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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跟陌生人,張譚提不起來興緻。

坐在飯桌上,很少說話。

而王局長一行,跟張譚攀談了一會,說了些場面話,諸如“小張是長灃縣的一張名片”、“這是我們教育局的重大碩果”、“你們雙墩中學一定要努力解決好小張的生活和學習環境”、“小張同學再接再厲更創佳績”云云。

之後就把略顯沉默的張譚,丟到了一邊,只顧着各自拍馬屁的拍馬屁、吹牛逼的吹牛逼,整個飯局熱熱鬧鬧。

張譚起初對這頓飯局還很期待,覺得自己現在是個名人了,能夠躋身士紳鄉望之列,與一干有身份的人談笑風生。

但真到了現場,他反而發覺,自己並不喜歡這種場合。

人人帶着虛偽的面具,做出一副明着豪爽、詼諧,實則醜陋的嘴臉。而且王局長這頭死肥豬,壓根就不是個文化人,在飯桌上甚至都不顧及有張譚這個學生在,就直接開起了葷段子。他只是把張譚當作是一張牌,可以提升教育系統成績的面子工程。

別的地方可沒有教育出上高中就能寫作的天才。

也就是他長灃縣教育局下面的學校,才能教育出這樣的少年作家。論功行賞,他王局長當然要分薄去一份功勞,以後報紙上提到張譚,少不得要提一句長灃縣的教學,面子里子都賺到了。

否則的話,一個高中生,王局長理都不會理。

看出這一點,張譚最後一點應付的心情,都沒有了。

也不管別人喝酒碰杯,只管挑好吃的菜下肚,匆匆吃完兩碗白米飯,然後打了聲招呼說:“諸位老師、領導,你們慢吃,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這麼快就吃完了?”王局長隨口問了一句。

張譚點了點頭,直接離席。

王局長對自己帶來的隨行的一個漂亮女的說:“小娟,趕緊去送送小張。”

“不需要送。”

張譚揮手拒絕了別人的相送,順便將包廂的門給關上了。

出了飯店的門,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還是一個比較自在,人多的場面,污濁不堪。

“你怎麼出來了,需要什麼嗎,喊我一聲就行了?”田園飯店的老闆,正在門外掃地,好奇的問。

“不是,我已經吃過了。”

“吃得有點快啊,要喝水嗎,我給你泡一杯。”

“不用客氣,剛才喝了碗雞湯,不渴,我消化消化,就走。”

老闆有點奇怪:“這頓飯可是教育局領導專門請你的,怎麼你倒是先走了?”

張譚天天在田園飯店吃飯,跟老闆混得很熟,也就順便聊起來:“裡面的都是一群場面人哎,我這人小門小戶習慣了,受不了場面上的那股渾濁氣味。而且老闆你不覺得,一堆人中間混入一個學生,很怪異嗎?”

“呵呵,你這是……那個怎麼說,文人風骨,對吧。”

“稱不上,只是有點隨心所欲。”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王局長身上,對於這個肚大腰圓的教育局長,張譚和飯店老闆,很不道德的在背後肆意的醜化對方。都說以貌取人要不得,但也要分情況看,做公關的不能長得丑,做模特的身材要好。

身為一個政府官員,又並非老年人,只是人到中年而已,身材就已經誇張成這樣,實在有礙觀瀾。

況且作風也不甚正經,身邊的漂亮小秘就不說了,當著女老師、學生的面還開葷段子,素質堪憂。這種官員,一律被張譚打上“蒼蠅”的標籤,別說談笑風生了,就連好臉色都欠奉。大多時候,張譚都是一個喜歡把表情掛在臉上的人。

和老闆瞎扯了幾分鐘,張譚這才離開飯店,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

字還是要繼續碼的。

《射鵰英雄傳》已經寫到了六十萬字,第四冊的內容已經寫完,現在着手寫第五冊內容。除此之外,張譚還寫了幾篇原創的短篇,當然,準確的說,是他根據一些記憶中比較有意思的小片段,整理出來的。

上輩子看過很多武俠長篇,同樣看過很多武俠短篇,現在短篇大多數都已經忘記了,僅僅記得一些模糊的橋段。

整理一二,再加上自己的靈感,就是一篇不錯的短篇。

這大抵可以理直氣壯的認為是他的原創了。

不過張譚並未寄送給《今古傳奇·武俠版》,他準備換一個筆名,寄給另一本雜誌,剛剛由《熱風》雜誌改版而成的《武俠故事》。《武俠故事》早在九月份,就已經聯繫過張譚,向張譚約稿。

張譚沒有立刻答應,因為手邊上正忙着寫《射鵰英雄傳》,已經出實體書了,又在《今古傳奇》上面連載,抽不出時間開新書。

而短篇小說,他並不打算用自己的筆名發表,而是另立一個筆名,來校驗自己的水平。

范曄在《後漢書·岑彭傳》裡面記載,光武帝寫信給雲台二十八將之一的岑彭,說:“人苦不知足,既平隴,復望蜀。”

告訴岑彭,如果攻佔了隴地兩城,就能轉頭攻打蜀地了,人總是不知足的,即便是我一樣,已經得到隴地,又想着蜀地。

後來岑彭雖然攻破了蜀地,但本人也在蜀地被刺身亡。

從此得隴望蜀成為一個貶義詞,比喻貪心不足。

張譚的心態,正用一句得隴望蜀可以形容,借鑒經典正愉快,又想着檢驗真本事,要原創一些作品。這才有了幾篇短篇,另立筆名,計劃投給《武俠故事》這一番曲折。當然這只是張譚的一點心結,不妨礙他今後繼續借鑒下去。

有得借鑒不借鑒,非要自己搞原創,張譚不覺得自己會這麼有節操,或者說中二。

“我起個什麼筆名呢?”

糾結間,靈光一乍:“牛逼不怕吹大,就叫金古黃梁溫吧。”

於是,一封署名為“金古黃梁溫”的投稿信,寄去了鄭洲所在的《武俠故事》。

……

時間眨眼而過,進入了十一月份。

天氣轉涼。

馬路邊的楊樹,葉子已經泛黃斑駁,校園裡的幾株柳樹,早早就脫去一身綠色。《武俠故事》的編輯部有了回函,已經同意發表,給予千字八十的價格。價格張譚不在乎,只是轉告編輯部,幫忙收集讀者反饋。

而後,張譚就在同學們的吶喊聲中,沿着操場的跑道飛奔起來。

運動會,如期召開。

三天時間裡張譚不負眾望的再次取得了一千米、五千米冠軍,並破了五千米記錄。不過在四成一百米接力賽上折戟,隊友全都是戰五渣,甚至還在跑的時候摔了一跤……女生倒是很強,拿了很多項目的名次,不過有男生拖後腿,班級最終沒能取得好名次,排名靠後。

但,誰關心名次。

天空沒有留下翅膀的痕迹。

飛過就好。

青春不在於獲得多少,而在於參與多少。

雙手插在兜里,看着活力四射的高中學生,張譚覺得自己也被感染了,激情常在。

“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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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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