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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董書同仔細分析了一圈，得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結論——在現在的局勢下面，不僅僅是他，甚至丹蘆縣委縣政府的任何大佬，對這個跟彈簧一樣的司馬，其實都無可奈何。

大家也許可以共同排擠他，將他邊緣化，把他扔到冷板凳上……但這些頂多會讓司馬感到憋屈，卻無法令他屈服，他一旦掙脫這些束縛，勢必將會反彈的更高。

但想真正打擊到他，至少他還沒有發現在丹蘆，有哪個人能夠找到足夠有力的手段。

司馬現在就像那個被玉皇大帝抓住、卻無論如何也殺不掉的孫猴子，難道也需要找個如來佛把他壓到五指山下？可是就算這樣，誰又能保證，沒有一個愛管閑事的唐僧把他再給放出來？

這是一個令董縣長相當抑鬱的結論。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向自己的老領導建議一下，洗洗手和司馬做個朋友，可能會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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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縣政府的司馬，第一時間把電話打到了黃秋華的手機上。

“領導？有何指示？”電話那頭黃秋華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司馬將剛才與董書同的會面情況簡單的想黃秋華說了一遍，然後問道，“最近你有沒有做些工作？”

“上個周末，我跟我老公談了一下。他覺得我的資歷恐怕還差點，剛當上常務副，又去爭鄉長，他感覺難度很大。而且他還指望我早點回銅山呢，我一旦當上鄉長，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對了，我老公不太願意讓我在縣裡站隊，他對那幾個人觀感都不太好。”

“呵呵，姐夫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那你怎麼想？”

“我自己其實無所謂。能當上最好，當不上，我這個常務副也不是吃素的，我能守好這一攤子。”黃秋華爽快的回答道。

“唉，沒關係的，守住守不住的都不重要，當老百姓認識到現在這種局面的好處，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

司馬相信，任何政策都是有慣性的。他在五塘時間雖然不長，但對老百姓卻相當的“驕縱”，五塘那地方本來民風就比較飈——惹怒了這幫子“匪氣十足”的傢伙，燒別家祠堂都不帶眨眼的，遑論其他。

所以，剛剛嘗到一點甜頭的他們，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再把局面推回到過去，後來的繼任者就算有什麼想法和動作，也不太可能輕易得逞。

隨後他繼續說道，“其實我提那幾點，已經基本上能把你幾乎所有的競爭對手全給擋掉了，當然，還不知道縣委會不會採信我的這幾個理由，你說的也是，順其自然吧。”

“嗯，如果真能採用競選的方式，我自然要爭一爭，不過有一點……現在老百姓都認為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他們會選我嗎？”

黃秋華可是知道，司馬在五塘老百姓眼睛裡，完全就屬於“切·格瓦拉”一樣的人物，自己就是他身邊的卡斯特羅，也跟着司馬獲得了很高的民望。

後來隨着司馬成為丹蘆官場上的一根刺，為了避嫌，兩人在表面上漸行漸遠。雖然她依然秉持着司馬的施政理念，但也已經能夠感受到了老百姓的疏離。

“切，沒譜的事兒我能幹嗎？只要縣委同意這麼干，我就能把你送上去。”

口氣大的象組織部長的林業局局長，讓電話那頭的黃秋華相當無語。

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個樣子，雖然司馬乾的很多事情，初看起來都很不靠譜，但問題是，似乎在對上司馬的時候，他的對手總是會出現更加離譜的狀況……於是錯進錯出，司馬操辦的事情，至少結果一般還算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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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縣政府大放了一把厥詞，把縣長擺了個五迷三道，回到林業局的司馬心情很不錯。

司馬現在對於自己在丹蘆的官聲，已經有了點“破罐破摔”的意思。壓根沒指望哪位大佬，能向自己伸出拉攏的雙手，至於來自於各個方面的碾軋打壓，更是無所謂。

對於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司馬並不喜歡經常去回顧、去遺憾，那沒有意義。他的生活態度永遠是面朝前方。

當初他意識到自己要被調離五塘鄉，自然有些不甘，但在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現實的情況下，他迅速的用一種更積極一些的視角，來審視這次變化。他很快的發現，塞翁失馬這個典故實在充滿了智慧。

如果司馬依然在五塘鄉，看似山高皇帝遠的相當逍遙，但上面其實有相當多的手段修理自己。比如截留本應下放給五塘鄉的資源、出台政策限制自己在鄉里的作為……

這些手法，對於大佬們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付出任何額外的東西，抬抬手就有了，而自己卻只能乾瞪眼。而且這諸多的手段，也許不會給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能夠讓自己在任期內兩手空空、一事無成。

這意味着，自己的存在，也已經是五塘鄉的負資產，甚至可能會讓五塘鄉的老百姓也受到自己的牽累，這是司馬很難接受和容忍的……

自己的離開，對於五塘鄉卻是個真正的利好。而且，還有一個已經完全接受自己理念、並會貫徹執行到底的黃秋華，那自己就不用擔心自己在五塘鄉所付出的心血，隨着自己的離開就付之東流。

這就足夠了……

至於現在，自己進了林業局，影響力自然被限制在了這個狹窄的條條裡面。但有一弊就有一利，其他人的手通過正規途徑，也很難伸的進來。所有人都知道，司馬這個小流氓可不像其他人瞻前顧後的那麼多顧忌，自己只要敢伸手，司馬就敢拎刀剁下來——你們能奈我何？

既然失態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司馬就順水推舟的確定了自己的原則——該囂張就囂張，能裝逼的機會絕不放過。只要把自己打扮的足夠牛掰，那些利益牽扯甚廣、顧慮多多的政客們，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辦法來拿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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