一根煙,遞給了丁召堂。“不用了,自己有!”丁召堂擺手擋開張揚遞過來的煙,自己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揚深吸一口煙,也不隱瞞,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只不過老道無牙的怪異術法他沒有說,因為如果說了,還得費力解釋。

“你不是個學生嗎?怎麼會招惹社會上的人?這個蕭漢升竟然敢綁票殺人,你,薇薇要不是認識你,能出事兒嗎?”丁召堂聽後,已經氣得有些語無倫次。

“此事確實因為而起,我會給您一個交待的。”張揚道。

“交待,你交待什麼?現在薇薇都這樣了,說句難聽的,就是你以命抵命,薇薇能和從前一樣嗎?”丁召堂怒道。

“叔叔,您這麼說就是不講理了,這件事情誰也不想。”張揚本來也很憋悶,氣也騰地就上來了。

“好,我現在不和你論辯,看看薇薇的情況再說!”說罷,丁召堂拂袖走進了醫院,丁薇薇的母親有跟在了後面。

張揚也跟着走了進去,到了觀察室門口,突然發現時匆匆也在,而且帶來了一張摺疊床:“我知道你不肯走,累了就在邊上睡吧,觀察室相對僻靜,平時來的人不多。”

“大夫,我女兒沒事吧?”丁母一見穿着白大褂的時匆匆,立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問道。

“您放心,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後續情況,需要觀察48小時才能確定。”時匆匆安慰道。丁母似乎有點兒放心了,時匆匆正要接著說,張揚連忙遞了個眼色。

張揚的意思是,既然還沒過觀察期,就不要把植物人的可能性告訴丁薇薇的父母了,免得他們擔心。時匆匆心領神會,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丁召堂態度雖不好,但也是情有可原,張揚並沒有怪他,但是見丁召堂不願意理他,他也不好意思太貼乎,直接在摺疊椅上躺了下來。張揚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現在又已經到了深夜,不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

“張揚!薇薇姐怎麼樣了?”迷糊中,張揚突然感到有人在推他,睜眼一看,居然是褚若溪。

張揚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褚若溪着急的表情,不由嘆了一口氣,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煙盒,突然又想到醫院裡不讓抽煙,又放了回去。

“別著急,我給你講。”接着,張揚慢慢把經過說了一遍。

此時,丁召堂夫婦從外面回來了,剛才應該是出去吃早餐了,丁母手上還拎着一份油條豆漿,想必是給張揚買的。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如果薇薇姐醒過來,你只許對她一個人好,我不跟她搶了。”褚若溪哭了起來,接着撲到了張揚的懷裡,張揚輕輕攬住了她,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啪!”丁召堂從丁薇薇母親手裡搶過早餐,摔到了地上,指着張揚的鼻子罵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腳踏兩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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