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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竹畢竟是個多謀詭詐之人,他很快就醒悟過來,暗暗咬牙切齒了一番,表面上來看,李勣確實推了崔敦禮一把,讓他拜了相,成就了一名臣子所能獲得的最高官職。∏∈,23wx

然而本朝宰相不僅僅只有一位,像褚遂良這種也是宰相,連靠着一句諫言上位的代理中書侍郎來濟,都授了同中書門下三品,職比宰相,可這些人比長孫無忌又如何?

宰相之中也分個三六九等,如今的宰相裡面,長孫無忌獨攬政策,又有誰能夠插上一嘴?

崔敦禮心動難以壓抑,可他卻沒有慕容寒竹看得長遠,若留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起碼是一部首腦,貨真價實的實權在手,可當了宰相之後,處處要受制於長孫無忌等一干元老重臣,又哪裡有你崔敦禮說話的份兒?

此乃明升實降也!

“李勣這老匹夫真真是老狐狸,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如此好算計!”慕容寒竹狠狠地想道。

與此同時,長孫無忌也是有些意料不到,他素來與李勣、李道宗等人不太合拍,因為李道宗乃李氏宗親,而李勣則是太宗皇帝親自賜姓,向來忠於李氏,他這個國舅爺,對李氏之親信自然有些排斥。

可他沒想到李勣居然會將崔敦禮踢到了他長孫無忌的腳下來,任由他拿捏踐踏,他如今對崔氏可是恨之入骨,崔敦禮入了相閣政事堂,也算是仕途到了頭,長孫無忌絕不會讓他有任何錶現的機會的!

今次朝議可謂一波三折,諸人都還未回過神來,褚遂良發話了。

“聖上英明,臣主官吏任免之事,既在其位,該殫精竭慮為聖上選拔英才,然今有兵部空缺,臣擬請鎮軍大將軍徐真,補缺以行事,徐郡公屢立戰功,可謂朝中百戰百勝而無一敗之勇將,功勛卓著,受封上柱國,此等人望,對我軍中布局以及各州府兵備等皆有百利而無一害,懇請聖上恩准!”

褚遂良話音未落,朝堂之上一片嘩然,慕容寒竹雙眸陡然一亮,終於明白過來,李勣之所以將崔敦禮推上宰相之位,原來是為了讓徐真取而代之啊!

這李勣老烏龜不出手也就罷了,一出手竟然將長孫無忌和慕容寒竹雙方都給得罪,唯獨將徐真給推了上去!

他這是看準了時機,認為李治獨立掌朝的時機已經成熟,無論是長孫無忌亦或是慕容寒竹,都不如李治這個靠山來得更加的穩固,是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與長孫無忌或慕容寒竹對立,因為他選擇了自己的戰隊,選擇了跟徐真,契苾何力等人一樣,不管朝黨紛爭,只忠於皇帝陛下!

崔敦禮能夠成為兵部尚書,又豈是愚笨之人,他此時也是懊悔不已,徐真接替了他的位置之後,閻立德掌握在兵部手中的把柄,也就順理成章移交到了徐真的手中。

李勣這次的推舉,可謂一舉多得,同時解決了徐真好幾個難題!

而李治早已有心將徐真拉回核心,又豈有不準之理,當即讓褚遂良安排下去,着門下省審議。

退朝之後,李治先退回後宮,而後才命宦官留住了徐真和李勣、後者相視一眼,同時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來。

武媚最是得寵,李治也讓她陪同着召見徐真,畢竟要頂住長孫無忌為首的文官集團,讓武媚成功受封為二品昭儀,他需要徐真等人的鼎力相助。

陳碩真與武媚素來形影不離,今番也陪同着進入了宜春殿,當她第一眼看到徐真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低呼了一聲。

武媚頗為訝異,因則陳碩真一向內斂,在人前更是時刻保持着莊重的仙姑風範,如今在聖人面前失態,着實有些古怪,武媚眼力極為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陳碩真是在看徐真。

陳碩真只是短短瞬間就將驚奇壓抑了下來,但沒想到還是讓武媚窺視了去,她早已聽說過徐真之名,但沒想到自己與徐真如此有緣,能夠在太乙山中有這等遭遇。

徐真顯然也認出了陳碩真,但他並未聽說過武媚身邊這位仙姑的來歷,是以並未有何異常,還朝陳碩真投去了一個微笑。

“姐姐跟徐真將軍有舊?”武媚的語氣有些不悅,因為在她的眼中,早已將陳碩真當成了唯一可以推心置腹之人,她不僅要獨霸李治的寵愛,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都不能容忍別人染指。

陳碩真壓低聲音回答道:“妹妹可否記得,奴當日曾與妹妹說起,在山中遭遇刺殺,救下奴家之人,正是這位徐真將軍,只是當時奴家並未認出他來。”

她與武媚以姐妹相稱,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也不需要在武媚面前貧道長貧道短,當日遇刺之後,她驚魂甫定地回到宮中,武媚驚駭擔憂之餘也是勃然大怒,很快就通過那張畫像,調查出幕後真兇,只不過此時還在積攢力量,伺機報復罷了。

聽陳碩真如此解釋,武媚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早在李治和李泰爭奪之時,她就曾經見過徐真,並很清楚徐真在那場爭鬥之中的作用。

而且李治想要爭取徐真成為他們的助理,武媚自然也沒有理由憎恨徐真,於是她很快就投入到了角色當中,盡顯溫婉女主人的姿態。

不多時,李明達也在宮人的簇擁之下,進入到了宴會席,照着禮儀,成親之前,徐真和李明達本不太適宜見面,不過李治為了表示親自關心二人的婚禮,也就沒有顧忌這些俗例。

李明達好幾日沒得見過徐真,此時在眾人面前商議婚事,難免羞澀,只是垂頭不語,時不時用眼角偷看徐真兩眼。

李治對徐真多有勉勵,又對李勣贊服有加,宴會的氣氛很是融洽,直到天色暮暮,這才散了宴會,各自離開。

李明達自是依依不捨,可惜尋不到合適的機會與徐真說上兩句悄悄話兒,宴會一散就被宮人送回了淑儀殿。

倒是陳碩真無所顧忌,與武媚低語了兩句,快步追了上來。

徐真正與李勣和褚遂良邊走邊談,突然被陳碩真叫住,李勣二人自是清楚陳碩真的身份的。

於褚遂良而言,他是非常反對武媚對李治的痴纏,在這一點上,他與長孫無忌有着共同之處,他們都不信任武媚這個人,更不信任在武媚身邊,使得武媚變得陰狠的陳碩真。

不過徐真剛剛重歸朝堂,不宜太過傲物,自然不敢敷衍,李勣和褚遂良撫慰了兩句,率先離開,將徐真和陳碩真留在了後面。

“姑娘有事?”

徐真有些詫異,這種詫異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他並不知道陳碩真與武媚的關係,雖然明知陳碩真或是想要道謝,但素來尖牙利嘴的徐真,卻難得羞赧地用了如此笨拙的開場白。

陳碩真三十齣頭,豐腴婀娜,飽滿的身段如同熟透的粉葫蘆一般,薄薄的道袍緊繃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來,隨意插着簪子的道髻更添一股清新,柔和異樣的妖媚和清純,又有哪個男人見着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