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韓老師講得故事。苦命老太的不幸和遭遇。我沉默了良久。我竟好久講不出話來

不幸的事情。不幸的遭遇的故事。我聽過太多。可這般讓人揪心的故事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難道韓老師故事中的老太。真被詛咒了。

這種不幸的事我們常人聽起來不過是個悲傷的故事。我們也許出於同情心。會流下幾滴眼淚。可當事人呢。那苦命的老太太呢。整個家庭的變故。對她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承受之痛無疑是災難性的。

我坐在韓老師的對面。看着滿含凄楚之淚的他。我竟想起。多年前跟着師父出活。遇到的那位石磨山的老太。一位十分堅韌。倔強的老太。她一生清貧。老伴去世的早。獨自拉扯大三個孩子。可結局並不是那麼美好的多子多福……

大兒子。性情孤僻卻又憤世嫉俗。他看不慣世人。所以一個人住在深山裡。與草莽野獸為伴。

二兒子。瘋瘋癲癲。最後走丟。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

唯一的一個女兒呢。嫁了兩任丈夫。結果都是。只要。他們的孩子長到九歲。她的丈夫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兩任丈夫都是如此。最後。她這女兒選擇守寡。終生不嫁……

讓人尊敬的石磨山老人在守着支撐着自己這個風雨飄搖。孤苦清貧的家六十餘年。自己八十多歲的時候。她安排好自己每個兒女的歸宿之後。在貧病當中。與世長辭。

遙想石磨山老人臨終前對兒女做得那些事。依然。是那句。‘可憐天下父母心’。特別是母親的心。母愛的偉大真是難以言表的。

就像石磨山老人知道自己去日不多。。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兒和兩個外甥。她一夜走了幾十里的山路找到師父。想讓師父破解破解。為什麼她女兒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長到九歲。她的丈夫就會死……老人還是十分想讓自己的女兒再次嫁人。找個男人也好幫忙拉扯大兩個孩子……她還想讓她的大外甥能出門打工。二外甥能去上小學。

當時。就連道行高深的師父也沒能解決掉所有問題。最後還是沒有如老人所願。她女兒還是不能嫁人。只要嫁人。她丈夫就會死。我們當時對老人說了善意的謊言。我們告訴她。她女兒能嫁人。

我們把老人的大外甥安排到縣城裡的酒店上班做廚師。小外甥安排到學校上小學。也算是了了老人的一大樁心愿。

老人辭世的當天。還往山上給她的大兒子送了夠吃一個星期的飯。叮囑她女兒有空的時候就出去找找她的二哥。

到最後老人的心愿了了大半的時候。她終於無力支撐。咽下自己的最後一口氣。撒手西去。

問世間。能有誰能對自己的兒女如此厚愛。也只有母親了……

聯想到老滕縣老人的不幸遭遇比石磨山老人的遭遇相比有過往之不及。也只有做母親的能承擔下這樣的苦難。

待到韓老師情緒稍事平靜。我滿懷悲情的對韓老師說：

“韓老師。我想見見老人。如果。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

韓老師聽我言罷。十分感激。他激動的握着我的手說：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要謝我。師父生前的時候一直教我。扶危濟貧。匡扶正義。遇到這樣的不幸的事情。我怎可袖手旁觀呢。我定責無旁貸”

我交代好爹娘。把韓老師的自行車拖到我的天津大發里。我便駕車載着韓老師直奔滕州。

滕州離着我們那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車子行駛到鎮子上一路向南便可。鎮子上直通滕州的路是省級一級路。車子在道路上行駛的非常好。

即使這樣。還是行駛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趕到老滕縣老人家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

車子一直行駛到老人家的家門口才停下。韓老師介紹着說：

“這便是我大娘家。隔壁就是我的家。小師父。我們是。”

我明白韓老師的意思。我直接說：

“先去老人家吧。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我倆說話間。韓老師已經推開了老人家的門。韓老師像是走進自己家門似的領着我進入院落。

院落里。一位白髮蒼蒼卻精神抖擻的老太太坐在哪裡正愛撫着自己懷裡的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她也許是聽到了開門聲。所以。我們剛進入她就眼前一亮發現了我們：

“哦。是三娃來了”老人聲音十分清亮。也踉踉蹌蹌得站起身。

“大娘”韓老師叫了一聲大娘便已泣不成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老人的遭遇了。他這是在正常不過情感表露了。

