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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很快平靜下來,看着那漂浮着沒有被吃掉的殘肢斷臂與幾十條翻着白肚的鯊魚屍體,每個人的心裡都泛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這不僅僅是幾百條鯊魚只炸死了幾十條,剩下的還會去吞吃從民盟軍槍口脫逃的落水士兵,也不僅僅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戰友,更多的還在於首戰就慘遭大敗,這還只是香港呢,如果去洗劫廣州,會不會遭受更加慘重的損失?

當然了,現在已經沒人再有去洗劫廣州的想法,這一次慘敗給他們上了很生動的一課,中國的海軍雖然還很薄弱,但中國再也不是歐洲列強來去自如的地方,殖民者僅憑一兩艘炮艦就能奴役掠奪一個地區的歷史,最起碼在中國結束了。

不用八名巨頭中的任何一個吩咐,隨軍牧師自動做起了儀式,在簡短的儀式結束之後,拉格倫看向了那三艘傾斜角度越來越大的軍艦,提議道:“我們在中國沿海沒有港口用來修理軍艦,以它們的狀態,別說是駛回星加坡,能支撐着趕到峴港都不大可能,所以我認為,還是炸沉了吧。”

這三艘遭到重創的軍艦,兩艘屬於奧地利,一艘來自於普魯士,布呂克尼與吉烏來滿臉心疼,可是他們也認同拉格倫的判斷,照這種狀態即使強行帶着,能不能駛到長江先不提,最起碼會嚴重拖慢艦隊的行軍速度。

“讓船上的所有人都撤出來。”布呂克尼與吉烏來相繼揮了揮手。

拉格倫又把目光投向了孟列夫親王,冷聲道:“因為你的貪婪,不但葬送了你們俄國有限的海軍,還害的奧地利和普魯士實力大損。你必須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因為你是俄國人,我不能對你採取措施,但是我可以把你開除出聯軍艦隊,現在請你帶着你的兩艘護衛艦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心領神會,俄軍只有兩艘幾百噸的護衛艦,這樣的實力在聯軍中可有可無,帶在身邊吧,還要給俄國第七分配權,倒不如一腳踢開來的省事。第七分配權雖然排在最末,可是多拿一點,誰不願意呢?

孟列夫親王也是一瞬間明白了,當即氣的大叫道:“拉格倫,不要把話說那麼好聽。是不是覺得我們俄國沒有利用價值了?不!俄國還有鄂霍茨克艦隊的三艘戰艦參戰,與我匯合後將會有五艘戰艦,我們仍然具有一定的力量!”

“鄂霍茨克艦隊?”費爾南德輕笑一聲:“就是那支由明輪船與槳帆戰艦組成的艦隊?孟列夫閣下,您是在開玩笑吧?”

拉格倫也義正嚴辭道:“你想的太多了,這只是對你的錯誤決定做出的懲罰,不涉及其餘任何方面,我最後重申,請你帶着你的補給船離開。否則,發生任何事情都與我們無關。”

“你....你沒有資格趕我走!”孟列夫親王狠狠一掃以拉格倫為首的六名巨頭,滿目憤恨。可是每一名巨頭,都是或帶嘲諷,或帶不屑,總之沒人鳥他。

很簡單,歐美人士是以拳頭說話的,以現時的力量來看。俄國只有兩艘護衛艦,犯了眾怒把他幹掉只是分分鐘的事。

再以背後的國家看來。奧地利與普魯士是傳統陸軍強國,其中一國或許不如俄國。但兩國都是日耳曼裔,有着緊密的地緣聯繫,向來有同進共退的傳統,幾年前,奧地利皇帝弗蘭茨迎娶了來自於巴伐利亞的伊麗莎白公主,也就是茜茜公主,使得兩國的關係更見緊密,俄國與一國作戰,就等同於向另一國宣戰。

英國更不怕俄國,在套住了法國這匹野馬的籠頭之後,俄國就成了英國的假想敵,如果不是國內爆發*革命,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就已經把俄國打跨了。

至於荷蘭、西班牙與葡萄牙,雖然國家較小,卻與俄國隔着奧普法這三個陸地強國,完全不懼怕俄軍殺過來。

“好,算你們狠!我會向沙皇陛下如實稟報!”孟列夫親王也明白自己沒有發狠的資格,猛一招手:“我們走!”說完,帶着數名隨從乘上小艇,向自家的軍艦駛去。

不多時,兩艘孤零零的軍艦帶着十艘補給船駛向外海,孟列夫親王高站在艦橋上,面色鐵青,這一次遠征中國,不但損失慘重,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還被聯合艦隊趕了出去,這不光是他的恥辱,也是沙皇陛下與俄羅斯帝國的奇恥大辱啊。

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生生把這口氣咽下。

“閣下!”這時,一名副官大着膽子問道:“我們從哪裡回國?是走北邊回鄂霍茨克,等明年開凍再橫穿北冰洋回波羅的海艦隊,還是順着原路先去星加坡?”

