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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發白,朝陽的光芒撕裂了黑暗的夜空,一縷一縷溫和的陽光傾灑在大地之上。

街亭西南。

龍山之上。

一面面巴蜀軍團的戰旗迎晨曦的微風在獵獵飛揚,而第九軍的殘軍已經聚合在一起,呈現兩個方向,對着上下列陣以待,小心翼翼的防備。

臨時搭建的營房,眾將齊聚,氣氛有些陰霾。

“參謀長,昨夜街亭被夜襲,我們第三十師損失慘重,如今只剩下兩個團了,師長為了給我們斷後,現在是生死不明,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而參謀長在撤兵到時候也被魏軍射殺!”

兩個團長俯首在地面上,悲鳴的稟報。

“是我對不起徐邈師長,祝勁,你先暫時代理第三十師的師長!”

鄧芝抬頭,看着第三十師的幾個將領,目光赤紅,他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第三十師最強戰將,說道:“立刻整頓第三十師,大戰在即,如今不是我們悲傷的時候!”

“諾!”

南蠻壯漢點點頭,拱手領命。

“早知道昨夜提前一個時辰撤兵好了!”

鄧芝忍不住有些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是想要避開魏軍主力一戰,所以才選擇提前退守龍山。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魏軍會夜襲街亭,把他們有秩序的退兵變成了一場大潰敗,第三十師算是被完全打殘了,幸好第二十九師撤的快,還算是保存了不少主力。

在加上一直以逸待勞的第三十一師,憑藉著龍山之上的防禦工事,最少能支持幾天時間。

“參謀長,昨夜一戰有些奇怪!”

第三十一師的師長高翔走上來,對着鄧芝說道:“街亭被夜襲之後,我本以為魏軍會很快追趕上來,所以在龍山之下布下重兵攔截,但是山上瞭望塔的斥候發現,魏軍營寨方向突然之間火光衝天,而且魏軍營寨距離我們不遠,那震天動地的戰鬥聲音我們都能清晰的聽到。

在此同時,魏軍攻入了街亭的主力也很快的退出了街亭,他們匆匆忙忙之間返回自己的大營,按道理他們應該乘勝追擊的,但是他們不乘勝追擊,反而退兵,必然有詭異,我已經派出斥候去打聽了!”

“你懷疑有人從背後襲擊魏軍營寨?”

鄧芝雙眸爆出一抹精芒。

“看這個情況應該是,而且這一股襲擊魏軍營寨的兵力不弱,魏軍有十萬左右,就算魏軍主力出兵夜襲街亭,留守之兵也不弱,能襲擊魏軍主力,至少有三萬以上兵馬!”高翔道。

“可是從北面方向,我們哪裡來的援軍?”

鄧芝沉吟半響,有些不明白:“我軍的援軍就算已經抵達了街亭,也是應該從東南方向而來,他們不可能繞過去從北面襲擊!”

“參謀長,會不會是幽州第二戰區的兵馬?”

“很有可能!”

鄧芝聞言,目光一亮,點點頭。

“要不我們下山接應,前後夾擊魏軍?”有人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

“不行!”

鄧芝乃是錦衣衛出身,生性沉穩謹慎的他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道:“如今我們尚不清楚情況,若是這只是魏軍的誘敵之策,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這時候以穩為主,我們絕對不能下山接應,不管如何,先穩住龍山局勢,保住我們第九軍的主力再說!”

“諾!”

眾將想了想,點頭便是同意鄧芝的說法。

“王平,你繼續派出最精銳的斥候,我一定要知道山下的情況,這才有利於我們下一步的戰略!”

“是!”

“高翔,山上的儲備,能支持幾日!”

“三日之內保持能讓將士戰鬥力,做多只能活過五日時間!”高翔想了想,回答說道。

“以五日的規模分配水和糧食!”鄧芝道:“現在我們只能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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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營寨。

北營和中營的營帳基本上都焚燒一空,一縷一縷的硝煙在瀰漫,地面大部分都是魏軍的屍體,鮮紅的血跡遍布地面,斷裂的旗幟,遍地的兵器……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稟報將軍!”

“說!”

馬超站在營寨最高的轅門之上,面容深冷,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營寨,冷冷的說道。

“鮮卑大軍已經退守距離我們營寨北面十里之外的鐵拳山上,他們開始安營紮寨,守住我們的北面方向!”斥候說道。

“有備而來,一擊得手,撤兵十里,變守為攻!”

馬超聞言,冷冷一笑:“哼,好一個軻比能,好一個鮮卑部落,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投靠東吳的!”

他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有些怒火的心情,道:“昨夜營寨被襲擊,北狼衛大軍的傷亡如何?”

“稟報將軍,昨夜一戰,北營被攻破,中營淪陷為一片血色戰場,我軍將士猝爾不備,傷亡很大的,早上的統計,一萬三千八百將士戰死,偏將軍李堪戰死,偏將軍程銀戰死,偏將軍候選重傷……”

沮授面容沉重,低聲稟報。

“軻比能,某家與而不共戴天!”

馬超聞言,忍不住怒目圓瞪,仰天狂嘯,聲音如雷,響亮九天之上。

他連續對街亭三天的強攻,自身的傷亡也只是控制在五千之數而已,可是如今他們大營被軻比能一夜襲擊,他們居然戰死一萬三千多將士。

如果把街亭之戰的傷亡加起來了,那他們才打三天的時間,傷亡已經超過六分之一。

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將軍息怒!”沮授沉聲說道。

“將軍息怒!”馬超身後的眾將也一個個俯首而下,慄慄發抖。

“沮公與,你告訴某家,為什麼我們北面會出現鮮卑軍!”

馬超拳頭攥緊,眼眸的光芒如同冷刃,冷眼瞪着沮授,森冷的聲音充斥這個營寨,麾下大將一個個不敢說話了。

“將軍,也許我們中計了!”

沮授聞言,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道:“將軍率軍從并州退入涼州,我們一直很警惕,為了防止吳軍追終上來,在後面我們放有不少斥候去警惕,所以吳軍不可能是并州過來,那麼他們想要進入涼州,就剩下一條路!”

“大草原!”

眾將想到了西北的地形,頓時明白的沮授的意思,面容十分驚訝。

“走大草原的路不僅僅難走,而且要繞路,行程比我們遠,行軍速度也比我們難,如果想要跟上我們的腳步,他們就要早我們一步拔營……”

張橫面容駭然變色起來了:“這麼說來,他們難道……”

“沒錯,我懷疑吳軍可能早就已經洞悉了我們北狼衛退兵的意圖,他們在并州只是與我們虛與委蛇,但是背後去率領一股大軍繞路大草原,從朔方進入北地郡,我們上當了!”

沮授的面容很難看,心中不由得一抹寒意從尾脊骨升起,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