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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說你老賊何來如此膽子,居然敢動我司空湛的門人,原來背後還有那個萬年不死的枯骨老怪!”

司空湛現在也終於明白了陰陽叟的動機,他拿住自己的寵徒愛姬其實倒並非為了採補受益,而是要威脅自己為其出力,既然如此,那他便也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了。想到這裡,司空湛繼續說道:

“這慈雲寺之事的開端,原本微不足道,只是兩個江湖人士的宿怨罷了,而現在幾乎變成了正邪兩方的亂斗,峨嵋那邊是無疑是要以此為發軔,引起群仙浩劫,曉月和尚則是一心想要整合五台殘餘,自立一宗,和齊漱溟分庭抗禮,唯獨你與白骨老賊,前來參與此間爭鬥,其中緣由,老夫我卻猜之不透啊。”

聽到司空湛的誅心之言,陰陽叟呵呵一笑,道:

“我等意圖,正要和道友商議呢!”

張廖連忙凝神靜聽。卻見司空湛擺了擺手道:

“慢,先讓我與玉柔見了一面再說不遲。”

陰陽叟知道他畢竟還是不放心自己的寵徒,為表誠意,便將身後葫蘆塞子拔開,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便見一道白煙從裡頭升起,白煙裊裊依依,盤旋飛舞,逐漸顯出一個女子的模樣,張廖遠遠看去,見這少女清秀美艷,不可方物,尤其是眉目間那一絲怨楚之色,更添惹人憐愛的萬種風情。

“玉柔!”

司空湛呼叫一聲,神色急切心疼,那少女見到師傅,更是彷彿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般激動起來,連連呼叫道:

“師傅救我!師傅救我!”

司空湛看了一眼旁邊安之若素的陰陽叟,轉頭咬牙問道:

“玉柔,這老鬼可曾對你有什麼不軌舉動?”

方雨柔臉上一紅,搖頭不語,司空湛這才放下心來,沉聲說道:

“徒兒放心,為師儘早救你出來便是。”

說完,陰陽叟再次揮動葫蘆,將那少女元神收入其中,笑嘻嘻看着司空湛說道:

“這下司空兄也可放心了吧,我等便說正事了……”

司空湛冷冷一笑,袍袖揮動,身上那件黑毛大氅頓時化作一片黑影,將小屋四下遮蔽起來,原本還打算繼續探聽隱情的張廖大感無趣,心說這摩訶尊者還當真是謹小慎微之輩。只是即便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只要想想白骨神君、陰陽叟、司空湛,或許再要加上西方野佛,這四個傢伙若是沆瀣一氣,有所圖謀,那對於慈雲寺斗劍的結果必然大有影響啊。

想到此處,張廖不敢怠慢,匆忙往曉月禪師別院而去。

要說重生至今,還真是曉月師徒留給他的印象最好,原本照着他們的意思,這慈雲寺斗劍就應該是兩方各逞本領,光明正大的一決高下而已。可是目前看來,峨嵋一方,暗中動作頻頻,五台一脈,各自勾心鬥角,現在,又加上陰陽叟和白骨神君心懷叵測,窺伺一旁,簡直可說是亂成了一鍋粥。張廖遊走其間,只感覺自己猶如狂風怒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滅亡的危險。

“唉,終究還是自家的實力太過弱小啊。”

張廖心中感嘆,要是也有極樂真人那樣的功行,任他天翻地覆、滄海桑田,只一舉手間,便是地水風火,再造世界,元神遨遊,金身不滅,那才是真正的仙家本色呢。

張廖一邊想着,一邊敲開了曉月禪師的院門。今夜月色清凜,高掛正中,一個身材威猛的大和尚獨自站在老槐樹下,捻須望月,面上一片寂寥之色,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廖道了聲禪師,走到和尚身邊,曉月回身笑道:

“你既漏夜而來,必有要事,屋裡說吧。”

兩人進得屋中,張廖便見朱洪和鹿清兩位弟子正在打坐調息,曉月也不打攪他們,指着下首的兩個位子和張廖對面而坐,便問拜訪緣由。

張廖將陰陽叟、白骨神君和司空湛的勾當略說了一說,曉月聞言,眉頭大皺,來回踱步良久,卻完全猜不出三人的意圖。此時,朱洪打坐已畢,曉月忙差他速去邀請崑崙四友前來。不一會兒,知非禪師等人先後來到,張廖又說了一遍經過,那知非和尚才說道:

“不論他們作何打算,既然瞞着我們,想來定有不可告人之處,而且,看他們用此非常手段要挾司空,必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無疑。否則,以白骨、陰陽兩個老怪的實力,何必還要拉攏他人——”

一旁的游龍子韋少少忽然站起身說道:

“我去查探清楚!”

張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前去阻攔,之前韋少少幫自己擋住了陰陽叟的迷術,讓他對這個崑崙派的劍俠極有好感。但是按照原著中所描寫,這韋少少又是崑崙四友中功力道行最淺的一個,曾在斗劍中被朱梅碾壓,甚至還壞了自家飛劍,現在讓他獨自一人前去查探,可實在有些不妥。

韋少少看張廖阻擋也是一愣,隨即微微笑起,鍾先生打趣道:

“師弟,這小和尚似乎看輕你的本事呢……”

韋少少也笑道:

“崑崙四友中,就我最沒有出息,別人擔心,倒也是一番好意——”

這時,一向難得主動開口的病維摩朱洪上前對張廖低聲說道:

“韋前輩修鍊的崑崙道法別有機抒,最擅長隱匿遁形之術,了一師兄不必多慮。”

張廖紅着臉訕訕而退,韋少少走過他的面前,輕輕拍了他一下肩膀,然後雙足一頓,居然憑空消失無蹤,連一絲兒光芒煙雲都沒有。

曉月禪師稱讚道:

“韋道友的鴻泥飛雲身法,當真是已然爐火純青了。”

張廖聽到飛雲二字,心中突然又想起之前屋頂上那片詭異烏雲,雖然看起來自己和曉月禪師似乎並無不妥,可是能令那麼多高手警覺,偏又無法識破,那烏雲白光必定也應該有些來歷緣故才對。

想到這裡,張廖便又將這件事情也告訴了在場眾人,只是將自己也同樣被白光照射的事情略過沒提,誰知話未說完,卻見曉月禪師已然從座椅上猛地站起,將一雙眼睛睜得好似銅鈴一般瞪向張廖,口中兀自喃喃說道:

“無形天魔!劫雲煞光!莫不是……,莫不是我的大限居然就在這慈雲寺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