孟列夫親王咬牙切齒道:“回星加坡!這一趟我們不僅什麼都沒落到,還折損了十條戰艦,就這樣空手回去怎麼向沙皇陛下交待?而印度是英國的殖民地,聽說遍地黃金,只要小心點,不要太深入內陸,搶了就走,料英國人也不知道是我們乾的!哼!他拉格倫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們在中國受到的損失要從英國身上找回來!”

“拉格倫,這都是你逼我的!”孟列夫親王揮舞着手臂狠狠咒罵了句,又道:“趕緊召集人手,把我們這兩艘護衛艦簡單修一下。”

“是!”

俄軍僅剩的兩艘護衛艦,各中了十來炮,風帆全部被燒光了,需要更換備用風帆,側舷與甲板都有幾個大洞,其中一艘的艦橋還被炸塌了半邊,另一艘的桅杆被炸斷一根,這些都需要修補。

停在海面上,俄軍士兵從運輸船搬來備用零件當場修補,當然這只是簡單的修補,要想真正恢復原有性能,必須駛回星加坡港忙活至少十天半個月才有可能。

其實更近的還有個峴港,但孟列夫親王不敢去,法國沒有參加聯合艦隊,貿然停靠,誰知道法國人會起什麼心思,在這種時候,他誰都不相信。

而聯軍艦隊在把俄軍的十二條船隻趕走之後,又炸沉了那三艘沒法行駛的護衛艦,並對受傷船隻作了簡單修理,大約在下午,才紛紛揚帆向著正北方向駛去。

過了六天,艦隊來到了象山海灣的外圍,六名巨頭紛紛拿起望遠鏡向灣內眺望,但東海艦隊的基地位於海灣內側的鹹水湖裡,從外面看不出任何名堂。

費爾南德忍不住道:“進去就是民盟軍的東海艦隊基地,與香港不同,這裡地形平坦,沒有高山可以用來架設火炮,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費爾南德明顯底氣不足,拉格倫淡淡道:“誰想去誰去,我們英國皇家海軍不參與,還是那句老話,獲得的物資誰攻打歸誰所有。”

沒有人接腔,六日前在香港海域的慘敗給他們留下了陰影,雖然事後也論討過諸如全軍壓上會不會攻破香港這類的問題,答案是僅摧毀炮台就至少需要付出艦隊損失一半的代價,就這還沒把攻上太平山頂計算在內,因為火炮不是萬能的,民盟軍即使失去炮台,也可以依託山勢憑着槍械防守,面對複雜的地形,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香港就如此難啃,而作為民盟軍的第一個,也是唯一有能力建造軍艦的海軍基地,象山港的重要性遠超過香港,雖然周圍沒有高山,可是誰能肯定裡面不會另有布置?

拉格倫又看向了布呂克尼與吉烏來,這二人更是把頭轉去一邊,一副心虛的模樣,這沒辦法,俄軍近乎於全軍覆沒被踢出艦隊的事實警醒了他們,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啊,如果再慘遭重大損失的話,接下來被趕走的肯定是他們兩家!

“既然沒有人對民盟軍東海艦隊基地感興趣,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不過我必須提醒各位,再有三五天將進入長江,而長江是民盟軍的命脈,他的許多重要工業施設都分布在長江沿岸的城市裡,必然會以重兵守護,我們也將遇到難以想象的困難,我希望諸位最好能有個心理準備。”拉格倫銳目一掃,轉身回了船倉。

剩下的五名巨頭都有些失神,因為首戰慘敗,導致面對民盟軍東海艦隊基地時,竟產生了畏戰避戰的情緒,這給他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來之前的樂觀已經一掃而空,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敵人。

也許,會有人後悔來到中國,不可避免的生出退走的想法,可是不戰而逃不僅僅是犯了眾怒,名聲掃地,也會給自己的民族國家丟臉,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面!

這個時候,已經是騎馬難下了,明知山有虎,也必須擺出一副偏向虎山行的姿態。

奧地利和普魯士只是來撈外快,葡萄牙也由於澳門被強佔面子過不去,但實際上澳門的利益很小,出兵只是個面子問題,真正能感受到民盟軍威脅的,還是英國、西班牙與荷蘭,這三家幾乎瓜分了東南亞,在當場有很深的利益。

費爾南德與阿物思里特山相視一眼,雙雙鼓勵的點了點頭,對於他們來說,這一戰絕不能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