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天龍八部》在此前以28.36%的收視率結束了大結局，平均收視19.874%，差一點能破20點，稍微可惜了一點，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張譚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最低收視是《四大名捕震關東》，只有6.231%，這部電視劇成本、陣容、宣傳都不算高級別，有這個收視率很不錯了，出品方聲波影業很滿意。

收視最好的是射鵰三部曲。

《射鵰英雄傳》是他的第一部改編電視劇，以14.027%的平均收視率，掀起了譚式武俠的浪潮。隨後《神鵰俠侶》以17.569%的平均收視率，再度掀起了滔天巨浪。緊接着《倚天屠龍記》更是創下了18.632%的平均收視率。

再到今年《天龍八部》的19.874%平均收視率，可以說這四年里，張譚，已經成為影視改編ip中最熱門的存在。

也就是現在，各級衛視百花齊放的苗頭剛開始，才能做到這一點。

再過幾年，電視劇多了，電視台發展上去了，觀眾被大量分流，再想拿到這麼高的收視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在張譚重生之前的時候，收視率破1就是熱播劇了，哪怕煳南衛視這種霸主級別的衛視，收視率也高不到哪去。

不管怎麼說。

譚式武俠，已經印刻在這個時代的印記中去了，當人們緬懷歷史的時候，總會記憶這麼一段瘋狂的歲月。

記住這些創造輝煌的電視劇。

沉澱下來的，都會成為心目中經典的象徵。

總之，江山代有才人出。

此起彼伏。

《天龍八部》首播一輪結束後，煳南衛視立刻將《小李飛刀》黃金檔播出。依靠不俗的陣容和強大的播出平台，再打上譚式武俠的名頭，《小李飛刀》一經播出。就展現了強的吸睛能力。

首集的收視率就破了9點，比《天龍八部》不遑多讓。不過或許是魅力有所不足，後續收視率攀升勢頭不如《天龍八部》，也不如此前的射鵰三部曲。最終經過十幾天的播放，收視率穩定在15%左右。

大結局也沒有能夠突破20點，最終全國平均收視率14.585%點。

這個成績令煳南衛視稍微有些失望，因為他們曾經幻想着，《小李飛刀》能把《天龍八部》踩在腳下，但是並沒有這麼吊。好在失望的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小李飛刀》的成績，已經遠遠把今年其它電視劇甩開幾條街距離。

《小李飛刀》原著只有五十萬字，又是比較風格獨特的寫法，做到這個成績，該開心笑了。

如果其它電視台，有一部破10點的電視劇，估計台長做夢都能笑醒，更何況破了14點。煳南衛視自當年的《送豬哥哥》、《春光燦爛豬八戒》之後，再也沒有破10點的電視劇了。

所以稍微撇開那麼一點遺憾，煳南台上下。都會感慨：“這波賺了啊。”

經過這麼幾年的觀察，很多人都發現了，似乎只要跟張譚扯上關係。做什麼都是大賺。小說自不必說，冠絕亞洲。譚式武俠改編的電視劇部部高收視率，改編的電影也賣了一個多億，改編的漫畫奪過多次暢銷冠軍。

改編的遊戲也撐起了金山公司的大半江山。

然後張譚自己拍電影了，又引起了社會現象級別的瘋狂，五百萬換來兩個億，四十倍的回報率，這生意賺瘋了。

“跟着譚張有肉吃啊！”

這大概是王氏兄弟、張大鬍子、魏然之等等與張譚有合作關係的人，最大的心聲。

……

某某監獄門口。

陳良軍捧着自己的衣服、雜物。抬頭看着外面的太陽，有些刺眼。兩年半的牢獄時間。讓他有些恍如隔世。

監獄裡面雖然也可以接收到外界的新聞，但畢竟很不方便。時效性很差。每天都要做大量的體力勞動，能把精力消磨掉一大半，剩下一些時間，也是呆在單間里看看書。

從一個吃拿卡要的出版社副社長，淪落到階下囚，陳良軍有一肚子怨恨。

恨那個叫張譚的毛頭小子，更恨自己當初有眼無珠。

“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貪，我現在都當上社長了吧？”陳良軍在無數個無眠的夜晚，想過這個問題。

監獄裡面除了勞動改造，大部分時間就是無聊消磨了，幻想就成為他最好的休閑項目。

幻想着自己當初不得罪張譚，然後拿到他代理權，憑藉小說的暢銷，就是少抽一點回扣，也賺個家財萬貫了。又或者張譚只是小角色，寫書不出名，他還是那個作家都需要看他臉色的副社長。

整天吃喝玩樂，生活好不愜意。

當早晨的鈴聲響起，美夢也就戛然而止，該上工了。

幾天前，陳良軍看到一張舊報紙，半年前的報紙，上面刊登了一則張譚的消息，說是譚張的第十部小說《笑傲江湖》啟動了盛大的簽書會，簽書會當面人山人海，把當地的交通都差點堵塞了。