“你說你這孩子看到大娘哭啥。在大娘眼裡沒有過不去的事”

“大娘。我把沂蒙山區的小師父請來了。你有什麼委屈就告訴他吧”

“三娃。我說了。你不要麻煩人家去嘛。你還是去了”老人過早的表現出一副過意不去的樣子。

“奶奶。不礙事的。韓老師是心善之人。他想幫你不知道怎麼幫。所以。就請我來了”我看着她。就像看見了石磨山老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奶奶。

“你好啊。娃。你倆快坐下”老人把身後的幾張小板凳推到我倆面前招呼我倆坐下。

“你好。奶奶。看你身子骨還挺硬朗的哈”我說。

“還有幾年活頭”老人笑嘻嘻的說。

“大娘。你咋說這話呢。三娃祝你長命百歲”韓老師趕忙搭言

“不。不。不。大娘不要活那麼久。那樣的話太遭罪。差不多就行了”老人像是在調侃自己

老人講到自己遭罪。我和韓老師便無言以對。沉默一會。我說：

“奶奶。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我盡我最大努力幫你解決”

“有啥好說的呢。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辦呢。”老人說著苦笑一聲。臉上露出不甘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奶奶。你的遭遇。我都聽韓老師講了。着實令人痛心。可。就像。你說得。既然已經發生了的。我們終究是無可奈何。有些事情也於事無補”我想着老人的遭遇一陣陣心痛。

“娃啊。你看得清。你們替我心痛。替我着急也沒有用。人活這一回。這些事情都必須是要承受的”

老人表現的十分將強。她雖然默默承受。但不代表她對苦難低頭。她沒有抱怨命運的不公。也不認命。更不覺得是自己上輩子造了孽。這般年紀還能有這樣的見地。實屬難得。

“大娘。弟媳又來鬧沒。”

“你們來前剛走。她想把童童帶走。我死都不能給她”老人語氣十分堅定。好像要於她兒媳撕個魚死網破。

“對呀。童童是咱們韓家的後代。誰也不能。把他帶走”韓老師義憤填膺的說。

“奶奶”我語氣沉重的喚她一聲。

“嗯。娃。有話你就直講。我老太承受的住”老人表現的十分堅強

“你家的情況我也大致了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個人的遭遇與榮辱已經不重要了。說是過眼雲煙為時過早。但為今之計是如何的讓你躺在醫院病房的兒子如何蘇醒過來好起來。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會迎刃而解。你明白嗎。你們的家支撐不在你。而在你的兒子”

“嗯。我明白。如果。我兒子能好起來。我兒媳便不會與我兒子離婚。我孫子便還是我的孫子。不會被任何人帶走”老太太長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說道。

老人思維如此清晰連我都感到有些意外。但這確實是事實。老人明白的事實。

我剛想開言。這時院內屋子裡跑出一個瘋瘋癲癲的中年女人。不用講。這一定是老人的弱智女兒了。她看見韓老師便撲上去。嘿嘿的露着大黃牙對着他傻笑。

“姐”韓老師抓住老人女兒手叫了一聲。問她：

“姐。你今天又學習沒。”

“沒有”老人女兒十分乾脆的說道：“學不會。不會。三娃。你。你教姐的太難了”

老人的女兒也許是不認識我吧。她十分好奇的看着我轉了幾個圈。還伸出幾個手指逗我。老人見狀說她：

“玲花啊。不得無禮。這是咱們家的客人”

“這小孩不是凡人。他身後跟着好幾個大仙呢”老人的女兒十分認真的說道。

聽了老人女兒的話。我是一驚。我身後跟着好幾位大仙。我怎麼看不見呢。要知道弱智人雖然智力有問題。但在某一方面卻變現的異於常人。難道老人的女兒天生帶有神眼。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與我也沒有太大關係。他能看見也好。看不見也罷。我與她又不能交流。她也不能為我所用。

“小師父。你看我這姐姐還有辦法治嗎。”

“韓老師。不瞞你說。這位姨姨得的是實病。命里所帶。不是陰陽能調和的”

“這個道理。我倒是也懂。我們只是抱着希望。希望。我這姐姐能好起來。然後。能幫她找個能疼她愛她的人”

“這個嘛。人之常情。也倒是可以理解。不過。這位姨姨若想嫁人。也並非難事啊”

“以前的時候。也給她找過婆家。可她不喜歡去。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由着她跟着我這娘親吧”老人充滿愛意的看着自己的額女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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