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頭。我爹離家後去桃村買了兩提蘭陵二曲白酒就去了書記家裡。我爹一五一十的把要給我蓋房娶媳婦的事情告訴我們村書記。而且。還說了要蓋二層小洋樓。給選快上好的宅基地。我爹說他娶得這兒媳婦不是凡人。是景家寨的仙女俊着呢。所以。事要往場面處辦。我們村書記邵建設聽了。先是比較吃驚。一是。我們村從沒有蓋過二層樓房的。簡直是石破天驚。而且。他的老思想中。我們家的男兒自從出生就應該是光棍子。這結婚不可能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況且是有景家寨的姑娘嫁過來。她是有多傻啊。但村書記邵建設終歸是沒有拒絕。一是我爹給他送白酒大禮了。也算比較看得起他。而且給村裡青年劃宅基地娶媳婦天經地義。合情合理。這二呢。就是。我邵二蛋也想娶媳婦。別做夢了。還想娶景家寨的閨女。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瘦子裝臉大掉糞坑裡。不要臉了。再說你邵長長家窮到什麼地步了。還想蓋小洋樓。別不自量力了。

邵建設雖然心裡犯嘀咕但表現的還是比較給力的。直接把村南頭緊挨秋山湖的一塊上好的地皮劃給我家了。只要洋樓蓋起來。這秋山湖景。青山碧水。香山映襯的就成我們家的後花園了。想想都美不勝收。妙不可言。

這邵建設如此爽快。而且找了這麼塊風水絕佳的好地方給我們。其實。並不是他村書記的指責履行的有多好。而是。他是想讓全村的人看我們家笑話。到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我邵二蛋娶不上媳婦。這二層小洋樓也蓋不起來。這塊宅基地就這麼閑置起來成荒地。這下全村人可有笑料了。他們就可以戲弄我們家這群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而且可以再重新收回這塊宅基地。一箭雙鵰。是何等的高明。可這次他們真的錯了。

要說村書記辦事也算是雷厲風行。當天傍晚就給我家畫好了宅基地。邊界全部用石灰粉撒好邊界。整整得有一畝半地。二層洋樓豪宅蓋起還能盈餘偌大的院落。種上花果樹木葡萄。養上雞鴨鵝狗。這世外桃源的生活。一定好不快哉。

第二天天剛放亮。我爹就扛着平常農作的農具去秋山湖畔的宅基地上去挖地槽了。不用多講。我爹的思路很清晰。挖完地槽用鋼筋混泥土打上地梁洋樓就可拔地而起。到了下午的時候五拖拉機的紅磚塊就拉到了新宅子上。

起初的幾天。我們家要蓋樓房的事情便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村的那些多事的人都去新宅上笑話我爹出洋相。罵我爹瘋了。但緊接着往後的幾天鋼筋。石子。水泥陸續到位。我爹找了一位懂建築的高人給規劃設計了一下樓房的內在結構和房間布局。然後又叫來幾位至親都是我姑父姨夫之類的長輩他們在新宅上幹得熱火朝天。沒出幾日地基就打好了。

等地基幹透。沒出半月的時間。一樓的基本框架就完成了。起初的時候。村裡人都以為我爹出洋相瘋了。現在看來我爹是動真格認真的了。眼看二層洋樓拔地而起。村裡人沒有人在來新宅看笑話。而是對我爹刮目相看。我爹窩窩囊囊一輩子。是人眼皮下的人。到那都是挨欺負的主。這活到老了還能做出這驚天動地的事。能不讓人刮目相看。嘖嘖稱奇。一個趴在地上生活了一輩子的人終於可以站起來像一個真男人純爺們一樣的活着。

蓋新宅的那段日子。我眼見我爹瘦了一圈又一圈。頭髮全部發白。我幾次心疼我爹。哭着對他老人家說。這媳婦兒子不娶了。咱不遭這罪了。我爹聽了只罵我胡說八道。那麼好的媳婦不娶。你傻啊。然後又像發毒誓那般說。‘兒啊。爹給你娶不上媳婦。爹死不瞑目。我不能想你爺爺奶奶那樣讓你幾個叔叔打了光棍坑了你啊。我斷不能讓咱們邵家這門子斷了香火啊。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給你娶上這媳婦。不然。爹活着還有個啥子意思。

父愛如山。難以表達。這就是我那個窩窩囊囊的老爹。人前窩窩囊囊。卑躬屈膝。人後。頂天立地。舔犢情深。即便在默默無聞的人。一生中也會勇敢一次。然後。干一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爹就是最真實的寫照。

我爹這頭忙着蓋房。我這邊也沒有閑着。而是去求師父借我些錢財。不然四萬彩禮還真是湊不齊。當我把我和景琳戀愛的故事和提親之事告訴師父師娘後。師父是大發雷霆。罵我瞞他老人家這麼久。而且。一開始講得時候。師父還以為我是想騙錢去幹壞事。但他突然想起我爹正在村裡給我蓋新房呢。所以說。不會是假的。我和景琳戀愛的事真的。

師父這老妖怪實在氣人。想我邵二蛋些年跟他出生入死。他居然一點不維護我。罵我賤命一條。人家景琳那麼好的條件。長得好。家庭好。現在還在城裡法院上班還是公務員吃皇糧的。她要嫁給了我就是跳進火坑下了地獄了。他比我老丈人表現的還要離譜。直接拒絕。他說什麼也要把我和景琳這門親事給挑活黃了。