報道中還簡述了一番張譚的成就，小說總共賣出了一億多本。

“一億多本啊，這要有多少提成？”陳良軍心裏面那個後悔，別提有多濃郁了。

家人在監獄外面接他來了。

老婆和一雙半大的兒女，雇了一輛出租車。原本他是有買過一輛車，捷達車，但是法院判了刑之後，這些年貪回家的錢都被罰光了。

以前他老婆是什麼事都不做，就在家帶孩子，吃好喝好，現在卻要去工廠打工。

人生之境遇，當真變幻莫測。

陳良軍忍着激動的心情，對着老婆孩子說：“去外面吃一頓好的。慶祝慶祝？”

今天是合家團圓的日子。

但是老婆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咱們家哪有錢吃好的，兩個小子不要念書了？回家吃頓餃子。就得了。”

陳良軍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他知道老婆一直埋怨他。不是埋怨他貪污拿回扣。而是埋怨他得罪了張譚，斷送了財路還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埋怨他有眼無珠，幾次來監獄探監，都沒給好臉。

一雙念高中的兒女，對他也有些陌生和嫌棄的感覺。

氣氛微妙中，陳良軍沒說什麼。

一家四口人很安靜坐車回到了家中，老婆去包餃子，兒女都回房間寫作業了。陳良軍甩去心頭的一點不愉快。小心翼翼的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出來了，我陳良軍出來了！我還不老，四十剛出頭，還有機會發達！”

“這黃臉婆，敢給我臉色看，等我混回去了，看我怎麼拾掇你！”

靠近沙發里，陳良軍打開電視機：“這個時間點，在放新聞吧，先看看新聞。快跟世界脫軌了。”

電視機打開，畫面出現。

正在播放省內新聞，上一則新聞結束。主持人開始介紹下一則新聞。

“近日，我國著名青年作家、導演譚張，與我省紅十字會合作，為鄂西多縣農村小學，擬定捐建十四座教學樓……譚張生於1986年，是著名武俠暢銷小說作家，也是知名新銳導演……從04年開始做慈善，已經在國內陸續捐贈了超過一百五十多座小學教學樓……”

畫面中，並未出現張譚的身影。

只是一群幹事。視察偏遠農村的小學，鏡頭對準了一些連教學樓都還只是土坯房的學校。然後有領導高談闊論。感謝張譚的愛心慈善，保證善款將致力於改善學校教學環境。等等一些場面話。

看到這則新聞，陳良軍的好心情，立刻消散。

當初就是張譚接受採訪的時候，罵了他一頓，還揭了武汗大學出版社的短，這才讓出版社出動了紀委，把他拿下，鋃鐺入獄。現在看到仇人過得越來越好，甚至都開始做慈善了，陳良軍焉能有好心情。

啪嗒。

按下調節器的按鈕，電視機被關上。

陳良軍氣悶，找了找，沒找到報紙，想來是他入獄後，老婆把報紙退訂了。不過很快他就在茶几下面，找到了一本用來墊底的雜誌，不算舊，封面上寫着《南都娛樂周刊》六個大字，日期是今年七月份的。

陳良軍隨手翻開，入眼是一幅圖片，張譚坐在一堆監視器後面，這應該是他當導演時侯的照片。

“怎麼又是這小狗日的！”陳良軍感覺自己真晦氣，因為得罪張譚丟了工作進了監獄，夠晦氣了。兩年多時間，本以為能遠離這傢伙，安靜安靜，沒想到剛出獄，就見到這傢伙出盡風頭。

又是做慈善上電視，又是接受雜誌專訪。

當真是地球都圍繞着他在轉？

帶着怒氣，陳良軍打算好好看看，這兩年多時間，張譚又混成什麼樣了。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裡面的採訪內容，簡直駭人聽聞，張譚不僅事業有成，地位也越來越高，還被諸多大學邀請演講或者當講師，只是都被他推掉了。

寫個武俠小說怎麼能寫出來這麼大名氣！

陳良軍感覺到世風日下，這些大學當真一點沒有節操，媚俗於一位寫武俠小說的，還把對方捧成了一代文豪。

然而在憤怒之後，陳良軍是深深的感覺到無力。

張譚現在就像是高懸在天空中的太陽，而他只是路邊壞掉的一盞小燈，三年前張譚可以幾句牢騷話，就把陳良軍送進局子裡面。三年後的今天，張譚估計早把他給忘記了，就像是電影里的路人甲。

張譚的一言已經能夠改變別人的命運。

他陳良軍就是很好的反面例子，而且他當初還有機會當正面例子的。

後悔啊！

長嘆一口氣，陳良軍將雜誌丟掉，強迫自己把對張譚的怨恨給拋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怨恨十分可笑，他已經根本沒辦法觸及到張譚的那個高度，這是泥地和天空的差距。

……

張譚還真記不得陳良軍是誰了。

他剛剛簽署一份文件，是廬州工作室那邊父親張全順寄過來的單子，關於慈善捐助的新一筆金額。

這幾年他陸續捐建了一百五十多棟小學教學樓，譚張樓漸漸浮出水面，被很多人知道了。這是善舉，當然為人所稱道，為他添上了一筆好評。

“好了，單子簽過了，小月，送給財務去。”張譚從廬影的辦公室里站起來，把文件交給助理王新月，又喊來助理馬薇薇，“薇薇，我的三首歌，送給籌備小組了么？”

“劉組長那邊已經收到了。”

“嗯。”張譚又問，“紀錄片項目籌備的如何了，央視那邊答應合作了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