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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距離比較遠,韓俊錫繼續沿路向上走着,沒有聽到後面的呼喊。

蘇雨晨再也顧不上累,向肩上提了下背包,儘可能快步向上追去。穿過茂密的樹叢,越過荊棘,好在,終於追趕上了韓俊錫。

“韓老師......等......等我,實在走不動了”蘇雨晨斷斷續續地講完一整句,臉赤紅赤紅。

韓俊錫聽到後面有人叫喊,轉過身來。“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你不是應該跟笤笤在一起的嗎”

“別提她了,太不夠意思了,扔下我就跑沒了影兒,追也追不上”蘇雨晨坐在一塊石頭上,喘着粗氣,“韓老師,你可不能再丟下我,休息會好嗎,我實在走不動了”

“好吧”

此時真的是到了半山腰,向下俯瞰,大半個香山盡收眼底。朝東一望,一片好景。莽莽蒼蒼的河北大平原就在眼前。煙樹深處,藏着偌大的北京城。

韓俊錫靜靜觀望着眼前,“咔”一聲,蘇雨晨趁韓俊錫不注意,偷偷地給他拍了一張背影照片。那背影,迎着太陽,渾身散發著光芒。

也正是這張相片,開始了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

“你休息完了嗎,我們可以繼續向前走了。我走的都是人少比較安靜的小路,你確定不害怕繼續跟着我嗎”韓俊錫回過頭來看着蘇雨晨。

“不怕不怕,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蘇雨晨堅定地回答道,眼神中充滿依賴。

“那好,你注意安全,越向上越陡。你緊跟我後面,不要落下”

蘇雨晨總也跟不上韓俊錫的腳步,韓俊錫只能一步三回頭。最後實在沒辦法,韓俊錫倒回幾步,牽起蘇雨晨的手繼續前進着。

被握在手心的感覺是如此美妙,蘇雨晨一個人沉浸在愛意濃濃之中。忘記了腳下的路,更忘記了躲避荊棘,殊不知即將到來的災禍。

一不留神,褲子劃破了,發出“刺啦”一聲。上山的路越來越窄,快到頂層時,直接沒有了路。只能一手扶着樹,一腳蹬着泥土向上攀爬。稍有不慎,就有滑坡的可能。

而就在此時蘇雨晨酸軟的腳實在無力抬起。由於一隻手被韓俊錫牽引着,所以重心不穩。左腳還沒有穩當右腳便跟了上來,一個晃悠,鬆開了韓俊錫的手。

隨着“啊”的一聲尖叫,蘇雨晨的身體微微向後傾倒。韓俊錫猛一回頭,想要快速伸手去抓馬夙,但由於斜坡的原因兩人紛紛向下滾落去。韓俊錫極力抓住馬夙的手隨即將其抱住,二人抱成一團向下滾落而去。

躲在懷裡的蘇雨晨頭緊緊埋在韓俊錫胳膊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身體顛簸着不停滾動。

山上沒有直行道,好在沒滾落幾步,便被一顆大樹擋住。韓俊錫兩手護住蘇雨晨的頭,自己的手臂卻重重拍在樹榦上。

不知過了多久,蘇雨晨從韓俊錫的懷抱中蘇醒。看看自己除了手部擦破一點皮兒外,沒有受任何傷。但是看着一旁昏迷的韓俊錫,頭上,胳膊上儘是血漬,蘇雨晨慌了神兒。剛要張嘴喊救命,一隻手吃力地抬起,緊緊拉住她的褲腳,“我沒事.....”緊接着便又不省人事。

蘇雨晨只記得在韓俊錫完全昏迷前最後說了一句“只要你沒事就好”。

最後在好心遊客的幫助下,一起將昏迷的韓俊錫抬下山,送至附近診所。在送至途中,韓俊錫那緊握的手遲遲沒有鬆開過,哪怕自己是昏迷着。蘇雨晨急得額頭滲出了汗。

香山之行匆匆結束。

望着昏迷中的韓俊錫,蘇雨晨心中暗暗篤定,這,就是自己想要用一輩子時間來愛的人。

也正是在那起事件的發生第二天,讓她第一次正面迎上了韓俊錫的父親這位德高望重的校長大人。

在給韓俊錫傷口做了簡單處理後,眾人便回到大巴,正式踏上回家的路。

早晨八點半,在鬧鈴的一聲催促後蘇雨晨從床上一躍而起。這次並沒有賴床,因為她知道今天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那就是陪韓俊錫去醫院檢查胳膊。一來為韓俊錫好,二來為了自己愧疚的內心。

剛要按門鈴,彷彿心有靈犀般門自動打開了。韓俊錫纏着繃帶走出來一臉沉靜地說道:“我沒事,我不去醫院,你也別勸我”

一聽這話,蘇雨晨立馬急了,“那怎麼行,萬一耽誤了最佳治療,胳膊殘了怎麼辦”

“我自己的胳膊我負責”韓俊錫眼含凌厲,絲毫沒有說笑之意。

蘇雨晨愣住了,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可怕的眼神,目似劍光。

看來只能用激將法了,蘇雨晨扭過頭,瞬間臉上晴轉陰。“韓俊錫,你的胳膊是為我而受傷,當然我要為你負責。既然你不去醫院,那好,不如也把我胳膊打殘。”