我當時質問師父說‘我們師徒一場。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這麼壞我好事。師父還是表現的異常激動。說我邵二蛋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景琳。

我當時就跟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老頭杠上了。你徒弟想娶個貌美如花的媳婦。你不加祝福鼓勵還他媽百般阻撓。傻啊。老年痴呆忘吃藥了。

倒是師娘聽了一陣明白了原由。說話也中肯。她說：“我看二蛋和景琳倒也般配。我嫁給你邵興澤的時候。你有什麼啊。我們現在不生活的也很好。再說。現在二蛋他們的起點也高啊。現在大叔不也正給二蛋蓋樓房呢吧。全村人都看着呢。這又不是假的。再說。二蛋是你徒弟。他娶個好媳婦你這當師父不也高興嘛。”

師父聽了居然斥責師娘說‘都是你惹得好事。上次。如果不是你讓二蛋去送景琳也惹不出這樣的事”

“你還怨我了。俗話說。‘寧破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道理你不不是不懂。再說。二蛋得罪你了。拜你為師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這孩子老實本分。命也夠苦的了。從李枝花。王清玉。朱鶯鶯。現在終於等來景琳。倆人兩情相悅。兩相情願。不過是你表弟景成山提的要求高點。但終歸沒有拒絕。你這當師父的卻在這裡的使絆子”

“你不懂。景琳要是嫁給二蛋了真是白瞎她這個姑娘了。多好的孩子。以後前途無可限量。我們怎麼忍心孩子做傻事呢”

“邵興澤。這幾天你也看見了。大叔一輩子窩窩囊囊。他現在拼了老命的給二蛋蓋樓房要給二蛋娶媳婦。你不顧二蛋的面子也要顧及大叔的面子啊。想他老人家與你從小光屁股長大。你還不念及這點情分啊。這彩禮錢你不借與二蛋。怕是會寒了大叔的心了呀”

“不行。即便。我們不阻攔。景琳嫁過來也吃不了這苦。她和二蛋早晚也得散。我們做長輩的看得遠。怎麼能讓孩子彼此折磨對方呢。你忍心嗎。”

“親爹啊。你不借不借吧。我就是上街上乞討。我也要把景琳娶進家門。興你邵興澤娶師娘這樣漂亮的女人。就不興我娶景琳那樣明媚的女子啊。沒有道理啊”

我說著賭氣的跑出師父家門。師娘想喊住我但終沒能阻止我的腳步。即便這樣。我仍能聽到師父在我背後大聲的說：

“我這就去景家寨找表弟。讓他散了這門親事。說什麼也不能讓二蛋娶上景琳。不然造孽啊”

氣得我恨不得掉回頭去搞死你這整天裝神弄鬼又冥頑不靈的老頑固。老子娶個媳婦。你這老頭百般阻攔。鬧得跟你得閨女要嫁給我似的。真該死。

氣得我回家後。得有一個星期沒進過師父的家門。想到狠處。我真想跟他斷絕師徒關係。但我終歸沒有那麼做。畢竟師父借不借錢給我。是人家的自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期間的時候。表哥來過一趟。來看我們家的動向。他也親自又去景家寨一趟了。告訴景成山我們答應一切條件。彩禮。洋房全部辦到。而且一定等到我家新蓋的洋房竣工之後再定親以表達我們的誠意。據表哥回來講。景成山聽了也表現的很滿意。但表哥臨走他卻補了一句說。千萬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當然。不管他說什麼。表哥都應着。表哥回來的時候。我從我家裡吃過晚飯之後走得。他期間寬慰我說。彩禮錢。他盡量給我湊。越多越好。實在不行。我就去給你搶。表哥酒過三巡之後攬着我的脖子說。‘表弟。你知道哥哥為啥這樣幫你。圖個啥。表哥啥也不圖。就沖你這個人。表哥覺得你行。是個人才。以後能成大事。所以表哥才和你交朋友。以後也為自己謀條後路不是’。

我聽了表哥的話感動到不行。他對我的幫助絕對是無私。我當時就覺得能有表哥是我的福氣。他是我的貴人。我能和景琳在一起完全是他一手促成的。就像他自己笑話自己說得那樣。我一個黑社會大哥居然做起來保纖拉媒的事。真是沒臉做人啊。

我能慶幸的事是我和景琳的親事。又太多的事反對。又有太多的人支持。正是那些的反對與支持才使得我和景琳走到了一起。首先。表哥大包大攬的說借我兩萬塊錢。我爹把承包的荒山上的上千顆楊樹也給賣了。買了得有一萬多塊。高興的我爹都有些合不攏嘴。他老人家說。當初承包這片荒山都罵我傻。說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還種樹。差不多十年了。這片秋山下東坡之上的這片樹林也終於沒有辜負我老爹。我當時就誇我老爹。你老狡猾狡猾的很啊。我一直覺得家裡很窮。都忘了咱家還趁這麼大片樹林呢。加上家裡的雞鴨鵝生豬的。加上農作物花生。玉米。地瓜的能賣得都買了。加上我這一年多積攢的工資。四萬塊的彩禮錢也出不多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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