正待把自己逼到尷尬之境地時,餘光瞟到了角落的一個空花盆,那是韓俊錫平時裝花用的。一個箭步跨過去,右手抄起花盆,舉過頭頂,朝左胳膊撂荒了幾下。

“如果你右胳膊殘了,那我就用左胳膊來賠你。你殘右,我殘左,正好湊一對”

韓俊錫見狀,左手作揖狀態,示意甘拜下風。“我去,你放下花盆。不過,這招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管用了”

蘇雨晨撂下花盆,呼了一大口氣,心想着差點就要上演自殘一幕了。真是好險。畢竟砸在身上疼得是自己。

出了公寓,二人叫了出租車。大約半小時過後便到了xx醫院。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蘇雨晨先行一步去挂號。要說這挂號的人那是真叫一個多,人都排到了大門口。

一樓右拐,沿着走廊到頭,有兩個科室,分別是心臟外科和骨科。

韓俊錫望向走廊,遲遲沒有挪步。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排隊的蘇雨晨,轉身向骨科走去。途徑心臟外科,他刻意避開了,將頭扭向一邊。

在他剛邁進骨科時,心臟外科走出一位拄拐的花甲老人,身旁由一位穿醫生制服的女士攙扶着,步履蹣跚地向交費處走去。

蘇雨晨掛完了號,手裡拿着病例,在人群中就找尋韓俊錫的影子。剛從排隊的人群中擠出身來,就迎面碰上了這位穿醫生制服的女士。兩人正對面,撞了個滿懷,病例也隨之掉到了地上。

女醫生彎下腰,撿起地上掉落的病例單。看了一眼,念出來韓俊錫的名字。拄拐的花甲老人依稀聽到了這熟悉的三個字。

兩人同時望向馬夙。

......

骨科室

“呦,小韓呀,胳膊這是怎麼了”一位年紀約四十來歲的略微胖乎的女醫生見到走進來的韓俊熙,笑臉相迎。似乎很是熟悉。

“陳阿姨,今天我來是想檢查一下胳膊,不小心摔傷了。”韓俊錫一五一十地講述着受傷的過程。

“先拍個x光片看看情況如何。對了,你是自己來的嗎那誰......”

“一個朋友送我來的”韓俊錫立馬回答道。

陳醫生很快便填好一張病例單,遞給韓俊錫。“出了門口右拐二樓,你先去拍個片吧”

“麻煩陳阿姨了”韓俊錫點了一下頭便走出骨科。轉身時隱約聽到陳阿姨小聲嘀咕道:“奇怪,那誰......怎麼沒跟我說要來啊”韓俊錫沒有理會。

剛一踏出門口,馬夙楞在門口。

“掛完號了”

蘇雨晨並未吱聲,伸出一隻手,朝後指了指。

“父親”對於他的出現,韓俊錫很是驚訝。

蘇雨晨盯着對視的父子二人,想起了剛才的尷尬。

“同學,病例上的這位韓俊錫是你的什麼人呢”花甲老人關切問道。

“他呀,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的物理老師。登山之時一隻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樹榦,那都是因為我......”

老人眉毛兩端微微向下耷拉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呵呵地笑起來,看起來甚是慈祥。

“看來,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嘍”老人拄着拐着微咳了幾聲。

“那可不,我是他最重要的......重要的學生。”說這話時蘇雨晨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投來的異樣目光。“老爺爺,您這是要去哪裡,您也生病了嗎”蘇雨晨稚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副天真無邪。

“我呀,想找我兒子,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好啊,我最願意助人為樂,您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帶您去找”

“他,叫韓俊錫”

聽到這三個字,蘇雨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遂又重複了一遍,已確認沒有聽錯。

“什麼,這是韓俊錫的父親,我們的校長大人”來學校幾個月,除了第一次遠遠地聽過校長的致辭,便沒有再見到校長的身影。這也算做初次見面吧,從未想過竟是這般場景。

在蘇雨晨想象中,校長的樣子應該是身着一襲黑西裝,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給大家致辭,表情應該不苟言笑。今日一見,私下裡竟是如此和藹,這令蘇雨晨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叫蘇雨晨的女孩很是可愛啊,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過”校長大人率先打破這沉寂的局面。

“俊錫,你跟我來一下”校長拄着拐,一步一步向醫院門口走去,韓俊錫緊跟其後。

那位攙扶校長大人的女醫生已不見蹤影,也許忙別的工作去了。只剩蘇雨晨楞在骨科門口,還沒有完全回過神兒來。一切來得如此突然。第一次見到校長大人竟是如此畫面。蘇雨晨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在校長面前開了不該開得玩笑。

蘇雨晨站在靠牆的一角,遠遠看着門口的父子二人。韓俊錫低着頭,校長在侃侃說著什麼,那表情,沒有了之前的和藹,眼神中透露着嚴肅和不滿。

蘇雨晨看到韓俊錫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從表情能看得出,這次談話並不愉快。沒多久,韓俊錫便向這邊走來。而校長大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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